楊老頭猛地一把拍在座椅上,皺著眉狠出了一口氣,


    “他敢不管我,我就把當年的事說出來,我看他還有什麽臉麵去做這個大老板!”


    “什麽事啊老太爺?”


    劉偵探順嘴問著,主打一個漫不經心。


    隻是楊老頭被身邊的老太婆扯了扯袖子,沒說出劉偵探期待的話。


    頓了頓,楊老頭又拍了一把座椅,咬牙恨道:


    “等著吧,總有他哭的一天!”


    劉偵探有點失望,每次都是這樣,真沒意思,不過他也沒再接著問了。


    他當然知道楊建軍會有哭著後悔的一天,而且,這一天應該也不遠了。


    因為,楊甜甜已經開始收網了。


    楊建軍昨晚的那個無意間的發現,就是楊甜甜送給楊建軍的新年禮物。


    看來,他還是很驚——嚇的。


    為了這一出戲,他們可是從年前就開始稍微準備了一下。


    劉偵探把楊浩銘帶去給楊老頭兩口子看了幾次後,雖然沒套出關鍵的信息,不過兩個老的卻對他越來越信任。


    不止他們兩個,連楊浩銘也很信任他。


    畢竟,現在家裏能順著他的人也就隻有劉偵探了。


    劉偵探從進了臘月,便有意無意地跟楊浩銘說,想要他爺爺奶奶迴來,最好的機會就是過年的時候。


    隻要過年時能讓他爹把楊老頭兩口子接迴去,至少能讓他爺爺奶奶在家陪他幾個月。


    楊浩銘是真的害怕了和嚴厲的楊建軍單獨待在這棟房子裏,果然在楊建軍問他想要什麽新年禮物時,問可不可以把爺爺奶奶接迴家過年。


    楊建軍當時沒同意,還發了火,不過心裏卻記住了這件事。


    年夜飯上,看著楊浩銘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他還是心軟了,把楊老頭兩口子接了過來。


    其實按劉偵探的想法,是沒料到楊建軍會半夜就直接去找楊老頭兩口子的,他本來以為至少得安排在初一的某個時刻。


    可是楊甜甜卻篤定楊建軍會當晚就去找楊老頭兩口子。


    所以,劉偵探是在楊老頭兩口子迴房間前,把他們的相冊翻出來擺在了床頭櫃上,並且在門上做了手腳,確保楊建軍一碰門,門就會自己打開。


    相冊本來是放在床頭櫃裏的,劉偵探擔心今晚他們熬得太晚,不會拿出來看,所以才替他們拿了出來。


    他們兩個離開這裏那麽長的時間,哪裏還能想得起來相冊是自己放的還是別人放的。


    楊老頭兩口子迴到房間,看到床頭櫃上的相冊裏楊建兵和楊浩銘靠在一起的照片,在除夕夜房間裏就兩個人的情況下,又怎麽會不說起那個話題?


    楊建軍果然安頓好了楊浩銘就來找楊老頭兩口子了,也聽到了楊甜甜想讓他聽到的話,一切的時機都剛剛好。


    當然,如果時機不好,劉偵探也會再製造別的時機。


    就像楊甜甜所說的,這件事,就是要他以這樣的方式知道才更有意思。


    送完了楊老頭兩口子,劉偵探又打電話給楊甜甜,跟他說了一下最新進展。


    楊甜甜正在陪著幾個姥姥姥爺圍著爐子燒烤煮茶,聽完電話微微笑了笑,囑咐劉偵探自己注意安全,便放下電話繼續給大家烤東西。


    接下來她可能要忙一段時間了,能陪著姥姥姥爺的時間也就少了。


    深市郊外的精神病院裏,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因為許多員工迴家過年的緣故,反而比平時還要冷清些。


    值班的人少,病人當然就不能再放出來了,全都被關在房間裏,不聽話的直接都給綁上了。


    薛玲也是被綁著的,還注射了鎮靜劑。


    自從上次那個知道楊浩銘身世的人出現後,她就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事情會被楊建軍知道。


    可是她被關在這裏,外麵的消息一點都聽不到,她惶恐得連一個整覺都睡不了。


    後來她實在受不了了,不管不顧地想要逃出這個地方,變成了這所精神病院裏幾個頭號的情緒暴躁份子之一。


    薛玲被抓了好幾次,也被收拾慘了,心裏越來越感到絕望。


    她的丈夫也不遵守承諾,明明說好的十個月來接她迴去,可現在她都覺得過了十年了,他還沒來接她。


    她現在既盼著他來接她,又怕他來找她,生怕他來找她便是給她下最後的判決。


    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她的門便被打開了。


    薛玲虛弱地朝門口看去,在看清門外的人是誰後,眼睛忽然瞪大,眼淚一下子就滾了下來。


    “啊,啊,啊!”


    薛玲忽然開始發狂,不停地在床上扭動著身子,想要躲開楊建軍的眼神。


    她被打了鎮靜劑,又被綁在床上,蓬頭垢麵,瘦骨嶙峋,渾身臭氣……


    她都可以想象楊建軍看到她這個樣子,會有多嫌棄她。


    她不想以這個樣子麵對楊建軍,寧願死也不要。


    隻是她被關了這麽久,遇到事情已經下意識地便想發狂,喉嚨發緊,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楊建軍也確實很嫌棄薛玲現在這個樣子,這個瘋婆子哪裏還像當初那光鮮漂亮的美人兒。


    他看了一眼便轉開了頭,對值班的護士說:


    “先把她弄幹淨吧。”


    護工答應著,先把楊建軍帶去了貴賓室,再接著安排人來接著弄薛玲。


    很快,薛玲就被洗幹淨,被綁在輪椅上推了過來。


    薛玲看著楊建軍,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聲音哽咽:


    “老公,你怎麽現在才來接我?”


    “接你?”


    楊建軍冷哼一聲,


    “你做了那麽多對不起我的事,還有臉叫我老公?”


    薛玲的眼淚一下子被止住了,驚慌失措地看著楊建軍。


    他這話什麽意思?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真相,是來找她算賬的嗎?


    楊建軍看她這個反應,心裏一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也說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薛玲還在垂死掙紮,


    “老公,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我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啊!”


    “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楊建軍扯著嘴角笑了笑,忽然一巴掌甩在薛玲臉上,把她差點從輪椅上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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