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走下馬車問道:“父親,準備動手了?”


    房玄齡點頭道:“就等你說是誰了。”


    房俊毫不猶豫將猜測告知給他。


    “目前來看,是京兆少尹楊越。”


    說著,他將猜測說了出來,同時不忘提醒道:“我總覺得此事不會這麽簡單。”


    房玄齡皺了皺眉頭道:“先拿人再說!”


    他迴頭大喝道:


    “金吾衛聽令!!”


    唰的一下,數百名府兵紛紛抱拳,肅然看著房玄齡。


    “立即包圍京兆府,不許放走一個!”


    “諾!”


    金吾衛……這不是李淵握在手裏的衛府嗎……


    房俊心中先是一驚,很快想明白過來……


    對了,一個月前朝堂上,李淵降旨讓房玄齡主查紈扇之事……難怪他能調動金吾衛……


    這時,房俊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遂即響起房玄齡聲音。


    “遺愛,你隨為父一起去!”


    “好!”


    房俊點了點頭,和他一起乘坐馬車,前往京兆府。


    京兆府,位於長安西市東側的光德坊東南角。


    在房忠揮鞭下,馬車來到光德坊,房俊坐在車廂中,抬手撩開車簾,遠遠望著京兆府輪廓。


    此時,整個京兆府被金吾衛府兵圍的水泄不通。


    然後他又看到京兆府衙外站著一位身穿圓領紫色官袍的中年男人。


    按照唐律,隻有三品大員才能穿紫色官袍。


    京兆府尹官居三品,此人便是羅騰了……房俊心中想道。


    此刻,羅騰頭戴烏紗,身穿圓領紫色官袍,黑著臉瞪視駛來的馬車。


    看到房玄齡從車廂中出來,羅騰大吼道:


    “房玄齡,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帶兵包圍京兆府?”


    房玄齡瞥了他一眼道:“太上皇給的膽子,夠不夠?太上皇降下的聖旨就在老夫懷中,你想不想看?”


    一句話,讓羅騰又驚又怒,又啞口無言。


    許久,他強忍怒意道:“房玄齡,我知道你在徹查昭寧公主紈扇被盜之事,但你為何會查到我京兆府頭上?”


    房玄齡嗬嗬道:“你先將京兆少尹楊越叫來,老夫再告訴你。”


    聞言,羅騰臉色一變,“楊少尹跟此事有關?”


    看到房玄齡點頭,羅騰將衙役班頭叫來,讓他帶京兆少尹楊越過來。


    很快,一名身寬體胖的中年男人,身穿緋紅官袍,一邊用絹布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氣喘籲籲快步走來,作揖道:


    “下官楊越,見過房相。”


    房玄齡一笑,“不用這般客氣。”


    說完,他轉頭看向周圍持刀的金吾衛,指著楊越說道:“抓起來!”


    楊越嚇得手中絹布掉在地上,驚慌失措道:“下官所犯何罪,房相要拿下官?”


    房玄齡收斂起笑容,冷聲道:“進了大獄,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揮了揮手掌,讓金吾衛抓人。


    “慢!”


    一道冷聲,驟然響起。


    房俊迴頭望去。


    隻見尚書右仆射裴寂神色凝重快步趕來。


    諫議大夫魏征麵無表情帶著幾名東宮侍衛,緊隨而至。


    刑部侍郎謝叔方臉色難看帶著刑部的二十多名官吏,跟在二人身後。


    房玄齡拱手道:“見過裴相。”


    至於魏征和謝叔方,他不僅沒打招唿,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讓二人火冒三丈。


    裴寂皺眉道:“房玄齡,太上皇是將昭寧公主紈扇被盜之事,交由你來徹查到底,但老夫有協審之權,魏征和謝叔方,更是太上皇欽點全權配合之人。”


    “你帶兵圍住京兆府,也不與我們先商量商量?”


    房玄齡圓臉堆起笑容道:“裴相,我也是怕打草驚蛇,所以才沒有提前相告,還望見諒。”


    謝叔方忽然大喝道:“房玄齡,再怎麽說楊越也是京兆少尹,你怎可無故抓人!你抓人可以,先把證據拿出來!”


    “老夫自然會拿出證據。”


    房玄齡偏頭對著金吾衛府兵道:“你們先將楊越帶到京兆府公堂!”


    遂即,他看向裴寂,說道:“裴相,今日我們四堂會審,想必昭寧公主紈扇被盜之事定會水落石出。”


    裴寂頷首道:“好!”


    房玄齡這時才看向魏征和謝叔方,卻見二人已經帶著東宮侍衛和刑部官吏轉身走向京兆府衙,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對著房俊說道:


    “遺愛,你也過來。”


    聞言,眾人看了房俊一眼,沒說什麽。


    房俊點頭大步跟上。


    公堂之上,房俊站在羅騰旁邊。


    房玄齡、裴寂、魏征、謝叔方四人坐到公堂上方幾案後。


    “羅府尹,京兆府上下衙役,換過人沒有?”


    房玄齡忽然問道。


    羅騰此時正打量著旁邊的房俊,聽到這話,搖頭說道:“未曾換過。”


    “那就好,請將他們全都叫過來。”


    房玄齡又補充一句道:“休沐的也派人叫來。”


    羅騰揮了揮手,讓衙役班頭去做。


    很快,所有衙役齊聚公堂之上,緊張不安望著坐在最上方的四位朝堂重臣。


    啪!


    伴隨著一聲驚堂木,房玄齡聲音響起:


    “帶吳念!”


    很快,李靖府上的兩名部曲,押著吳念走上公堂,隨手扔在地上。


    吳念癱倒在地,麵如紙色,驚恐望著坐在堂上官袍兩紫兩黑的四道重臣身影。


    房玄齡掃視了一眼京兆府所有衙役,指著吳念問道:“你們可曾認識此人?”


    衙役們看向吳念,有人說道:“卑職對他有些印象……”


    “卑職記得他曾找人銷贓,因此還蹲了半個多月大獄。”


    房玄齡又問道:“銷贓何物?”


    那名衙役想了想說道:“好像……是一柄圓扇。”


    聽到這話,裴寂、魏征、謝叔方心頭一沉,還真被房玄齡找到線索了!


    三人打量幾眼吳念,見他穿著普通,一看就不是民間百姓。


    房玄齡一直在查宮裏……分身乏術……


    三人又看向房俊,若有所思,合著他們父子一個查宮裏,一個查宮外?


    定是房俊找到的此人!


    他怎麽做到的……眾人心中困惑不已。


    這時,房玄齡聲音響起。


    “遺愛,你來說說,你是如何查到此人有嫌疑!”


    聽到這話,裴寂、魏征、謝叔方看向房玄齡,見他撫著胡須滿臉得意,心中不由有些惱怒。


    合著你帶房俊過來,就是給我們顯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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