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城施工隊的進展很快,他們在那些混著煤灰的水泥磚幹透了沒一會後就動手壘了起來。僅僅半天功夫不到,他們便按照鄭寧之前提出的要求壘出了窯爐的大體框架,工人們勞作著,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搭出了符合鄭寧要求的窯爐。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上午,鄭寧在聽到了完工的消息後興衝衝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城外,看著外觀無限接近的石窯,他朝身邊的男人問道:


    “和我具體說說。”


    領班點了點頭,接著十分恭敬的開口說道:


    “是的大人,窯爐製造起來不算麻煩,我們按照您的要求用拌了煤灰的水泥粘合水泥磚,在搭出大體框架後,我們發現唯一的難點就是封頂。”


    點了點頭,鄭寧接著問道:


    “嗯……然後你們是怎麽解決的?”


    指了指窯爐頂部,領班接著說道:


    “大人,我們先將木板鋪設在窯爐頂上,然後在往木板上碼放水泥磚並用水泥將他們和牆壁緊粘在一起,等水泥完全凝固後,我在派人進到窯爐內部燒掉木板,塗抹水泥加固,這樣才算完成封頂工作。”


    鄭寧很意外鄰班會想到這種方法,他在讚許的點了點頭後接著說道:


    “你做的不錯。但是其實還有另一套方案。我們可以直接用水泥做一個頂出來,這可比你一塊磚一塊磚碼放要來的方便。”


    令鄭寧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麵前的領班並沒有在聽完他的話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是接著搖著頭說道:


    “大人您的方法其實我,我一開始想過,但是我並不覺得他適合用在窯爐裏。一體澆築的水泥板太沉重了,如果我們沒有將他放穩,那麽窯爐是會坍塌的。”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們去看看內部怎麽樣。”


    朝對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理解,鄭寧在領班的陪同下很快就把窯爐裏裏外外看了個遍,在發現沒什麽地方要修改後,鄭寧點著頭說道:


    “好了,那就讓我們來試試這窯爐好了,我先燒個焦炭試試水。”


    焦炭是凡人邁入工業時代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毫不誇張的說,隻有人們真的學會製造並使用焦炭,他們才有資格開啟一個全新的紀元。焦炭的製作方法並不是什麽秘密,隻需要用高溫加熱普通煤炭就能使其發生焦化反應,在這其中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讓要被焦化的煤炭接觸到任何氧氣,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此時鄭寧手邊沒有任何高科技產物,他沒有密封箱更沒有真空機。但這些對製作焦炭來說並不是必要的設備。用窯爐土法煉焦所依靠的是普通碳燃燒產生的二氧化碳驅逐剩餘的氧氣,理論雖然存在,但是真的想要探索到一個合適的比例和時間簡直是大海撈針。


    終於,在消耗了足夠整個安特城使用三天的煤炭儲備後,鄭寧才從到直接能把人蒸幹的窯爐內搬出了好幾筐銀灰色堅硬的炭塊。擦了擦灰撲撲的麵頰,鄭寧在猛喝了好幾口水後朝身邊的人興奮的說道:


    “成了成了!我終於搞出焦炭了!這下太好了!”


    狐疑的看著被鄭寧搬出來的東西,工人領班在和幾名工人在對視一眼後問道:


    “大人……您就是為了這些小東西嗎?他們真有您說的那麽神奇嗎?”


    點了點頭,鄭寧接著說到:


    “當然,這可是古籍《工業》上說的起點之火,往後我們需要用到它的地方多了去了,這種東西一定要多多生產。不光有焦炭,還有水泥,這些都是我們不可不用的物資。”


    聽大人總算說到了水泥,工人領班接著問道:


    “大人……大人這水泥,水泥要怎麽生產?我們雖一直在使用水泥,可誰都不知道水泥是怎麽製作出來的,還請大人直接告訴我們。”


    對現在的鄭寧來說生產水泥已經沒有什麽技術壁壘了,從山上采下來的石頭可以再破碎後用磨盤研磨,如果磨盤研磨的不夠細膩,那可以讓佩雅憑借能力造出一台手搖金屬滾筒磨床,這樣自己就能獲得足夠細膩的石灰粉末。點了點頭,鄭寧超領班說道:


    “這很簡單,在之後我會送來水泥生料,你們將生料丟入窯爐然後用炭燒灼就可以了。在燒製水泥的過程中人不要靠的太近,他有一定的爆炸風險。但是這種爆炸是可以被避免的,我們可以先少燒一些,具體的做法是……”


    停頓了幾秒,鄭寧繼續說到:


    “要燒製水泥必須具備足夠融化鐵劍的溫度,我們再第一次燒製前要先確定煤炭的燃燒情況,先試試要點燃多少煤炭燒多久才能融化鐵劍,然後再確定這些煤炭熄滅要多久,這個變量我交給你們去找,不必心急,等你們真的找到了這個點後,我們燒水泥就快了。”


    鄭寧對幾名工人講的十分詳細,那名工人領班在連連點了點頭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大人大人,可這和焦炭有什麽聯係嗎?”


    平心而論,焦炭釋放出的高溫燒製水泥會更加簡單,可鄭寧並不打算那麽做,他要在之後建造高爐用焦炭來工業煉鋼。他敢保證任何人隻要看到了源源不斷流出的熾熱滾燙鐵水都一定會大吃一驚,一座高爐隻要使用得當那他的效率將遠遠超過十座鐵匠鋪。想到這,鄭寧轉身朝領班說道:


    “焦炭我之後要用來煉鐵,《工業》一書上記載有這樣一種設施,這種設施十分厲害,隻需要將鐵礦石和焦炭投入其中你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熾熱的鐵水,它的產量很大,大到超乎你的想象。”


    鋼鐵受熱之後會被融化,這對工人領班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他隻是不太相信就憑大人手裏的焦炭就能釋放出這種溫度。點了點頭,領班接著問道:


    “大人,如果我們要嚐試燒製水泥的組合,那麽我想我會消耗大量的煤炭,這些安特城不一定供應的上。這真的沒有問題嗎?我是擔心殿下那邊說不定會怪罪於我們。”


    ‘蕾利茲或許會對我有意見,可是雅戈爾他一定不會。他比任何人都想獲得水泥,再說煤炭也不是什麽特別金貴的東西。’想到這,鄭寧在罷了擺手後拍著對方肩膀說道:


    “放心吧,你們隻管試驗,另外多做一些窯爐出來,我之前也說過了,未來我們對水泥還有焦炭的需求會變得特別大,前期我們不要求快,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


    在朝工人交代吩咐了幾句後,鄭寧滿心歡喜的收拾好了焦炭坐著馬車跑到了門可羅雀的安特城教會,因為之前自己和蕾利茲的查辦,教會此刻失去了大部分民眾的信仰,隻剩一個修女孤零零的在大門口打掃著落葉。


    “艾米麗,教會今天的情況怎麽樣?”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艾米麗在笑著抬頭看了眼鄭寧後很快恭敬的說道:


    “大人,佩雅在教堂裏布置,您也知道的,我不是很懂這些,所以就在這裏掃掃地盡自己所能幫助一下她。佩雅和我說過,她在領人像神明禱告前可是在屋外掃了三年的地。”


    點了點頭,鄭寧從箱子裏拿出了剛剛生產的焦炭遞到了艾米麗手上,接著有些期待的說道:


    “艾米麗你感知一下,看看這碳和平日裏的碳有什麽區別。”


    掂了掂手裏反著銀白色光線的炭塊,艾米麗在感知了一會後緩緩說道:


    “大人……這……要我說的話這碳石比普通的碳要更加純粹,他的組成更少。其他的到為什麽,碳石還是碳石,他是不可能變成金子的。”


    聽到艾米麗這樣說,鄭寧才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他在更寶貝的收起焦炭後接著問道:


    “那艾米麗,以你的能力能不能將普通的煤炭變成這樣?”


    點了點頭,艾米麗接著問道:


    “大人,我想這應該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隻是我不理解,您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這樣的碳和一般的碳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


    十分自豪的開口,鄭寧接著說到:


    “這種東西叫做焦炭,他是古籍《工業》一書上記載的重要原材料,焦炭所釋放出的高溫足以融化鋼鐵……”


    還不等鄭寧把話說完,艾米麗很是反常的一把捂住了鄭寧的嘴,她將嘴湊近鄭寧的耳朵,接著輕聲說道:


    “噓……大人。這件事情您可以和我說,也可以可佩雅說。但是您唯獨不可以和莉莉卡說,如果被莉莉卡知道了您有了不依靠她也能燒製水泥的方法,她一定會十分傷心且自暴自棄。我能看得出來,您在她……”


    說到這的艾米麗緩緩地歎了口氣,她在輕輕搖了搖頭後接著說到:


    “大人,我知道您是希望莉莉卡可以不用那麽勞累的為您燒製水泥。但是莉莉卡卻不一定會這樣想。她其實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她希望自己被別人所需要。”


    朝著艾米麗歎了口氣,鄭寧在腦中迴想了一下之前和亞比雅的對話後繼續說到:


    “我知道了,我想我很快就有新的工作要交給莉莉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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