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老餘?!”


    蕭戰眉頭一皺,臉色微變。


    他沒想到在天元大陸竟然還有人心思能如此縝密,甚至不輸於他。


    “沒錯,本來我留下老餘,就是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想到底對不對,結果證明我是對的。”


    梅星河夾起一粒花生米放在嘴裏,同時,臉上露出一副隻有小孩子才有的勝利的笑容。


    見蕭戰依舊眉頭緊鎖,又道:“放心,我已經提示他,讓他趕緊撤離了!”


    “為什麽?!”


    蕭戰更疑惑了,滿腦袋問號。


    “因為他是你的人!”


    梅星河淡淡道。


    “就憑這個?!”


    蕭戰一愣,總感覺哪裏不妥,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運籌帷幄,但今日似乎反過來了,搞的蕭戰還有些不適應。


    於是試探性的問道:“按道理來講,這個時候,你應該安排人來抓我向唿延庭邀功才是!”


    “我沒那麽傻,想抓你,就憑唿延庭手下那些酒囊飯袋,無異於癡人說夢!”


    梅星河再次給蕭戰甄了一杯酒,笑道。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蕭戰忽然再次開口問道:“渾庾狼不會也是你故意派過去的吧?!”


    梅星河點點頭道:“誰叫那家夥老是針對我呢!!”


    想了想,可能覺得有些誇大,梅星河又補充道:“當然,你也不用太在意,即便不是渾庾狼過去,唿延庭肯定也派豬頭狼,雞頭狼過去,反正不管誰去,都是一樣。


    誰讓這家夥沒有腦子呢,我越提醒他,他反而越自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活該!”


    噗嗤!


    梅星河這句略點戲謔的話,直接引得蕭戰背後,正在警戒的兩人同時發出一道悶笑聲。


    他們沒想到惡名遠播的梅星河竟然還是如此風趣之人。


    “這些年看似我在幫胡馬,其實我也在幫我自己,我知道僅憑這些胡馬不足以成事,我若想報仇隻能找你合作,所以渾庾狼也隻是個見麵禮而已。”


    梅星河露出一張天真爛漫的笑臉,盯著蕭戰繼續道:


    “當然,我也沒有那麽神,根本就沒料到你會被流放到北涼來,本來我打算等時機成熟後,引誘北涼守軍,殺了唿延庭,然後我再通過其它手段掌控北涼,最後劍指帝京。”


    “隻是沒想到你來了,而且一出手就打斷了我所有的計劃。”


    “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決定要跟我合作的?”


    蕭戰有些好奇。


    他才到北涼一個月不到。


    梅星河怎麽敢冒這麽大的風險,要知道,稍有不慎,可是會滿盤皆輸的。


    梅星河的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從你放過渾庾狼那一刻起,當然,你若是死在渾庾狼手中,那也就不配與我聯手了!”


    梅星河微微一笑道。


    原本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蕭戰應該生氣才是,但相反的是,蕭戰不僅一點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梅星河說的非常有道理,於是繼續問道:


    “你就不怕萬一把那些胡馬給惹怒了,被他們給殺了?!”


    梅星河眸光閃爍:“不以身犯險,怎麽能浴火重生呢?!”


    “而且以我對唿延庭的了解,他現在還不會殺我,他需要我幫他坐上狼首這個位置,一統整個塞北草原。”


    說完,梅星河夾起一塊肥腸塞入嘴中,剛咀嚼兩下,忽然咳了一聲,秀眉一皺,道:“你怎麽會喜歡吃這麽臭烘烘的東西?”


    蕭戰露出一個壞笑:“你不懂,聞著臭,吃著香!”


    說著也夾起一塊扔進口中,濃鬱的湯汁立即在嘴中炸開。


    梅星河整了整大衣,道:“我還有個禮物送給你!”


    接著便從袖筒中取出了一封信。


    蕭戰打開一看,頓時一驚。


    這封信竟然是張遼寫給唿延庭的。


    主要是要求唿延庭與他兒子張營裏應外合殺了自己和霍義,最後再假裝臣服於大幽。


    那麽唿延庭便可以繼續在草原猥瑣發育,而張營也可順利接管神策軍,成為一方統帥,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好毒的計劃!”


    看完後,蕭戰臉色一凜,怒道。


    他萬萬沒有想到,張遼竟然為了給自己兒子謀個前程,不惜勾結胡馬要加害霍義。


    當真是禽獸不如。


    “放心,這封信被我截胡了,並沒有交給唿延庭,所以現在唿延庭對張遼還是很有敵意的!”


    梅星河笑道。


    “而且,我還偽裝成唿延庭的筆跡給張遼迴了一封信,告訴他草原胡馬定以張營馬首是瞻。”


    聞言,蕭戰當即端起酒杯敬了梅星河一杯,嘴角一揚道:“不會就這些吧?!”


    很顯然,蕭戰知道梅星河所做的並不止這些。


    見瞞不過蕭戰,梅星河輕啟朱唇,忽然露出一抹笑意。


    此時,月光下的梅星河,膚若凝脂,眉若秋水,一顰一笑皆蕩漾著一股淡然出塵的氣質。


    一時間,竟然讓蕭戰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眼前的少年乃是私下凡塵的絕世仙子,而非男兒郎。


    轟!


    蕭戰心中莫名的一陣悸動。


    旋即,他趕緊搖了搖腦袋,心頭頓時有些惡寒。


    瑪德!!


    自己怎麽會對一個男人產生了這種感覺?!


    梅星河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蕭戰的失態,繼續道:“當然,我在信中寫了一個計劃,我告訴張遼,屆時,我會讓一支由三千人組成的人馬佯裝成大部隊去科倫草原,他的兒子隻要去科倫草原即可。”


    “而實際上,我會把大部隊安排在川中府,他要做的便是將你和霍義引到川中府。”


    說到這裏,梅星河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蕭戰,才繼續道:


    “實際上呢,我會引誘胡馬前去科倫草原,而你,隻需要帶著張遼的這封密信去川中府收服霍義即可!”


    “等你收服了霍義,再合軍一處,殺到科倫草原,那時唿延庭的軍馬經過一場廝殺後,肯定已經筋疲力盡了,你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聽到梅星河的計劃,蕭戰深吸一口氣,道:“還好你不是我的敵人,否則我還真不忍心殺了你!”


    “為何?!”


    “在我的老家有一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在這大幽,恐怕也隻有你最懂我!!”


    “好一個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


    梅星河微微一怔,呢喃了一遍,旋即反應過來,似乎是有些感觸。陡然用她那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緊緊凝視著蕭戰,才一字一句問道:


    “假如,我是女的,你會喜歡這樣的我嗎?!”


    噗嗤!


    此話一出,蕭戰一口老酒當場便噴了出去,仿佛聽到了一句十分荒謬的笑話。


    而他身後的王猛兩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也是紛紛側身,瞪大了眼睛。


    一想到麵前這位將胡馬玩的團團轉,心思縝密的大先生,竟然說自己是個女兒身,王猛和李廣頓時又是一陣惡寒。


    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隻見兩人陡然把嘴巴張的老大,目光不由的落在了蕭戰身上,臉上更是一陣抽搐。


    眾所周知,在大幽,一些貴族都有豢養孌童的癖好。


    在兩人看來,梅星河一定是看上了蕭戰,所以才有此一說。


    沒辦法,誰讓蕭戰長得如此英俊,平心而論,他們若是女的,在見到蕭戰後,也斷然不能幸免,更何況是梅星河這個死人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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