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房俊不由望向清麗女子。


    李曌讀懂他投來的目光,他是想問房玄齡知不知道此事,微微搖頭。


    房俊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明白京兆府為什麽要抓他,望向麵前六名京兆府衙役,問道:“誰讓你們抓我?”


    一名京兆府衙役冷聲道:“自然是京兆府尹!”


    羅騰?


    房俊臉色一變,京兆府尹羅騰背靠元謀功臣,元謀功臣效忠於太上皇。


    也就是說,要抓他的人,是太上皇李淵!


    房俊心中一驚,該不會是那件欺辱公主案又被找出什麽線索,捅到李淵那裏了吧?


    很有可能!


    不然沒法解釋京兆府要抓他!


    房玄齡什麽時候能靠譜一次啊……


    房俊心中忍不住吐槽。


    他不是說會有安排不用擔心嗎,怎麽老子就被抓了,他咋安排的!


    這時,耳畔響起清麗女子的清冷聲音。


    “房俊是房相之子,你們大庭廣眾之下抓他,不怕得罪房家?”


    “上一次得罪房家的兩個人,一個被誅九族,淩遲處死,一個這會還關押在你們京兆府大牢,等著秋後問斬!”


    “你們六個是覺得當朝宰相不敢要你們的命,還是說活膩了,也想步他們二人後塵?”


    聽到這話,六名衙役臉色一變,臉龐上掩飾不住驚慌,其中一人急聲道:


    “小郎君,這跟我們無關,羅府尹讓我等這樣做,我等不敢不聽!”


    “我們哪有膽量招惹房相!”


    另外一名衙役福至心靈,看著戴在房俊身上的鐐銬,點頭哈腰賠笑道:


    “房公子大人有大量,小人現在幫你把鐐銬解開!”


    李曌冷哼一聲,等到那名衙役替房俊解開鐐銬後,看向房俊小聲道:


    “羅騰敢派人抓你,本宮猜測背後恐是太上皇授意,你得先跟他們去一趟,不能在這時候授人以柄。”


    “你也不用擔心,本宮即刻迴去找女帝,讓她想辦法救你出來。”


    這個時候她顯得比房玄齡靠譜多了啊……


    房俊微微點頭,低聲不忘補充道:“記得將此事通知我父親。”


    李曌嗯了一聲,看向站在旁邊手足無措的六名京兆府衙役,手指一個方向,冷聲道:


    “西市到京兆府還有些距離,房府馬車停在那邊,讓他坐著去京兆府。”


    幾名衙役彼此對視一眼,遲疑起來。


    “多謝郎君提醒!”


    那名替房俊打開鐐銬的年輕衙役突然抱拳感激一聲,跑去拉來馬車。


    “房公子請上車!”


    房俊不由多看了他幾眼,迴頭投給李曌一個放心眼神,便坐上馬車,由那名衙役擔任車夫,前往京兆府。


    不多久,身高兩米多的魁梧女侍衛桃夭趕著馬車,疾馳而來。


    出宮以前,李曌告訴過她自己今天會來西市,同時叮囑她,一旦宮中有事,要立刻來報。


    “宮中發生何事?”


    李曌一邊登上馬車一邊問道。


    魁梧女侍衛道:“鄭國公魏征退朝以後,去立政殿謁見太上皇,參了房俊一本,太上皇降旨讓京兆府即刻抓人。”


    東宮開始反擊了?


    李曌微蹙秀眉。


    自從昨日效忠於東宮的京兆少尹盧逑被判秋後問斬後,朝野都清楚東宮不會忍氣吞聲,一定會有所動作。


    沒想到動作會來的這麽快!


    “魏征參房俊什麽罪名?”


    聽到李曌詢問,魁梧女侍衛不假思索道:


    “魏征參奏房俊不遵國策!”


    李曌挑動了一下秀眉。


    當初魏征上奏,建議朝廷施行官府配婚國策時,她不僅準奏,還讓百官以身作則。


    三個月內,要是文武百官家中還有成年男子沒有娶妻,女子沒有嫁人,就按照不遵國策論處,收監候審。


    距離她給的時限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她都忘記這件事了,想不到魏征竟拿此事做文章,還捅到太上皇那裏。


    房俊害太上皇重登帝位失敗,太上皇一直懷恨在心,所以他一定會利用這次機會!


    李曌沉思良久,說道:“桃夭,立即迴宮!”


    “陛下,去拾翠殿嗎?”


    “不去了,去朕的甘露殿,朕要迴去換身衣服。”


    李曌聲音清冷道:“太上皇這會應該已經在立政殿等朕過去了!”


    “諾!”


    ………


    “唉!”


    太極宮,皇城。


    尚書省,府衙大堂中,不停響起歎息聲。


    房玄齡坐在幾案後,一邊舉杯小口抿茶,一邊饒有興味看著長籲短歎的杜如晦,緩緩說道:


    “克明兄,下了早朝你就跑到這裏對老夫歎氣,你不累嗎?”


    杜如晦哼了一聲,將手中戶部賬簿扔在房玄齡麵前幾案上,瞪著他道:“還不都是你兒子給女帝出的餿主意!”


    “老夫一天比一天頭大,三省六部十二司,哪個府衙都派人到戶部要錢,老夫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就是這樣錢還都不夠用!”


    房玄齡嘖了一聲道:“要不是遺愛出的主意,你這會還能在這對老夫大吐苦水?早收監候審了!”


    杜如晦語氣一噎,瞪視著他道:“上朝之時,老夫讓你找女帝要錢,你要過沒有?”


    房玄齡翻了翻白眼道:“女帝手中就那二百萬貫,你是戶部尚書,你能算不出她還剩多少?”


    “那怎麽辦!朝廷都揭不開鍋了!”


    房玄齡放下茶杯,安慰道:“別急啊,老夫已經想到辦法。”


    “製鹽法,煉糖法不都是出自房俊之手嗎,老夫猜測他肯定還有別的,下朝以後,老夫已經上奏女帝,請她派人去找房俊,看看能不能拿到充盈國庫的辦法。”


    杜如晦挑眉道:“你是房俊父親,怎麽不直接找他要?”


    房玄齡笑嗬嗬道:“老夫要臉。”


    杜如晦扯了扯嘴角,道:“我看你是想讓女帝記住房俊的好,給房俊日後入朝為官鋪路!”


    房玄齡笑而不語。


    就在此時,李靖、程咬金、尉遲敬德步履匆匆衝了進來。


    尉遲敬德急聲道:“玄齡兄,大事不好!”


    “京兆府的羅騰派人把房賢侄給抓了!”


    房玄齡挑眉道:“放屁!他羅騰算個什麽東西,敢抓老夫的兒子?”


    杜如晦眸光閃爍道:“羅騰背靠元謀功臣,元謀功臣效忠太上皇,肯定是太上皇降旨抓的房賢侄!”


    李靖點頭道:“我也是這麽以為。”


    程咬金嚴肅說道:“房賢侄叫太上皇廢黜女帝失敗,太上皇肯定懷恨在心,房賢侄危險了!”


    “……”


    尉遲敬德抿著嘴唇,坐在一旁悶聲不吭。


    這時,房玄齡搖頭說道:“不遵國策,才多大罪名?”


    老夫連那孽障欺辱女帝都挺過來了,還怕區區一個不遵國策之罪?


    “房玄齡何在?”


    府衙大堂外忽然響起太監聲音:“太上皇有旨!”


    房玄齡眸光一凜,起身快步走了過去,看到一名老太監懷抱拂塵望著自己。


    “房相,太上皇要你立即去一趟立政殿!”


    “請公公前麵帶路。”


    房玄齡不敢耽擱,迴頭投給杜如晦他們一個放心眼神,便跟在老太監身後,去往立政殿。


    看著他離去背影,尉遲敬德還在揣摩房玄齡剛才的話,想半天沒想明白,忍不住用胳膊肘杵了一下身旁杜如晦,問道:“玄齡兄剛才那話什麽意思?”


    杜如晦沉吟道:“玄齡兄剛才是說,太上皇他是項莊舞劍,意不在房家,而是女帝!”


    尉遲敬德嘴角抽搐了幾下,露出恍然道:“原來如此!”


    “……”


    唰的一下,杜如晦、李靖、程咬金目光古怪看著他。


    尉遲敬德睜大眼眸瞪視他們道:“看什麽看,真以為我聽不懂?不就是鴻門宴嗎!”


    “唉!”


    三聲歎息,在尚書省府衙大堂同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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