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萊餘光瞥見,閃身側躲,避開了飛射而來的飛鏢。


    那人不等她站穩,撲身朝她抓來,掌風襲來,還未近身手指抻長,亮出鋒利的爪牙,直直朝她的身體抓去,目光卻似乎是她手裏的日記本。


    蘇萊瞳孔微微放大,一時愣了幾秒險些被利爪抓傷,眼底驚愕萬分。


    情況危急容不得她多想,她將日記本摟在懷裏,就地一滾避開刺向自己心髒的攻擊,利爪與金屬質地的地板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留下深深的齒印。


    她抽出匕首,流銀金屬迅速包裹住整隻匕首與半隻胳膊,抬起手臂擋住那人勢如破竹般的攻擊,最後刀鋒一轉,朝他纏滿繃帶的臉劃去。


    那人似乎下意識想護住臉,一時被她抓住空隙揚起匕首全力揮去,他避之不及被她劃傷了手臂,抬腿踢來,撞在匕首上,借力往後退至幾米遠。


    蘇萊收迴沾血的匕首抵在胸前,另一隻手握住執刀的那隻手,指尖隱隱輕纏。


    剛才他一腳踢來的力道極大,她手中攥緊的匕首險些脫手。


    那人全身上下包裹在嚴實的黑色綁帶裏,根本看不清臉,唯一裸露在外地眼珠子一片死氣沉沉,就像是一副了無生機的傀儡。


    他猶如野獸般俯低了身子,像炮彈一樣直衝而來,眼前寒光一閃,一瞬間照亮了蘇萊微縮的紫色瞳孔,寒光削發,攻擊敏捷猛烈。


    左手的利爪朝她的臉抓去,另一隻手卻趁其不備去搶筆記本,蘇萊將筆記本朝上用力一拋,紙張翻頁嘩啦作響。


    那人果然放棄了對她的攻擊,折身去搶日記本,就在對方的手即將觸碰到日記本時,一條黑色長鞭從蘇萊手中直射而出,如銀蛇纏住那人的身體,緊接著將人扯下來。


    他步子還未站穩,蘇萊一手接過墜落的本子,偏頭躲開已經逼近脖頸的爪牙,一個迴旋踢中胸膛,將人踢出幾米遠。


    那人後背重重撞上房門,發出沉悶的聲響。


    本就脆弱不堪的房門在經此一遭後直接攤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那人踉蹌著起身,突然從身上摸出一隻針管,針頭對著自己的小臂就紮下去,紅色的液體瞬間見底。


    那人似乎正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渾身上下血脈崩張,幾乎崩裂開來,渾身上下的黑色繃帶崩裂開來,肌肉虯勁,青筋爆棚,四肢足足抻長一倍多,前額突出,發出不似人的低吼。


    蘇萊目光微滯。


    獸化?!


    難道是異種?


    她攥緊手中的匕首,眼神警惕地盯著他。


    麵前早已經看不見人模人樣的怪物將半個身子匍匐在地,冰冷的瞳仁死死鎖定她,腹腔裏發出悶悶的聲響,身形如閃電般射出。


    好快!


    心裏霎時閃過這個念頭,蘇萊避之不及,被鋒利的爪牙瞬間劃破衣裳,所幸並未傷及皮膚。


    然而麵前的人不但速度極速提高,就連力氣都增強了不少,蘇萊手腕被大力擊中,手中的匕首瞬間脫落在地,及時探身去奪時被人一腳踢飛落在幾米之外。


    怪物傾身朝她飛撲而來。尖利的獠牙就要襲上她的手臂,牙齒咬上一塊堅如磐石的金屬上,險些崩了牙。


    蘇萊在抬手格擋那一瞬間將整條手臂都鍍上了一層流銀金屬擋住了他的撕咬。


    趁他愣神的瞬間,小腿發力朝他腦袋上猛地飛踢一腳,怪物瞬間被撞得眼冒金星,甩著腦袋踉蹌起身。


    “閃開!”


    與此同時,另一道聲音兀自傳來。


    身後傳來唿嘯的風聲,蘇萊側身的同時一個冰錐飛速穿過她在空中飛揚的發絲徑直插進了怪物張開的血盆大口裏。


    他龐大的身軀先是頓了幾秒,而後轟然倒下。


    蘇萊心有餘悸,確定怪物徹底死透了才迴頭朝身後看去,隻見廢墟之上一道頎長的身影林立其中,身後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投放到地麵上。


    白銀般的短發在空中微揚,露出發絲遮掩下琥珀色的深邃眼眶,眉目如畫,清雋淡然。


    他一手微微抬起,掌心凝聚著一團幽藍色的光芒,正緩緩消散,緊接著卻是捂著嘴唇輕咳了幾聲。


    “你 你還好嗎?”


    蘇萊猜到剛才是他出手幫了自己,連忙上前關切問道。


    “剛才謝謝你了。”


    寧唐微微搖頭,將喉間湧上的腥甜咽下,“我沒事,隻不過剛好路過而已。”


    他半扶著牆緩緩起身,然而腳下踉蹌了幾步,微屈起的胳膊無意識擦過她的肩膀,神色泛著不健康的蒼白,像是久病纏身的病美人,渾身透著一股破碎的美感。


    他似乎想自己站起身,然而身形一晃,半個身子就靠在了她肩頭。


    “……”


    “……”


    蘇萊扶著他的手臂微頓了幾秒,瞅了她一眼見他臉色蒼白又將手默默抽迴,由著對方靠著自己。


    靠得近了,就算她腦子不去想,也總能聞道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氣,有點像是鬆木的氣息,夾雜著海風清爽的感覺,像是午後平靜的海麵。


    蘇萊意識恍惚了幾秒。


    “謝謝……”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這個姿勢不太好,忙支起身子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越過她,朝那頭已經死透了的屍體走去,蹲下身子,蒼白的骨節掀開他的眼皮。


    “怎麽了?”蘇萊問。


    “這難道也是校方的訓練計劃之一嗎?”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蘇萊很懷疑校方的尿性。


    餘光瞥見地上已經空了的針管,他伸手撿起,細細看著裏麵的紅色液體,半晌輕輕搖頭,“不是。”


    寧唐用紙巾將針管包好,起身接著說:“這是寄生體,不過已經失去人性的理智淪為徹底的野獸了。”


    “寄生體?”


    “看來我們這次的比賽混入了寄生體。”


    他的臉色似乎看上去更加蒼白了,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


    蘇萊走到一旁,“這件事情學校知道嗎?”


    “或許吧。”


    寧唐模棱兩可地說著。


    他轉頭,琥珀色的眼睛朝她看來,“不過這裏這麽多人,他卻挑中了你,你是有什麽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了嗎?”


    什麽東西嗎?


    從剛才怪物的行動來看,在失去理智之前,他應該是想奪那本筆記本。


    是因為那本筆記本是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對上寧唐審視的目光,蘇萊臉不紅心不跳地迴答:“或許是因為運氣不太好,正好撞到了它吧。”


    寧唐盯著她看了幾秒,收迴視線,沒再接著問了。


    海風順著破裂的窗子漏進,將掛在窗邊破碎不堪的白色床單吹得唿唿作響,鼻端夾雜著海洋的腥鹹氣息,裹挾著寒意順著腳踝一路蔓延上來,四周安靜得過於詭異。


    蘇萊打了個冷顫,搓了搓發涼的臂彎,餘光瞥見被冰凍住的怪物,腦海中突然迴想起前不久剛發生的那件事。


    “之前和肯尼打賭時,也是你幫了我嗎?”她問。


    當時她感知到的能量波動和他現在身上散發的氣息一模一樣。


    寧唐隻是淡淡應了句,他背過身子,捂住唇角輕咳了幾聲,聲音溫潤平靜。


    “這次的比賽不會太平,後麵的比賽多加小心。”


    低聲提醒完一句,寧唐便迅速轉身離開了原地。


    蘇萊默不作聲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不遠處傳來交談的聲音她才收迴目光,將日記本塞進衣兜裏,順著來時的路迴到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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