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甜甜聽到吳老師被打之前,葉初就已經先得到消息了。


    他比楊甜甜還要先往樓下跑,卻被來剛好上課的化學老師逮住,眼睜睜看著楊甜甜從他不遠處快速跑下去了。


    等他擺脫化學老師出來,學校門口隻剩下了惴惴不安的兩個門衛大爺。


    葉初使出渾身解數,讓門衛大爺把門口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他才知道這事跟蘇飛有關。


    那個在校長之前就打車先走了的女生,葉初不用別人告訴他,就猜到一定是楊甜甜。


    擔心楊甜甜和蘇飛有事,他第一次違反了和吳老師的約定,又翻圍牆出了學校,按著記憶中蘇飛說過的地址,也打了個車往雙龍鎮趕。


    到了雙龍鎮,他也遇到了同樣的難題,土路出租車不去,加錢也不去。


    葉初一急之下,也隻能像劉校長他們那樣靠兩條腿跑。


    他年輕,也跑得快,不到一小時,就沿著土路跑到了蘇家灣,還沒歇口氣,就迎麵看到了往迴開的警車。


    他看著警車在自己麵前開過去,在第一輛車裏看到了坐在裏麵的楊甜甜。


    隻是楊甜甜很虛弱地靠在座椅上,沒看到他。


    他想喊,卻因為嗓子太幹沒喊出聲,招手人家也都沒理他,警車轉眼就從他麵前開了過去。


    葉初看著車屁股咽了咽口水,又跟著警車往迴跑。


    到了鎮上,他卻找不到車迴來,天都快黑了,末班車也早就開走了。


    最後他在鎮上挨家去敲門,才找了個摩托車把他送到了城區。


    迴來後,他直接就去了公安局,在那裏正好碰到了楊甜甜的大舅溫思源和劉校長。


    葉初怕被劉校長看到把他趕迴學校,隻能悄悄躲在一邊偷聽他們說話。


    這才知道楊甜甜和蘇飛被送到了醫院裏,並不在公安局。


    劉校長是帶兩個門衛大爺來作證的。


    門衛大爺說學校門口來的那輛車上下來了四五個壯漢,就是他們傷了吳老師,搶走了學生。


    現在他們也不敢再提什麽孩子迴家看奶奶最後一眼了。


    劉校長告訴他們那都是假的,今天這事兒差點出人命。


    門衛大爺形容不出那幾個漢子的長相,還是吳老師頂著一頭紗布過來畫了那幾個人大概的樣子。


    隻是現在打傷吳老師的人還沒找到,楊先康也不承認去學校搶了學生。


    去學校接蘇飛的是蘇有成,跟他們楊家沒有關係。


    他好像篤定隻要自己不說,警察就找不到他去過三中的證據一樣。


    蘇有成又說是楊先康找的人去搶的蘇飛,他隻是去接女兒,其他人都是楊先康喊的,他沒對老師動手。


    整一個就是互相賴皮推諉,都想把責任推給對方。


    警察這邊隻能去找楊先康的車和那幾個幫忙搶人的取證。


    等他們說得差不多了,葉初才悄悄溜出來,趕來醫院看楊甜甜和蘇飛。


    結果醫院晚上除了陪床的不能進來,他又爬了一次牆,找了好幾間病房才終於找到她們。


    葉初這半天,楊甜甜和蘇飛聽著都替他覺得累,還總是趕不上趟。


    不過,雖然知道他已經很累了,來都來了,楊甜甜還是想請他再跑一趟。


    “葉初,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


    “什麽事,你說。”


    葉初一聽終於能幫得上忙,立刻又精神起來。


    “你現在就去外麵的隨便去哪裏買一把小刀,就是經常用來削水果那種,大概是這個樣子。”


    楊甜甜說著,在病床上劃了一個小刀的樣子。


    “哦,我知道,這種小刀我自己就有一把。”


    葉初一看,就知道楊甜甜說的是哪種水果刀了。


    這種刀隨處可見,市場上到處都有賣的。


    “好,那你把家裏的刀拿過來我看看,還有,幫我帶些紙筆過來。”


    “好,還有別的嗎?”


    葉初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著,點了點頭,也沒問楊甜甜要這些做什麽,隻問她還有沒有漏的。


    見楊甜甜搖頭,他便轉身出了病房,快速去準備東西了。


    “甜甜,是……有什麽問題嗎?”


    蘇飛看楊甜甜形容刀的樣子,發現就跟她用的那把一樣,難道是那把刀有什麽破綻嗎?


    楊甜甜靠著蘇飛,小聲跟她解釋:


    “我在進村前,怕劉校長他們帶不來警察,所以做了最壞的準備,如果天都快黑了警察還不來,我們就隻能自己跑。”


    “我本來是讓出租車在村外的山坳裏等我的,但等得太久,我也不確定他能不能等得住,到時候我們就隻能走小路。”


    “可是楊先康有車,我們坐出租車他會追,就算走小路,他也可以開車在前麵堵我們,所以,我就提前用刀,把他的車輪給紮破了。”


    蘇飛聽得明白,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


    “你是怕警察查到是你紮的車輪嗎?有人看見你了嗎?”


    如果被人看見了,那警察就能查出刀是楊甜甜的,那到時候她們兩個說的謊就全都被揭穿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她一定不能讓楊甜甜去背下這些事!


    “沒有人看見。”


    楊甜甜搖頭,先安撫眼神已經越變越堅定的蘇飛:


    “但警察如果要查學校門口的事,肯定會去查楊先康的車。”


    “如果發現車輪被紮,從刀口有可能,就能看出紮輪胎的是這種小刀。”


    “這也能看出來嗎?”


    蘇飛說完,在腦子裏比較了一下刀紮出的樣子和別的東西紮出的樣子,好像還真能看出來。


    “不一定能看出來,他輪胎本來就坑窪多,我又是斜著紮的內側,但也得做好萬一被發現的準備。”


    楊誌華的車長期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跑,他自己又不是個愛惜的,輪胎早都麵目全非了。


    如果不仔細看,或者直接開走,應該也不會發現。


    但警察如果要去車上找證據,他們會細到哪種程度就不好說了。


    而且要是警察還需要把車開迴來的話,她也怕他們在路上出事。


    這一環確實是楊甜甜疏忽了,不過她確實也沒想到,楊先康和蘇有成會賴成這樣。


    連這麽容易查出來的事,他們最先想的,都是先推脫掉,都想一點責任都不擔。


    “幸好葉初去了一趟蘇家灣,要不然真的被警察發現輪胎被紮,這件事要圓過去,還真有點不容易。”


    楊甜甜煩惱地抓了抓頭,


    “這迴,可能要委屈葉初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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