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男人。


    本應該是家裏的頂梁柱。


    可現在家裏大部分的負擔卻全部被媳婦承擔了,這對他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


    不過好在,他這段日子也沒閑著。


    本來是想再等幾天的,現在看來,也是時候收網了。


    去張慶家送驢車的時候,張慶將他拉到一邊,“晨晨的情況怎麽樣了?沒啥事吧?”


    秦淮說:“沒事,醫生說隻是刺破了肚皮,裏麵的腸子沒事,在醫院住幾天院,休息幾天,拆了線就好了。”


    “那就好。”


    張慶今天早上本來也想去鎮上看看的,但秦淮沒讓,他今天在地裏幹活心裏一直惦記著這事,幹活都不踏實。


    此時終於聽到秦淮說沒事,張慶提了一整天的心終於是放下了。


    他雖然覺得那兄妹小小年紀遭此橫禍挺可憐的,但畢竟從小和秦淮一起玩到大的,更親近一些,於是人忍不住的又叮囑了秦淮一句——


    “秦哥,我總覺得那兄妹來曆不明,本來就是被我們救迴來的,這又遇到這種事,對方好像是故意針對她們兄妹似的。”


    “你和嫂子收留他們倒是沒問題,但若是給自己惹來點什麽殺身之禍就得不償失了,要不,還是把他們交到鎮上派出所處理吧?”


    別怪張慶心狠,任何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護著自己親近的人,這是人之常情。


    秦淮自然也理解,但他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之前在山上的部署差不多可以了,我們今晚就上山找找那頭野豬的蹤跡吧!”


    張慶眼中一亮,“真的?”


    為了這頭野豬,秦淮和張亮耗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一直在山上設陷阱。


    野豬是一種極其聰明的動物,而且嗅覺十分靈敏,但凡打草驚蛇,想要抓住它就難了。


    所以每次,都是秦淮一個人去部署,具體到哪一步,張慶其實也不清楚。


    但他知道,隻要他跟著秦淮,秦淮抓了野豬就肯定會分自己一份的。


    此時聽到終於可以行動了,張慶立馬就迴去換衣服了。


    秦淮也沒耽擱,迴去換了衣服,帶上工具便出了門。


    天色越發的黑沉了,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喬戚戚躺在病床上,懷裏抱著馨馨,小丫頭因為受到了驚嚇,不敢一個人睡覺,所以喬戚戚就抱著她。


    但就算在她的懷裏,小丫頭睡的也不安穩。


    經常被噩夢驚醒,猛地瞪大眼睛,看一眼喬戚戚,再看一眼隔壁床的晨晨,確定安全後,再閉上眼睛重新睡。


    可很快,她又會被新一輪的噩夢驚醒。


    這樣周而複始的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喬戚戚隻能越發的摟緊她,視線卻是掃了眼窗外。


    這個時候應該有十點多了,秦淮怎麽還沒迴來?


    她心裏有一些不踏實,但馨馨需要自己,隻能強忍著留在病房裏等消息。


    這麽一等,就是半夜。


    門口終於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


    喬戚戚立即抬頭看向門口,看到病房的門打開,一抹熟悉的身影迎著走廊裏昏暗的光線走了進來。


    是秦淮!


    喬戚戚立即小聲的問道:“怎麽這麽晚?”


    “有點事情耽擱了,抱歉讓你擔心了。”秦淮來到床邊,見馨馨和晨晨都睡著了,隻有她明顯根本沒睡著,不緊有些心疼。


    他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頭發,又幫她拉了下被子,扶了下枕頭,“時間不早了,快點睡吧。”


    喬戚戚探究的視線在他的身上掃了一圈,確定沒問題後,終於熬不住,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等早上醒來的時候,秦淮已經走了。


    喬戚戚看著空蕩蕩的床鋪,心口莫名的有些空落落的。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剛穿好衣服,馨馨就醒過來了,猶猶豫豫的看了她一眼,嘴巴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喬戚戚注意到了,柔聲問:“馨馨是不是要上廁所?正好,我也要去,等我疊了被子。”


    說著,喬戚戚快速的將被子疊好,將隔壁病床的枕頭送迴去,然後將歪了的枕頭拿起來,正要擺正——


    突然,一疊錢從枕頭下麵滾了出來。


    厚厚的一遝錢,看著應該有200多塊。


    喬戚戚的腦海中電閃雷鳴,猛地想起昨晚秦淮幫她拉被子、扶枕頭的動作……


    意識到這錢是秦淮留下的,她快速的拿起來數了數。


    竟然有220塊錢!


    她不知道秦淮是從哪裏弄來這麽多錢,但現在他不在,喬戚戚隻能先將錢揣進兜裏,等晚上秦淮過來的時候再問他。


    帶馨馨去上了一趟廁所,喬戚戚將她送迴病房,正要讓她乖乖在病房等著,自己去買早餐,病房的門便被推開了。


    “娘?你怎麽來了?”喬戚戚轉頭看見林春英,頓時愣了一下。


    林春英卻是皺起眉來,“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告訴我,你是想急死我吧?”


    嘴上埋怨著,手卻是伸進包裏,將帶來的餃子拿了出來,“你愛吃的角瓜餡的,餓了吧?我包的多,你們快吃吧!”


    喬戚戚隻覺得鼻子有些酸。


    孩子無論做了什麽,最擔心的莫過於當娘的了。


    她有些感動的伸出手將林春英抱緊懷裏,聲音有些哽咽的說:“娘,謝謝你。”


    “傻孩子,說什麽話?你是我閨女,我幫你是應該的,而且現在家裏也就隻有我一個閑人不用下地幹活,我不幫你,誰幫你?”


    每年秋收的時候,都是喬衛國最忙的時間,他自然是來不了的。


    王桂華又要支撐秦家,而秦寶軍的腿又不方便,所以的確也就隻有林春英能來了。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喬戚戚知道,家裏每個人都是在關心自己的,她心裏感動壞了,連忙讓林春英坐下歇歇腳。


    同時說:“正好你來了,一會兒我帶您去找醫生看看腰,有沒有什麽好辦法緩解一下。”


    “我這腰是老毛病了,而且今年一直保養的很好,幾乎沒疼過,不用看。”


    喬戚戚不說話,但卻是心意已決。


    父母對子女一向是報喜不報憂的,她知道林春英是心疼錢,但她有錢。


    通過昨天的事情,喬戚戚已經深刻的意識到錢是多麽的重要!


    小小的一個寧遠鎮已經不能滿足她了,她要賺更多的錢必須得去更大的地方。


    一想到她連去縣裏都要開介紹信,喬戚戚心裏有些發堵。


    還有三年才能恢複高考,可她已經等不了了。


    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去大城市才行。


    可要怎麽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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