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漂亮的藍眼睛近在咫尺,唿出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臉上,灼燒著他的理智。


    “嗯……”他舒服的下意識輕哼一聲。


    口水音彌漫在臥室內,曖昧叢生。


    片刻後,喬清允放開了他,直勾勾的盯著楚彥的眼睛:


    “……這樣算是非常過分的事情嗎?”


    楚彥愣愣的看著她,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嘴唇。


    “你……”


    他猛地坐起身,紅霞從他的臉頰一路燒到脖子。


    他狠狠地揉著自己的頭發,挫敗地看著喬清允:“我剛才說的你根本沒往心裏去是嗎?”


    人生中第一次接吻,還是那麽舒服的深吻,楚彥又是震驚又是無措。


    喬清允也跟著坐起身,及腰的長發從背後滑落到胸前,媚態盡顯:


    “我們已經成年了啊?為什麽不能做讓自己舒服的事?”


    “這不是成不成年的問題啊……”楚彥捂著臉聲音崩潰,好像還能聽見一絲哭腔。


    喬清允腦子裏的警鈴瞬間響起。


    不會吧……


    哭了?


    那不會是楚彥的初吻吧?


    他長著一副情場高手的樣子,不可能還保留著初吻……吧?


    她可是下定決心不碰純情處男的啊!


    喬清允趕緊挪到楚彥麵前,緊張地扒開楚彥捂著臉的手,小心翼翼的歪頭觀察他的表情:


    “你哭了?那是你的初吻嗎?”


    楚彥紅著耳朵,狹長的狐狸眼裏水汪汪的,眼眶也有些紅,倒是沒有落下淚來。


    他粗魯地抹了一把眼睛,沒有說話。


    楚彥現在腦子亂糟糟的,根本沒辦法思考。


    “額……那個……”喬清允食指撓撓臉頰,眼神瞥到別處。


    她好像有點玩脫了?


    把人家男生玩哭了,這算什麽事啊。


    “那個……你別生氣呀,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初吻。”喬清允抬起楚彥的臉,軟聲哄道。


    “要不我讓你親迴來嘛,好不好?”


    “親迴來?”


    這句話像是觸碰到楚彥的某個開關,他瞬間抬眼盯住喬清允。


    “在你眼裏,哪怕沒有交往也可以接吻是嗎?”


    喬清允垂眼看著他張合的薄唇,上麵還有亮晶晶的水跡:“如果是你情我願的話,當然可以了。”


    誰知楚彥聽了這話,竟真的在喬清允麵前生氣了。


    他嚴肅的握住喬清允的肩膀,語氣稍微重了些:“我真想打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麽構造!”


    “還有你的家長究竟是怎麽教你的?他們從來都沒有教過你和異性之間要保持距離嗎?”


    “無論是接吻還是那、那個,都隻能和男朋友或者丈夫做,不能隨便給別的男人,我以為這是人盡皆知的常識!”


    喬清允沒有掙脫開楚彥有些用力的掌控,眼神裏滿是不解:“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如果是因為我奪走了你的初吻,我向你道歉,也可以給你巨額的補償。”


    “除此之外,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這種事情,你總是不吃虧的不是嗎?”


    楚彥錯愕的看著喬清允寫滿不解的眼神,感受著她那理所當然的態度。


    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喬清允關於兩性關係的認知和常人不太一樣。


    “啊,是啊,我是不會吃虧。”楚彥跪在床上,眉間皺成一個“川”字,狹長上挑的眼型在他不刻意釋放溫柔時顯得很兇。


    “那你呢?你就不會吃虧嗎?”


    “你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如果有男人想對你圖謀不軌的話,你告訴我你要怎麽反抗?”


    楚彥氣極了,心中那股恨鐵不成鋼的怒火蠶食著他的理智。


    於是,他被衝動控製了頭腦,衝破了名為理智的鎖鏈。


    鬼使神差的,他的右手離開了她的肩膀,緩緩向下探去……


    肩膀、胳膊、纖細的腰肢、光滑的大腿……


    最終,他握住了喬清允纖細的腳踝。


    他側過頭在喬清允的小腿內側烙下一吻,然後抓著她的腳腕挪動了一下。


    喬清允的腳趾像是被燙到一般瑟縮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楚彥難耐的低喘。


    他大汗淋漓,汗珠從他的額頭掉到床單上暈出一個圓點,腹肌緊繃隨著他大口的唿吸而上下起伏。


    他眼神迷離地望向身前徹底愣住的人,沙啞著嗓音語重心長:


    “這迴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生氣了麽?被你這麽極盡引誘的男人,哪怕是我,也會有不該有的欲望。”


    “現在你總該知道,你這麽放任男人靠近的行為有多麽危險了吧?”


    “再不警惕的話,會被吃幹抹淨的。”


    楚彥很快就鬆開了手。似是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一般,喬清允沒有第一時間收迴腳。


    她隻能看見楚彥的嘴唇張合,好像在說些什麽,但隻有零星幾個字飄進了她的耳朵。


    世界像是距離極近的貼在她眼前,她的雙眼不能成像,一切都是那麽模糊不清,讓人頭暈目眩。


    從前也不是沒做過更過分的事,但為什麽楚彥的一個動作就晃的她迴不過神呢?


    是因為他妖孽的長相嗎?還是他完美的身材?亦或是她人生中從未有過的關於兩性之間的苦口婆心的教導?


    不得不說,喬清允的目的達到了,她真的被楚彥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短暫的忘記了那種心髒被掏空般的悵然若失。


    直到楚彥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


    “小喬,究竟要我怎麽說你才能聽得進去……”


    意識瞬間迴籠,喬清允終於找迴了自己的感官,大腦也開始工作,思考起楚彥的話。


    臥室沒有開燈也沒有拉窗簾,傾瀉而下的雨水拍打在透明的玻璃上,猶如一道白色的簾子掛在窗外。


    黑暗中,楚彥的眸子裏竟溢滿溫柔的光亮。


    他的胸口起伏著,勃發的肌肉在高度緊張中展現出十分顯眼的輪廓。


    那種奇異的觸感還停留在足心,喬清允腳趾蜷縮起來,竟難得有了一絲羞恥感。


    見喬清允的表情終於有了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樣子,楚彥終於鬆了口氣。


    這麽長時間養成的觀念一時半會兒是改不過來的,不過,來日方長,隻要喬清允有願意改變的跡象就好。


    他會繼續保護她,讓她學會愛自己。


    正當楚彥想要下床迴自己房間時,喬清允開口了:


    “嗯……我的父母從來沒有教過我這些。”


    這是在迴答楚彥的那句“你的家長從來沒教過你和異性之間要保持距離嗎?”。


    這迴輪到楚彥愣在床上了。


    喬清允整理好被卷上去的襯衫衣擺,規矩地坐好。


    “我的父母,跟沒有一樣。”


    她也不算撒謊,隻是把話說了一半而已。


    她確實是有父母,隻是在她嬰兒的時候就拋棄她了而已,所以四舍五入就是沒有。


    不過這句話也可以有別的理解。


    比如楚彥就想歪了。


    在他的認知裏,喬清允是在那種貴族家庭裏長大的混血兒,從小衣食無憂千嬌萬寵的長大。


    但據說那種家庭的親情都很淺薄,喬清允的父母從來不管她……好像是件很正常的事。


    “啊……”楚彥呆滯地發出一聲無意義的歎息。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好像不小心戳到了她的傷心事……


    楚彥的手指插進額間的碎發裏,煩躁地將它們一股腦順到頭頂:“哈……抱歉。”


    他緩緩起身,發出窸窣的聲音。


    背對著她坐到床邊,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事,早就已經習慣了。你說的對,我確實有點太隨便了。”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彥心髒一悸,急忙迴頭想要解釋。


    他從來都沒這麽想過!


    如果因為他的舉動而讓喬清允產生了自厭的情緒,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自己,一輩子都會陷入內疚之中!


    可是喬清允並沒有楚彥想的那麽脆弱。


    她清晰地認識到自己這方麵的錯誤,坦然的承認下來,決定以後更加注意一些。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自厭?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產生這種情緒。


    喬清允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談話上了。


    楚彥背對著她坐在床邊,她一抬眼就看見楚彥背後的紋身,注意力瞬間被全部吸引走。


    “這是……麒麟嗎?”


    她爬過去,伸手觸碰楚彥的後背,引來他一陣戰栗,剛放鬆下來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


    喬清允看著楚彥背後的圖案——


    月下麒麟腳踩祥雲,身側冒著鮮紅的火焰,威猛霸氣的特質被一束紅梅中和下來。


    就像楚彥這個人一樣,有著不可一世的傲氣,也有心思細膩的溫柔。


    互相矛盾的兩種氣質融於一體,竟和諧至此。


    楚彥任由喬清允撫摸自己的紋身,如果這樣能讓她忘記剛才的事、變得開心起來的話。


    他垂頭大開大合地坐著,層次感很強的發絲落在他臉側,遮擋住了喬清允看向他的視線。


    他像是陷入迴憶中,聲音有些縹緲:


    “嗯,麒麟。”


    “祥瑞麒麟,通常比喻才能傑出的人,寄托著人們美好的期望,是高中時的楚彥對未來的憧憬。”


    “誒……”喬清允拖著長音,探過身想看楚彥此刻的表情。


    “我以為你這麽紳士溫柔的人,此生都跟這種大麵積的紋身無緣呢。”


    “沒想到你這麽叛逆啊……”


    楚彥自嘲一笑。


    “是啊,那時候很叛逆,說什麽也不願意聽家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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