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還對這個懲罰遊戲沒什麽感覺,像一個人在家,肆無忌憚跑來跑去還咬家具的二哈。


    那麽此刻就是主人迴了家後,麵對一地狼藉,被主人無聲注視著的二哈。


    慫慫的,傻傻的。


    眼神到處漂。


    她現在就是這麽個情況,生怕岑知魚認出自己來。


    很恐怖的好嘛!


    什麽元氣少女謝廣坤,這不得被叫一輩子!


    可能是她呆愣的時間太長,長到岑知魚都覺得有些奇怪,他看了訂單第二遍以確認,小聲嘀咕,“元氣少女謝廣坤,沒錯啊,門牌號也是對的。”


    他聲音稍大了些,“你好?”


    他急著迴去,差不多可以下班了,剛好讓徐可可換班,他自己去休息。


    “嗯……對,我是。”陶理忍住捂臉的衝動,低頭應道。


    “五杯熱飲,您確認下。”就和一開始的陶理一樣,岑知魚也沒多在意這個昵稱。


    用奇奇怪怪昵稱的人多了去了,叫“青青草原我最騷”還掛了個美羊羊頭像的都有,這不算什麽。


    見得多了。


    ——直到對方開始說話。


    嘶……這聲音怎麽那麽耳熟呢。


    就好像在哪聽過。


    甚至都不止是在哪聽過,而是在哪沒聽過,特別熟悉。


    岑知魚這才認真打量對方,頭一次這麽認真看一個客人。


    當看見對方臉上那一層“紙麵具”時,岑知魚內心冒出來一個名字。


    謔,誌誌雄真實。


    就是這作業紙跟紙巾混在一起製岑的“紙麵具”多少有點奇怪,就觀感上而言。


    是個怪人——他內心浮現出這個想法。


    陶理被看的都緊張了起來。


    “辛苦了,給我吧。”陶理定了定神,壓低聲音說。


    “等下,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岑知魚問道。


    而且這身衣服也很眼熟。


    陶理忍住吐槽這句老套“搭訕”用語的吐槽欲,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不太敢說話。


    能不說就不說。


    拒絕社死。


    “還沒好嗎?都快打完一把了。”屋內有人探頭問道。


    陶理下意識擋住門口,下意識應答:“很快了,你們先玩。”


    啊——


    大腦終於反應過來嘴巴都做了什麽,並第一時間給嘴上了把鎖。


    可惜已經晚了。


    岑知魚偏一下頭:“元氣少女謝廣坤……呃,陶理?”


    沒有壓低,而是正常應答的聲音勾起了心中的熟悉感。


    不,已經不是勾起了,直接就是一個巨大的挖掘機從心裏挖出來“陶理”兩個字。


    這兩個字就這樣擺在他麵前,隔了層薄紗布,就像武俠影視劇裏戴著麵紗的女俠,雖說朦朦朧朧,但若仔細看去,還是不難看到內裏的風光。


    有點……欲拒還迎?


    “不是我,你認錯人了!”陶理瘋狂搖頭,又想到這樣會讓臉上的“紙麵具”晃動從而露出臉,又不太敢動。


    下一刻,她一把奪走裝有五杯熱飲的大袋子,迴身關上門。


    “記得好評啊。”岑知魚看著合上的門,想了想,敲了兩下。


    “……”


    裏麵沒有迴應。


    迴到裏麵那個房間陶理才鬆了口氣,當場打車到花城跳珠江的心都有了。


    她大喘兩口氣,將大袋子放到桌上,撐腰說:“自己點了什麽自己來拿啊。”


    “桃子,那個‘最最討厭的人’又給你發消息了欸。”兔耳發箍女生舉起她手機說。


    微信沒有設置應用鎖,來消息後不用解鎖就能看見最新一條是什麽。


    “他說……記得給好評。”


    “嗄?”陶理愣了兩秒。


    兩秒後——


    唰!


    手機出現在她手中。


    兔耳發箍女生好奇問:“他是誰啊?為什麽讓你給好評?”


    “沒有,發錯了而已,不用管。”陶理撩了撩頭發,強裝自然道。


    點開手機,進入設置,給微信設置應用鎖!


    一氣嗬成。


    “哦。”兔耳發箍女生乖巧點頭,沒有多問。


    此時床上的喻曉抬起頭。


    聰明如她已然發現這其中的古怪。


    但是她不說。


    陶理拿好自己那杯加了珍珠的薑汁紅糖奶茶走到一邊,抓起手機狠狠給岑知魚迴複幾個感歎號,以此表示心中不滿。


    刪好友的心都有了!


    哼,留你一命。


    最最討厭的人:“不過你居然會用元氣少女謝廣坤這種昵稱,真稀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陶理內心土撥鼠咆哮。


    有必要一直提嘛!!


    但她此刻又不敢發感歎號表示不滿了。


    現在是希望岑知魚留她一命,別提這個隻用了一次就被看見的社死昵稱。


    _:(′□`」∠):_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你這樣咬,吸管都要被咬穿了。”喻曉說。


    “嗄?”


    陶理眨眨眼睛。


    緊繃的臉一下子鬆開。


    隻見塑料吸管上已經出現一排牙印,烙印般刻在上麵,被她咬住的方向都扁了下去,仿佛經曆了非人的折磨。


    “……”


    她往另一個方向輕咬一口,讓吸管變迴原樣——盡最大努力的。


    雖然已經成了個橢圓形,不堪入目。


    左右看看大家,發現除了喻曉外暫時還沒人注意到。


    於是她就當沒這迴事,將吸管含進嘴裏,沒過被她咬成橢圓的那一端,慢悠悠喝了口。


    哦,還有個岑知魚沒迴複來著。


    陶理:“幹嘛?你把別人認錯成我了是吧?岑知魚,你什麽意思!”


    陶理:/發怒貓貓頭


    最最討厭的人:“‘不是我!你認錯人了!’別告訴我這句話不是你說的。”


    啊……


    假裝發怒的陶理瞬間熄了火。


    “怎麽了,愁眉苦臉的?”另一個女生走過來,“吃桃子嗎?我媽早上剛買的。”


    “……不吃。”陶理狠咬吸管一口。


    想象成岑知魚,咬死!


    “哇,你表情好恐怖,不吃就不吃嘛。”


    “你讓桃子吃桃子?不怕人家得朊病毒啊?好歹毒啊你。”


    “植物沒這東西吧?”


    ……


    停好小電驢,岑知魚捏了捏手迴到店內。


    “送到了?”徐可可吃著用店內機器做的冰淇淋,坐在收銀台內跟個甩手大掌櫃似的。


    “送到了。”


    “欸,對麵是誰啊?居然用這種網名。”徐可可好奇。


    “誌誌雄真實。”


    “哈?”徐可可懵。


    “還有你,都說了冬天別吃那麽多冰的,還吃冰淇淋,不要命啦?”岑知魚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後說道。


    徐可可愣住,“我是你姐欸。”


    “我還是你弟呢。”


    “嗯……嗯?”


    這什麽奇怪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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