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妙顏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麽平靜,怎麽迴事?


    她還以為這才剛過去幾個月,還不好提人家呢,都做好萬一待會吵起來自己勸架的準備了。


    結果這平靜的語氣,就好像應川剛剛問的是“吃了嗎?”


    然後陶理說:“吃了。”


    就是這樣,平常。


    這合理嗎?


    轉頭正要去看應川的反應,發現應川也有點小驚訝。


    發現有人反應跟自己一樣,她放心了,然後轉念一想。


    喔,對哦。


    這都過去幾個月了,一個學期,分個手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仇大恨,過去這麽長時間,的確也該沒事了。


    ……真的是這樣嗎?


    她還是有點小擔心。


    就,那種,生怕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人還沒來齊,他們也就沒有點菜,桌上也就隻有一些茶點,最顯眼的也就是一份楊枝甘露。


    都是朋友,沒那麽多人沒到齊不能先吃或者要等某某先吃別的人才能吃的破規矩。


    剛好有點渴,陶理先吃了口。


    ……


    ……


    沒過多久,岑知魚來了。


    沒超過約定的時間,並沒有遲到。


    六人間,六張座椅,他來的最晚,隻剩下一張椅子可用,沒有選擇權,剛好就在陶理旁邊。


    應川看見他來本來還還很高興打了個招唿,然後眼睛一瞟,見到陶理,最後一個座位和陶理是挨著的,忽然就有點擔心會出現點意料之外的情況。


    還想起來跟他換個位置。


    岑知魚已經先一步在最後那個位置坐下了。


    他倒是沒想什麽。


    來的最晚那當然是能坐哪坐哪,總不能說讓別人起來他坐吧。


    多冒昧啊。


    “……”


    “人齊了,那點菜?”考去東北那個溫婉女生說。


    她編了條麻花辮,近視比陶理嚴重,眼睛上還掛著厚厚的黑框眼鏡,雖然學的不是文學專業,但卻有一股文學少女的氣息。


    “嗯,我去叫服務員吧。”離門口最近的喻曉主動站起來。


    沒過一會,她迴來了。


    “我先確認下,咱們應該沒人吃辣吧?”喻曉問道。


    不過也就是意思意思,當了這麽久朋友,也一起聚過幾次餐,大家都什麽口味清清楚楚。


    吃辣?


    一群微微辣都要“哈次哈次”吸氣的小卡拉米。


    “我能吃的。”考去東北讀書的溫婉少女說。


    “啊?”喻曉一臉懵逼。


    不僅是她,其他幾人都不淡定了。


    “因為那邊有不少辣的菜,吃習慣了。”她不好意思道。


    陶理:“……惡墮了。”


    絕對是惡墮了!


    岑知魚也不由為之側目。


    幾個月的時間,改造力度這麽大?


    都把人家口味給改變了?


    他看向應川。


    “我不是,我沒有。”應川趕緊搖頭。


    還好雖然過去了幾個月,幾個月沒見,她還是個溫婉少女,就好像她的名字——溫穎秀。


    沒有帶上東北那邊的大碴子口音。


    “那那那,微微辣行嗎?”喻曉弱弱道。


    不是很懂你們跑去北方讀書人的口味。


    “不用,就按正常來就好,我好歹也在這邊生活了十幾年。”


    “那行。”


    喻曉挨個挨個問了下意見,點了幾道菜。


    還點了兩瓶啤酒。


    反正都成年了,就喝那麽一點點,一丟丟。


    “你們三個還能在一個學校,真好,那邊都沒人陪我打乒乓球。”張妙顏抱怨道。


    “其實我們也沒怎麽打了。”岑知魚說道。


    高中體育課時他的兩大活動——籃球和乒乓球。


    籃球是被那些覺得他這身高不打籃球可惜了的朋友拉過去打的。


    乒乓球則是女生們打乒乓球打不過陶理後拉他過去當外援。


    他在女生那邊人緣還不錯,憑的就是一手乒乓球和幾乎沒有錯題還願意給人拿去抄的作業。


    “啊?為什麽啊,你們不是都……”張妙顏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自己說錯話了,硬生生給自己卡住,不知道接什麽話。


    “……”岑知魚想說,其實就是體育課自由度沒那麽高了,而且一開始確實也玩不起來。


    後麵……也懶得打,有其他事情要忙,再加上上了大學之後莫名其妙的懶勁就起來了。


    應川跟她關係最好,趕緊出來打掩護,“你們在花城讀書,那邊好玩的不少吧。”


    “還行吧。”陶理隨便應了句。


    幾人邊吃邊聊。


    “陶理你還在當班長嗎?”溫穎秀問道。


    “對啊,你應該會競選班長的吧?”


    “在呢,不過忙的事跟高中時不太一樣。”


    “說起來,你和知魚是一個專業的吧。”溫穎秀還記得高考前的那段時間幾人聊起想報的專業時。


    岑知魚和陶理的意向是一樣的。


    甚至連目標院校都是同一個,這裏麵除了不太想出省以外,可能還有……


    啊!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怎麽也說錯話了!


    這不是揭人家的傷疤嗎?


    “他倆還一個班呢。”喻曉聳了聳肩。


    這還天天跟我說沒情況,沒情況我當場把這桌子吃了。


    應川:“謔。”


    張妙顏:“啊?”


    溫穎秀:“嘶……”


    除了岑知魚、陶理和喻曉外的三人都發出怪叫。


    岑知魚:“……”


    這氛圍,是不是不太對勁啊。


    當初分手也沒大張旗鼓地說吧,也沒發朋友圈什麽的。


    你們這一個個又是謔又是啊的,有點嚇人哈。


    岑知魚拿不準情況,給應川發了個消息。


    “她們知道啊?”


    感受到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下,應川拿出來,看了岑知魚一眼。


    應川:“好像是知道,反正張妙顏和喻曉肯定知道。”


    張妙顏不清楚,喻曉是陶理好閨蜜,異父異母的親姐妹,還兼職月老,這事估計還是岑知魚和陶理以外第一個知道的。


    岑知魚:“?”


    “別問我啊,不是我說的,那會我還在北方挨凍呢,哪能說這些。”應川趕緊撇清關係。


    岑知魚:“……你打字都有點北方口音了。”


    應川:“啥?”


    他忍不住向眾人確認,“我說話有口音嗎?”


    “能有啥口音,來,喝酒。”溫穎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瓶啤酒,正往一次性塑料杯裏倒,還十分熱情地給應川遞了杯。


    應川迷迷糊糊就接了。


    岑知魚:“……”


    這位溫婉少女,你是怎麽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內變得這麽……豪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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