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張麵具,源稚女內心的恐懼已經達到極點,他想要大聲尖叫,卻發不出哪怕一丁點聲音。


    王將這個殺不死的幽靈,到底還是迴來了,十幾分鍾之前他剛剛被自己砍下頭顱,此刻卻衣冠楚楚的跳著舞迴來了。


    王將在源稚女的麵前躬身行禮,像一個演員對唯一的觀眾謝幕致意。


    “真讓人感到遺憾,如此偉大且精彩的表演,卻隻有一個觀眾可以欣賞到結局。”


    他輕笑著對源稚女說道,“不過你也應該感到榮幸,因為你很有可能是唯一一個知曉這個秘密的人。”


    他緩緩的摘下麵具,露出那張曾令整個日本黑道噤若寒蟬的臉。


    “是你!是你!”源稚女尖叫著,仿佛親眼見鬼。


    站在他麵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那個被源稚生看著父親和老師的男人,橘政宗。


    橘政宗戴上麵具又脫下麵具,再戴上麵具再脫下麵具,來迴切換之間,這一刻他是戴著麵具的魔鬼。


    下一刻他又是位高權重的老人,兩張截然不同的臉上都帶著笑意,麵具上的陰暗詭異,橘政宗笑得洋洋得意。


    他本應該更含蓄一些才對,他一向很擅長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此刻他實在是太開心了。


    笑起來毫不掩飾,露出的那一口白牙當中,似乎透著屍骨的血氣。


    源稚女太害怕了,他不止一次想要讓風間琉璃迴來,砍下麵前這個家夥的腦袋,但他卻發現他做不到。


    那隻惡鬼在他醒來的那一刻,或者說在源稚生被長刀貫穿身體的那一刻,已經逐漸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害怕的他隻能抱著源稚生向角落躲去,卻發現自己羸弱的身體,根本沒有那麽大的力氣,橘政宗站在原地,看著緊緊抱住哥哥的源稚女。


    臉上充滿著笑意,他笑得是那樣的燦爛,拚命的看少年在那裏不停掙紮。


    就像一隻食人的猛虎,在咬斷獵物氣管的時候,總會欣賞一下獵物慢慢斷氣時的狀態。


    那笑容當中,透露著一種吃人的兇殘。


    “怎麽會是你?怎麽會是你!!!”


    源稚女崩潰般的咆哮著,用力的抱住哥哥,恐懼已經占據了他的內心,但一股頑強的勇氣,卻始終得占據內心當中的一個角落。


    他用自己羸弱的身子,將源稚生緊緊的抱在懷中,他甚至捂住了源稚生的耳朵,他不想,即便哥哥已經死去,他仍不想對方得知如此殘酷的真相。


    “很驚訝吧,你的表情讓我感到愉悅,你不能走,你可是我唯一的觀眾和聽眾,曾幾何時我總認為電影上的那些反派。”


    “在勝利到來的時候,為什麽總有那麽多廢話,可在此刻,當我的計劃如此完美的實現之後,我怎能忍受住那與人分享的心情。”


    “聽下去,不然憑借你們那有限的智商,永遠都猜不到這件事情的全貌,畢竟每一個成功者,總是那樣的寂寞。”


    說著,他又望向一旁已經瀕死的八岐大蛇,那扭曲的怪物身上全是傷口,八顆碩大的蛇頭也被砍得隻剩下一顆。


    但已經無所謂,他緩緩攤手,非常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過我還是要習慣這種寂寞,畢竟登上王座的君王,每一個都是寂寞的,這是那至高權力唯一的副作用。”


    源稚女早已麻木,他家那蒼白的臉緊緊的貼向源稚生,這是他唯一能做的反抗,不去聆聽對方的洋洋得意的獲勝感言。


    畢竟對他來說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橘政宗和王將確實是同一個人,一個是皇的老爹,一個是你的老師,一個統領著蛇岐八家,一個統領著猛鬼眾。”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完美的計策嗎?”作為表演者,他無視了觀眾最後的需求,自顧自的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嗎?因為你們太缺乏野心,是我引導了你們學會了戰爭,是我引導你們學會了貪婪和仇恨。”


    “這才是推動著世界發展的原動力,唯有這些,才能讓你們成長和發展,你知道嗎?當我將你們兩個,分別帶到蛇岐八家和猛鬼眾的時候。”


    “他們是多麽的欣喜若狂,覺得這是命運的恩賜,皇再度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們無法拒絕這樣的恩賜,都認為這是家族和組織複興的征兆。”


    “從那一刻開始,野心之火就像被點燃的汽油一般,不可避免的燃燒了起來,而我要做的隻是推波助瀾。”


    “借助你們的身份,我得到了無與倫比的地位,然後像拿破侖、俾斯麥、希特勒,向所有卑鄙、高貴、成功或者失敗的政治家那樣。”


    “驅使著這些愚蠢的愚夫們,打著偉大和複興的旗號,走向一場又一場的戰爭,而他們甚至還會為你唱讚歌。”


    說到最後,王將輕輕的點燃一根香煙,僅僅憑借著一個動作,他就從一個日本人變成了一個俄國人。


    他微微屈身,優雅且鄭重其事的說道。


    “鄭重的自我介紹一下,赫爾佐格,榮格·馮·赫爾佐格博士!第三帝國學院當中最年輕的科學家。”


    “黑天鵝港的唯一負責人,這個世界上最了解龍的人類,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思想和龍族相同的人。”


    “是你!是你!”源稚女失控的尖叫,“都是因為你,哥哥才會不相信我!”


    笑容再一次的出現在赫爾佐格的臉上,這次是真心的,畢竟作為一個演員來說,如果觀眾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不是太過於失敗了嗎?


    他的心情好到了極點,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他一直都是玩弄人心的惡魔,看到終於崩潰的源稚女,那種快感幾乎要滿溢而出。


    他故意死死的盯著源稚女,讓對方無法躲避他的眼神,笑容始終掛在嘴角,慢慢的說道。


    “其實還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其實你們兄弟一模一樣,你根本就不是什麽極惡之鬼。”


    “你那個廢物哥哥,還有你,都是我得意的玩具,包括你那個即將來到這裏的妹妹上杉繪梨衣。”


    “你們都是一套精係列做出來的東西,你的血統很穩定,你從來不覺得奇怪嗎?”


    “你跟其他其他鬼完全不同,並沒有明顯的外貌上的變異,你殺人也不是出於是學的目的,而是像著了魔一樣!”


    “你說.....什麽!?”源稚女猛然轉頭,無言的暴怒,甚至在那一刻,將來已經熄滅的黃金瞳重新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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