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你來的正好。”狻猊來到夏啟身邊,伸出手,拍了拍夏啟的肩膀,與其並肩而立。


    夏啟一身白色戰甲流淌炫目光澤,在其戰甲之上,有著大大小小的斑駁血跡,這血跡有他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可以看出,他在來這裏之前,也是經曆了一場慘烈的大戰。


    夏啟手握大夏龍雀刀,身姿挺拔,眼神堅毅,他先是對著狻猊與王明真人示意,而後飛身掠起,來到零陵軍的最上方,指揮作戰。


    一支訓練有素的上萬人軍隊,在同一時間發起衝鋒,那浩大的聲勢,讓大地之上,黃沙滾滾,嘶吼之聲,足以震天。


    在零陵軍對麵,三苗國左賁軍的統帥,是一名身穿黑色鎧甲,麵上有一道猙獰刀疤的中年男子。


    在其身邊,一名軍士抱拳道,


    “鐵銘將軍,零陵軍距離我們,還有五百米。”


    這支五千人左賁軍的統帥,名為鐵銘,在其身上,散發著一股滔天的戰意。


    盡管是五千人軍對一萬軍,他的麵上,也未曾有絲毫膽怯之色流露而出。


    他那一雙戰意凜然的眼睛,望著衝鋒而來的零陵軍,喉嚨之中,發出一陣陣低吼聲,


    “五百米……”


    “四百五十米……”


    “三百米……”


    “兩百米……”


    待零陵軍距離左賁軍,隻有五十米之時,鐵銘舉起手中長刀,怒喝一聲,


    “弓箭手,放!!!”


    霎時間,五千左賁軍齊刷刷的向兩側退去,


    有八百名手持弓箭的士兵,來到軍隊最前方,彎腰搭箭,


    “唰~~~~”


    箭矢齊發,仿佛遮蔽了半個天空,那一枚枚箭矢,帶起陣陣破風之聲,射向衝鋒而來的零陵軍。


    夏啟望著這一幕,臨危不亂,手中大夏龍雀刀舉起,聲音高亢,


    “聽我將令!”


    “錐形陣,排列!”


    命令一下,那衝在最前方的零陵軍,如同一台最精密的機器一般,開始運轉了起來。


    他們五十人一隊,最前方,由一名軍士手持一丈高,兩米寬的盾牌,抵擋在前。


    其左右兩側,分別按照二、四、六的人數,舉起盾牌,分立左右兩側。


    他們在最外層,將手中盾牌,舉在身前,


    為那後麵衝鋒的軍士,抵擋這漫天的箭矢。


    此刻,若是從空中往下望去,便可以看見整個零陵軍,變化成了200枚閃爍著凜冽寒光的錐子,對著左賁軍,衝刺而去。


    “錐形陣,衝鋒!!!”


    夏啟一聲怒吼,那200枚由人組成的利錐,直插左賁軍的陣營……


    而左賁軍,也沒有坐以待斃。


    鐵銘一聲令下,


    “一字盾牌陣!”


    將令落下,


    左賁軍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換陣法,


    弓箭手後退,


    盾牌兵在前,


    在其中間,


    是手持冰冷長矛的先鋒軍!


    “轟~~~”


    眨眼之間,一萬零陵軍與五千左賁軍,猶如兩道黑白分明的洪流,碰撞在一起。


    這是完全的正麵硬剛,在戰術完成之後,就就隻剩下了互衝互砍,


    雙方軍士,皆是死戰不退!


    喊殺聲震天,矛尖挑起一具具屍體,又有新的軍士補上,鮮血染紅了瀟湘之水。


    夏啟左手背負在身後,屹立於戰場上空,其右手握住大夏龍雀刀,其刀尖,直指薑刑,


    “今日,大夏龍雀,飲築基血!”


    夏啟飛身掠起,大夏龍雀的刀身之上,泛起殷紅的波紋。


    在其身邊,王明真人捂著腹部的傷口,伸出一隻手,按住夏啟的肩膀,


    “啟,一定要小心,這個薑刑,手段詭非常,我腹部這致命傷,就是拜他所賜。”


    “你一定要小心。”


    夏啟微微頷首,飛身上前,手中大夏龍雀,猛揮下,其刀身的血色波紋,不斷向前湧出。


    “唰!!!”


    那每一道波紋,在飛出刀身之時,便化作了一枚血色長羽。


    長羽之上,閃爍著凜冽的寒光,伴隨著陣陣破風之聲,對著三苗國的築基薑刑唿嘯而去。


    薑刑手中青色大槊橫亙在胸前,麵目猙獰,聲音嘶啞的道,


    “早就聽聞帝國雙壁之一的夏啟,有萬夫不當之勇。”


    “今日,倒要領教一番。”


    薑刑手中大槊翻轉,隨後高高舉起,對著那唿嘯而來的血色長羽,猛砸而下。


    “轟~~~”


    那一枚枚血色長羽,被砸的寸寸斷裂,再無力向前,隻能消散於空中。


    隻是,在血色長羽斷裂的瞬間,夏啟的身影,一閃而逝,化為道道殘影,來到了薑刑的頭頂上空,


    “死!”


    夏啟整個人的身體,此刻如一道拉滿的弓弦一般,雙手握住刀柄,高高舉起,瘋狂砍下,那淩厲的刀芒,將對手整個人都覆蓋其中。


    此刻,薑刑由於身體向前的慣力,已經無法躲避這淩厲至極的長刀。


    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雙手握住手青色大槊,橫亙在自己頭頂上空。


    “轟~~~”


    長刀與大槊交接在一起,發出陣陣金鐵交鳴之聲。


    夏啟見狀,手中再次用力,大夏龍雀的刀身,在那青色大槊之上,狠狠地摩擦而過。


    可下一刹,夏啟竟直接放棄手中長刀。


    他的身體,在空中做出一個360°的翻轉,


    在其身體翻轉的瞬間,夏啟一條彌漫著紅色真氣的右腿,已經向前伸出,狠狠的對著薑刑的腦袋,鞭甩而下。


    薑刑猝不及防之下,已經來不及阻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夏啟的右腿,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腦袋上。


    “砰!!!”


    夏啟這一腿,殺意十足,狠狠地踢在薑刑的天靈蓋上,讓他的半邊腦袋,都塌陷了下去。


    其身體,更是如同一枚炮彈般,俯衝直下,掉進大地之中,砸出一個大坑,大濺起陣陣煙塵。


    大地之上,


    那正在與零陵軍廝殺不止的左賁軍統帥鐵銘,他也望見了己方築基真人薑刑被打的那淒慘模樣,心中頓時一沉。


    在其身邊,一名手持長矛的軍士麵上露出些許恐懼之色,


    “將軍,若是薑刑真人被殺,夏啟騰出手來的話,”


    “我們這支左賁軍,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將軍,我們要退嗎?”


    鐵銘麵沉如水,可在其臉上,卻看不見什麽害怕之色,


    “退?身為軍人,豈有後退之理?”


    “那築基的戰鬥,與我們無關!”


    “眾將士,聽我將令,繼續衝殺!”


    鐵銘當然知道薑刑落敗之後,他們這支左賁軍,下場會如何。


    可此時此刻,他能做到的,就是拚死擋住這一萬零陵軍。


    零陵軍這邊,狻猊望著這一幕,不由得感歎一聲,


    “才幾日不見,夏啟的實力,又上了一層樓,其戰鬥技巧,也越來越嫻熟了。”


    “經過這一戰之後,夏啟應該能衝擊築基中期了。”


    狻猊說到這,麵色罕見的浮出一道落寞之色


    “三四年前,還在在陽明山之時,無論是龍凰殿下,還是夏啟,都隻是煉氣十層的實力。”


    “那時的我,築基初期,是當之無愧的老大哥。”


    “可如今,無論是龍凰殿下,還是夏啟,他們的實力,都在我之上了。”


    王明真人站在狻猊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狻猊中,可別這樣想。”


    “當初,我在道州月岩那邊,曾見過龍凰殿下。”


    “我記得,龍凰殿下剛去道州月岩之時,才煉氣三四層的實力。”


    “那時在道州月岩,我可是龍凰殿下的大靠山。”


    “後來,半年過去,龍凰殿下離開之時,已經是煉氣後期。”


    “現如今,殿下的實力,已達築基中期,起戰力,堪比築基後期。”


    “可我呢?一直在蹉跎歲月。”


    “這些年,我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王明真人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已經老了,不中用了。


    之後他能在這場國戰之中發揮出來的作用,


    估計也隻剩下自爆一條路了。


    “隻是希望我在自爆之時,能帶走敵方一名築基吧。”


    “最好,是帶走一名築基中期,也不枉我一直在這裏苟延殘喘。”


    狻猊見王明如此悲觀,張開大口,安慰道,


    “王明兄弟,你好好療傷,不要總想著自爆這一條路。”


    “至於我的話,現在去將那名牛首人身的敵方築基,也給殺了。”


    “夏啟在拚命廝殺,零陵軍在浴血奮戰,”


    “我狻猊,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看戲吧。”


    狻猊脖子後仰,一聲長嘯,渾身烈焰,再度熊熊燃燒,衝向了那牛首人身的牛魔,


    “來吧,你們兩個剛剛不是圍殺於我嗎?”


    “現在,是該算總賬的時候了。”


    牛魔“哞哞”兩聲,眼神之中,出現一抹狠厲,他一聲嘶吼,直接將兩條軟綿綿的臂膀,給撕扯了下來。


    其身體,也直接幻化為一隻幾十丈龐大的黑色牛魔。


    隻是,這黑色牛魔卻缺少了兩隻前蹄,前方空蕩蕩的,隻能上身後傾,以兩隻有力的後腿,支撐起整個身體,


    “狻猊,來吧,你想殺我,自己也得付出血一般的代價。”


    東方戰場,夏啟身形淩空而立,那大夏龍雀,已是再度飛迴了其手中。


    夏啟的目光,在那座大坑之中來迴掃視著,目光之中,滿是凜冽殺意,


    “以為藏在坑裏不出來,我便拿你沒辦法了嗎?”


    夏啟說著,在其身後,滔天的血色真氣,在其翻滾不休,真氣湧動之間,組成一柄幾十丈龐大的血色刀鋒,


    “大夏龍雀斬!”


    夏啟伸手,將大夏龍雀高高舉起,而後斬下,在其身後那幾十丈龐大的血色刀鋒,也隨著夏啟的動作,淩厲斬下,


    “唰!!!”


    血色刀鋒還未落地,光是那股強大的威勢,便讓大地寸寸斷裂,一道道裂縫,以那座坑為原因,猶如蜘蛛網一般,對著四方八方擴散而去。


    “轟!!”


    血色刀鋒斬下,薑刑赤膊上身,哀嚎之聲,從那坑中飛出。


    仔細望去,他的頭顱右側,直接幹癟了下去,背後還有一道刀傷,幾乎要將其斬成兩半。


    若是平常之人受到這個傷勢,已經死了。


    可築基真人生命力頑強,這個傷勢,還不足以致命。


    薑刑麵色陰冷,麵上滿是猙獰之色,


    自從晉入築基以來,他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如此狼狽過了,


    “夏啟,這是你逼我的!”


    薑刑一聲嘶吼,右手向前伸出,而後猛的插進自己的脖子裏。


    而後,在那眾目睽睽之下,薑刑咬著牙,將自己胸前的那一大塊皮肉,給撕扯了下來。


    在那鮮血淋漓的皮肉之上,篆刻著一頭兇獸的刺青。


    而當薑刑把身上這塊皮肉撕扯下來之時,


    那頭刺在其身上的恐怖兇獸,仿佛慢慢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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