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道城的中央就是青辰山,整座臨道城都是圍著青辰山而建。


    據說一開始隻有零零散散的小鎮,後來為了尋求道宗的庇護,越來越多的人聚集於此,便是形成了如今的臨道城。


    不僅是普通百姓,各國的逃犯和被追殺之人也會逃到臨道城。


    原因則是當初張太清留下一句話,臨道城內不能私鬥更不能殺人,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足以震懾天下。


    不管你犯了多大的罪,隻要你有本事不走出臨道城,即便是大宗師來了,也不敢在此地隨意殺人。


    而道典大戒卻是唯一可以在臨道城內一展身手的機會。


    李兆等人從馬車上下來,步行於街道上,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其中不乏武道高手,甚至連九品的絕頂高手亦是看見不下數十人。


    可以說這段時間的臨道城就是全天下匯聚高階武者最多的地方。


    但即便是這樣,也沒有人敢在城內鬧事,時不時的就能看見道宗的弟子出現在各處,甚至連道宗的長老都在城中坐鎮,誰敢不給道宗幾分麵子。


    畢竟城中那座山上就坐著一位大宗師...


    李兆在城中逛了半個時辰,便是失去了興趣了,畢竟臨道城還是比不上臨安,說白了也就是武道高手多了一些。


    而李兆對於江湖上這些八卦也沒啥興趣,說到底江湖隻是江山的一部分,宗師以下,哪怕再多的九品絕頂,在朝廷的眼中也不過是江湖草莽罷了。


    不過秦思思卻是對一切都很感興趣,對於從未離開過臨安的她來說,這臨道城就像是縮小版的江湖,對於秦思思來說自然有不少新奇的地方。


    在秦思思的再三請求下,李兆便是同意了讓她繼續在城中看看,並且讓馬小雲帶著人陪同,況且還有澹台白秋和她一起,即便是碰上九品絕頂,澹台白秋也有一戰之力。


    李兆則是和顧廷芳兩人,一老一少朝著城中央的青辰山而去。


    顧廷芳的眼神四處打望,臉上的神情看似平靜,但其實李兆能感受得到,顧廷芳一直在警惕周圍的變化。


    而能讓顧廷芳如此畏懼的人,自然就是張太清。


    李兆不禁笑道:“顧前輩,您是不是過於緊張了,張太清又不是嗜殺之人,怎麽可能突然冒出來要殺你?”


    顧廷芳瞪了一眼李兆,嘴角抽搐道:“大宗師的脾氣都怪,張太清雖然是道宗的太上長老,但這老怪物從來就不是什麽良善的人,不然也不會橫跨一國去斬殺西涼的大宗師。”


    其實李兆再來臨道城之前,最擔心的還是澹台白秋那位大宗師師父,第五瑤池,畢竟聽澹台白秋說過第五瑤池就在臨道城做客。


    對於天下的這九位大宗師,朝廷向來是十分重視,東廠和錦衣衛也在時刻注意這九位的動向。


    李兆也是收到東廠的情報,說是第五瑤池不久前又現身藏劍穀,這才放下心來。


    自己可是拐了對方最看重的衣缽傳人,要是被第五瑤池知道了,哪怕自己是大唐皇子,可能對方也要斬掉自己的第三條腿...


    行至山門處,兩個道宗的灰袍弟子便是攔住了去路。


    其中一人走上前,態度謙和的道:“不知閣下可有拜帖?”


    李兆從懷裏將那份拜帖取出來,這名弟子檢查過後便是恭敬的道:“請閣下不要怪罪,隻有攜帶拜帖的人才能上山,這是道宗的規矩,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二位,山上的道觀皆可以進入,除了後山的閣樓。”


    道宗的拜帖向來隻會邀請天下的道門之人,或是極其少數的武道強者,其實李兆也納悶,為什麽自己這個不會武道又不會道法的人會收到拜帖。


    李兆迴頭朝顧廷芳問道:“顧前輩,您說為何道宗會邀請我?”


    顧廷芳囂張的仰起頭,頗為自豪的開口道。


    “老頭子倒是覺得,道宗的人應該是知道我在你身邊,這拜帖不是給你的,其實是給我的。”


    雖然李兆有些忍不住想扇顧廷芳兩巴掌,不過這個理由倒也是說得通,畢竟顧廷芳好歹是號稱大宗師之下第一人,確實有這個資格。


    經過大千樓那件事後,顧廷芳的身份雖然也不是天下皆知,但李兆也明白,至少這些江湖上的頂級存在應該是已經知曉了。


    二人行至半山腰,便是看見不少道宗弟子正在三清殿外的平台上練武。


    不得不說道宗被稱為天下第一宗門不是沒有道理,即便是死了一個大宗師,依然沒人能撼動其地位。


    這些弟子大部分都是灰袍弟子,也就是道宗的外門弟子,但基本上都是五品以上的武者。


    其中還有幾個身著藍袍的便是內門弟子,居然全都是七品以上的武道修為。


    就連一向眼高於頂的顧廷芳也忍不住讚歎,一個宗門能培養出如此多的武者,著實是非同一般。


    畢竟天下除了道宗以外,還有流雲宗和藏劍穀這兩個宗門,亦是有大宗師坐鎮,但其底蘊和根基比起道宗,還是差了太多。


    李兆微微歎了口氣,暗道,自己怎麽就是個武道廢物呢?


    一開始李兆還不信邪,覺得自己可能有什麽隱藏的天賦,便是偷偷摸摸的尋了基本武道功法。


    私底下李兆可沒少花心思去修煉,結果煉了大半個月,竟然沒有絲毫的收獲,自己連一點內力都感受不到。


    後來李兆便是無奈了接受了現實,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不能修煉又怎麽樣?等老子造出加特林,讓爾等看看什麽叫軍火宗師!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紫色道袍的老頭朝著李兆走來。


    輕輕揮動手中的拂塵,朝李兆頷首道:“閣下就是大唐的九皇子吧,貧道丘處機。”


    李兆不禁愣了愣,忍不住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紫袍老道。


    這老家夥看起來和尋常的老頭沒什麽區別,居然就是道宗的話事人,現任的道宗天師...


    丘處機可不是靠著是張太清的弟子的身份成為天師,這家夥確實有些本事,就單論武道上的境界,他就是和顧廷芳一般的宗師,而且出道至今還未曾嚐過一敗,可以說即便是張太清不出山,丘處機亦可以震懾天下武者。


    李兆謙卑的拱拱手:“丘道長的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丘處機又看了一眼站在李兆身旁的顧廷芳,不過顧廷芳此時正在摳著鼻屎。


    同樣是宗師,這兩個人完全就是兩個畫風。


    “顧前輩,上次見麵還是十五年前,您還是如此灑脫啊。”


    顧廷芳將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擺手道:“老頭子也沒那麽 想見你們這些牛鼻子老道,不過你既然也已經修到了宗師境界,就不必叫我前輩了。”


    丘處機則是搖頭道:“所謂達者為師,顧前輩比貧道先踏入宗師境界幾十載,當得起前輩二字。”


    接著丘處機平靜的眼神中浮現一抹異樣的光芒。


    “顧前輩被天下武者稱為是大宗師之下第一人,貧道還是想試一試。”


    說話間,丘處機的身上突然爆發出恐怖的威勢,雖然丘處機已經將內力控製在身體四周,但李兆畢竟就站在他身前,還是能感受到這股觸及靈魂的壓迫感...


    顧廷芳冷哼一聲,雙指橫在胸前,同樣是一股更加肆虐的氣息湧現。


    如果說丘處機給人的感覺像是滄海明月一般,那顧廷芳就是一條入海的蛟龍。


    兩股氣息交織在一起,就像是撕裂的天地,彼此完全對立,皆是容不下對方。


    李兆有些發怵,暗道,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啊,你們兩位大佬過招,能不能換個場地...


    就在氣氛已經陷入低穀之時,丘處機突然臉色一變,微微皺眉。


    一道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浮現在腦海之中。


    “心如止水...”


    丘處機接著便將拂塵搭在手腕上,身上的氣息也隨即消散。


    “是貧道拙相了,還望顧前輩不要怪罪,貧道的清修之地就在後麵,如不嫌棄,還請兩位移步,貧道可請兩位喝些茶水。”


    李兆鬆了口氣,他還是真怕這兩位大佬打起來,要是驚動了那位通天道人,隻怕是自己也要被連累。


    顧廷芳不耐煩的開口道:“要打就打,褲子都脫了,給老頭子說不玩了?”


    李兆連忙勸阻道:“顧前輩,咱們畢竟是在道宗的地盤,您好歹客氣一些。”


    顧廷芳哼了一聲,將雙手背在身後:“就當是給張老怪一個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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