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起指向瑟瑟發抖的中年牢卒,說道:


    “此人是京兆府牢卒,負責死囚飯食,有人要他在粟米粥中摻雜鴆毒,謀害吳念!”


    “若不是我家阿郎慧眼,查出他的伎倆,吳念現在已經死了!”


    “我家阿郎為了將此人抓個現行,特地將毒粥分給死囚們吃,死牢中二十二名死囚全部因為此人的毒粥而死,坐實了牢卒之罪!”


    其實後麵這句沒必要說……魁梧女侍衛目光古怪看著他,心裏默默說道。


    李靜姝腦海浮現出房俊在死牢中的遭遇,頓時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房俊機敏,察覺到飯食有問題,不僅吳念要被滅口,他一旦吃了,恐怕也難逃一死。


    李靜姝眼神更加淩厲盯視著中年牢卒,咬牙切齒道:


    “誰讓你幹的?”


    中年牢卒聲音顫抖道:“我是在街上碰見那人,他是誰我也不認識,我隻是拿錢辦事。”


    聞言,李靜姝看向張鵬起,用眼神詢問牢卒說的是不是實情。


    張鵬起解釋道:“當時在死牢中,我們隻問了他有沒有人指使,然後就沒往下追問。”


    “房俊沒問?”


    看到張鵬起點頭,李靜姝瞬間明白,房俊是知道問了也沒用,所以才沒有追問,而且,以房俊的腦子,恐怕他已經猜出是誰了。


    她目光看向另外一名滿臉麻子的中年人,問道:


    “這個人又是誰?”


    張鵬起指著他說道:“此人諢名周麻子,平日幹的是幫人銷贓的勾當。”


    “我家阿郎說,此人可以證明,京兆少尹盧逑是蒙冤入獄。”


    聞言,李靜姝眸光閃爍,思緒飛轉。


    盧逑明明是東宮的人……


    房俊卻要幫他洗脫罪名……就是說,房俊說服盧逑,棄暗投明了?


    盧逑以後將會效忠皇姐?


    李靜姝忍住欣喜,當機立斷,轉頭看向魁梧女侍衛說道:“灼華,你去叫幾個皇宮侍衛,押著這兩個人,隨本宮去找皇姐!”


    “諾!”


    李靜姝又看向張鵬起說道:“不良帥,本宮今日中午在醉仙樓有一場酒宴,現在有事不能去了,你派個人,去醉仙樓說一聲,讓他們自己玩樂,酒宴錢記本宮賬上。”


    張鵬起抱拳道:“諾!”


    …………


    太極宮,立政殿。


    “太上皇,陛下,臣魏征以為,房俊不遵國策,理應斬首!”


    “朕當初降旨是要將不遵國策之人收監候審,從未想過要處死誰,魏愛卿過分了。”


    “臣房玄齡謹奏,臣子不過是沒有娶妻而已,不是什麽大事,再給臣幾天時間,臣一定讓這個逆子娶妻!”


    “哼!文武百官都能做到,就你房家做不到,你是不把昭陽放在眼裏,還是沒把朕這個太上皇放在眼裏?說的什麽混賬話!”


    “臣魏征再奏,太上皇,陛下,房俊不遵國策,決不能姑息,臣以為他之罪,不適用贖刑!”


    “臣房玄齡有異議!我大唐《武德律》乃是太上皇降旨頒布,上至國公下至百姓,都適用此法!房俊之罪,並非十惡不赦,怎麽就不適用贖刑?”


    “房玄齡,陛下當初定的三個月期限,百官之子當中,隻有你兒子不遵國策,就應該成嚴懲!”


    “嚴懲可以,但怎麽嚴懲,都應該按照《武德律》,《武德律》中也提到,隻要不是十惡不赦之罪,都可以花錢贖刑!魏征你難道要不遵國法?”


    “陛下,臣謝叔方以為,房俊不遵國策,其父房玄齡難辭其咎,理應同罪,臣請將房玄齡收監候審!”


    “兒子犯法,憑什麽當老子的要同罪,你擱這連坐呢?謝叔方,你要是不會說話,就給老夫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立政殿內,麵對魏征口口聲聲要將房俊治罪,房玄齡逐條反駁。


    太上皇和女帝二人,坐在軟榻上,一個臉色陰沉,一個麵無表情看著二人言語上交鋒。


    一旁的裴寂優哉遊哉喝著茶,一副事不關己模樣。


    謝叔方時不時插上一嘴,被房玄齡一番痛斥,氣的臉色漲紅又不好發作。


    魏征臉色鐵青盯著房玄齡,房玄齡同樣怒發衝冠瞪視著他,彼此都不讓對方半分。


    從房玄齡、魏征等人來到立政殿,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時辰,就房俊該怎麽嚴懲爭執這麽久,仍舊沒有一個結果。


    李曌臉色平靜注視著這一切,聽到過分言辭,比如魏征說要將房俊斬首,果斷拒絕。


    而房玄齡提到要將房俊無罪釋放,太上皇直接開罵。


    李曌知道,魏征和房玄齡開始的話,其實是在試探她和太上皇的底線。


    之後便是圍繞該怎麽處置房俊爭論起來。


    房玄齡自然是想通過贖刑,將房俊從京兆府大牢中贖出來。


    但是魏征哪肯錯過這次東宮複仇的機會,怎麽也不答應。


    一時間,眾人都僵持住了。


    這時,李淵不耐煩聲音響起。


    “都議了兩個多時辰,還是沒有議出一個結果,你們是不是打算議到明天早朝,來一場百官廷議?”


    聞言,魏征、房玄齡同時閉口不言。


    李淵望向裴寂,沉聲說道:“裴卿,你來時到現在,一聲不吭,是不知道該怎麽懲治房俊,還是有心包庇啊?”


    裴寂放下手中茶杯,拱了拱手說道:


    “老臣絕無包庇房俊之心!”


    “既如此,裴卿你就當著昭陽還有眾位愛卿的麵,將你的主意說出來!”


    聽到這話,房玄齡心頭一沉,太上皇跟裴寂明顯是在唱雙簧!


    要怎麽懲治房俊,恐怕太上皇在傳召他們過來時,就已經跟裴寂說好了!


    李曌蹙起秀眉,也察覺到這點,尤其是看到李淵投來意味深長目光,心中有了不好預感。


    裴寂起身對著李淵和李曌拱了拱手,遂即掃視房玄齡、魏征、謝叔方三人一眼,緩緩說道:


    “老臣以為,剛才魏公所言,甚是在理!”


    “官府配婚之國策施行以後,我大唐女皇陛下給文武百官限時三個月,讓百官以身作則,迎合國策,百官子女如今都已完婚,唯獨房俊,連完婚苗頭都沒看到!”


    “如此行徑,若不嚴懲,皇家威嚴何存?”


    李淵冷哼道:“說得好!繼續說,朕要聽如何懲治房俊!”


    裴寂沉聲繼續說道:“老臣以為,房俊不遵國策,不配為官!臣請太上皇和陛下降旨,不得讓房俊參加科舉,入朝為官!”


    聞言,李曌應激般坐直身體,秀眉怒豎,瞪視著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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