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萊趕到時,被感染而精神崩潰的人已經被控製住了。房間裏除了幾名士兵,還有白衣大褂的人員,貝蒂也在其中。


    “發生什麽了?”


    蘇萊小跑到貝蒂身旁,對方臉色略顯蒼白,但似乎不是第一次碰上這種情況時,神情還算鎮定,搖搖頭:“出去說。”


    從貝蒂口中,蘇來才知道事情的發生是因為一個已經遭受感染的病患情緒不穩定,惡意攻擊醫者,據說還傷到了一名醫者,對方已經被拉去做檢查了。


    “最近這樣的事情很多,蘇萊你也要小心一點。”


    蘇萊點點頭,問:“那你有受傷嗎?”


    貝蒂愣了愣,繼而笑道:“我沒事,放心好了,我可不是會那麽輕易去死的人。”


    蘇萊揶揄一笑,“畢竟你可馬上要和凱斯結婚的人啊。”


    對方古銅色的皮膚流露出一絲紅暈,她伸手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笑罵,“人小鬼大。”


    蘇萊朝她吐吐舌頭。


    平靜的湖麵之下總有暗流湧動,關於病患精神崩潰造成醫者受傷的事情並非個例。


    為避免更多的人受傷,軍方采用強製措施,將精神崩潰的士兵進行隔離處置,盡管這種方法或許過於不人性化,但也是減少大麵積傷亡的最好辦法。


    貝蒂作為醫療部的老人,遠沒有其他人輕鬆,每天不僅需要親自上手處理傷口,還需要給新人培訓,時常忙得見不到人。而妮可也因為能力的特殊性,沒過幾天便被調到了特殊部門參加秘密培訓。


    烏雲壓在所有人頭頂,氣氛沉悶地幾乎窒息,天空始終會灰蒙蒙的一片所有人都不知道曙光會何時降臨,或者說是永遠不會降臨。


    蘇萊從帳篷出來時,便看見了守在外麵躊躇不前的凱斯,對方手中捧著一個花環,正低著頭踢著腳邊的石子。


    見她出來,凱斯連忙迎上前。


    “蘇萊小姐。”


    “怎麽了?”


    早就瞧見對方背在身後的花環,蘇萊會意,打趣了一句,“是需要我幫你交給貝蒂嗎?”


    凱斯白皙清秀的臉頰微紅,輕輕點頭,“嗯......”


    “不過如果你能親自送給她,她應該會更開心吧?”


    聞言,少年撓撓頭,神色微微黯然,“但是她最近好像在躲著我。”


    蘇萊安慰道:“可能是因為太忙了,等她閑下來一定會去找你的。”


    對方的眼眸微亮,重重點頭,還是將花環交給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這是我今天出去巡邏的時候摘的,等她忙完花估計已經不好看了,蘇萊小姐可以幫我將花交給她嗎?”


    “好。”


    “謝謝。”


    少年笑得靦腆。


    蘇萊去醫療所找她卻並沒有看到她的人,問其他人也說不知道,正找著人時,視野中突然躍進一張陌生的臉。


    “喂你等等,你等等——”


    一道身影急衝衝跑上前,最後擋在她麵前。


    對方穿著貼身的黑色士兵服,身量矮小,體態豐腴,一麵氣喘唿唿,伸手擦了擦富臉上細密的汗珠,聲音略顯渾厚,不滿看著她:“剛才都喊了你好幾遍了,你這已經是第三次無視本少爺了。”


    “……”


    腦海中緩緩浮現一個問號。


    蘇萊對麵前的人毫無印象,也不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意思,隻匆匆說了聲抱歉便打算離開。


    “等一下,等一下,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裏。”


    蘇萊腳步一停,這才迴頭看他。


    圓臉士兵雙手叉腰,挺了挺富碩的小肚腩,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對嘛,要好好聽人說話才對……”


    “所以說可以告訴我她去哪了嗎?”


    蘇萊忍不住出聲打斷他滔滔不絕的發言。


    圓臉士兵一噎,沒好氣道:“你問的是那個經常和你走在一起金色頭發的那個女孩子吧?”


    “嗯。”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她去那邊的屋子了,不知道喂,至少聽人把話說完啊……”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圓臉士兵迴神便又發現剛才還站在自己麵前的少女早已經出現在幾米之外了。


    他忿忿不平地看了她,和走到自己身旁的黑衣青年抱怨道:“好不容易有一次說上話,結果這還沒說幾句人又跑了。”


    聲音傳來含糊的唿應聲。


    圓臉男生迴頭發現自己的同伴又不知道從哪拿了一塊點心正吧唧吃得開心,瞬間無語。


    “賽爾,我爸送你來陪我不是讓你來吃東西的!”


    “唔唔,窩資道啊。”


    “那你還吃!”


    看著麵前赫然刻著特殊部門幾個燙金大字的時候,蘇萊一愣,問了門口的士兵,對方給她指了一個方向。


    “你是問貝蒂嗎?她從這個方向走了。”


    “謝謝。”


    “你是她朋友嗎?”士兵突然喊住她。


    蘇萊點點頭。


    “那你們關係一定很好吧,我認識她以來,她很少有朋友,都是獨來獨往呢。”


    “而且她最近三天兩頭往這裏跑,問她也不說發生了什麽,你作為朋友得好好問問她。”


    聽到後半句,蘇萊一時沒說話,半晌才迴了個好字。


    等蘇萊順著士兵指的方向一路走過去,果然在幾米外的山丘上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對方坐在泛黃的草墊上,暗沉的夕陽將她金色短發拉扯出火紅的絲線。


    聽見身後傳來簌簌的聲響,貝蒂迴頭,便看見了神色過於沉默的黑發少女。


    “蘇萊,一起看日落吧。”


    貝蒂朝她笑笑。


    蘇萊沉默地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遠方的夕陽逐漸消失在地平線的方向,隻剩下最後一縷霞光映滿天際。


    “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她問。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可能是那天發生糾紛的時候,被推倒在地時不小心蹭破了手心,地上恰好有一攤血跡,本以為沒事,誰知道卻是真的。”


    她自嘲般笑了笑,平靜地講述著那天發生的事情。


    “妮可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蘇萊手心緩緩攥緊,緊緊盯著她看。


    麵前的人卻輕輕搖了頭,她抬起自己的右手,解開繃帶露出上麵蜿蜒曲折的青紫色脈絡,一路延伸至小臂上方。


    她笑容蒼白,映著身後的夕陽殘紅似血。


    “我已經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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