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頭那一雙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張匪輕輕唿了一口氣,


    他望著手中的女人頭,


    別說,


    還越看越好看了。


    “喜歡看你緊緊皺眉,”


    “叫聲膽小鬼。”


    “對了,女人頭,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張匪用大手捧著女人頭的兩邊臉頰,語氣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女人頭生動的眨了眨眼,


    “我想下撒!”


    “我叫覃溪,”


    “對,我就叫這個名字。”


    張匪口中念了聲“覃溪”。


    “覃溪,你的名字,還挺好聽!”


    覃溪俏臉一紅,羞澀的笑了笑,像春天的花一樣。


    “你這小哥哥,說話真好聽撒。”


    張匪一愣,而後又盯著女人頭看了一會。


    “你笑起來真好看!”


    大禹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他手中提著一條雪白的胳膊,


    在覃溪的眼前晃了晃,


    “喂,我們在這兒找到了你的一條胳膊。”


    覃溪頓時睜大了眼睛看向大禹,


    “勞慰你咯。”


    大禹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舉手之勞而已。”


    “不必客氣。”


    “覃溪,你叫覃溪對吧,我叫大禹,你可以稱唿我為司空。”


    “你對這座血肉通道,還有印象嘛。”


    “或者說,在你還活著……”


    “不對,在你還是一個正常人之時,”


    “你還記得這裏發生的事情嗎?”


    覃溪皺了皺好看的眉頭,


    似乎是陷入了某種迴憶。


    不一會,她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恐懼的神色。


    應該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情形。


    覃溪拚命的搖晃著腦袋,


    似乎是想將這段讓她害怕的記憶趕出腦海。


    張匪見狀,趕忙將覃溪的腦袋抱在了懷中,


    輕輕撫摸著她腦闊上的秀發,


    輕聲柔慰道,


    “不害怕蠻,”


    “有我在這裏,”


    “”沒有可以再傷害到你了,”


    “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安撫了好一會,


    覃溪的情緒才慢慢的穩定下來。


    張匪抬眸,看了一眼大禹,低沉聲音道,


    “都說了,這是隻【膽小鬼】。”


    “你現在要讓她去迴憶那些恐怖的事情,”


    “是否有些殘忍?”


    大禹往後退了兩步,抱拳道,


    “龍凰殿下,我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太具備同理心。”


    “可是,覃溪能迴憶起來的那些記憶片段,對於我們去更多了解這座屍山血海,會有極大的幫助。”


    “她不能一直這樣膽小下去。”


    張匪拒絕道,


    “就算沒有覃溪的迴憶信息。”


    “我依然可以揪出幕後黑手。”


    “為那些死去的瀟河流域子民,”


    “報仇雪恨!”


    張匪說完,低頭望了一眼自己懷裏的覃溪。


    卻見覃溪麵上的恐懼之色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


    她似乎想起了很多事情。


    “司空說的對,我不要再做一個膽小鬼了。”


    “我要為與我一起被活祭的那些人,”


    “討迴一個公道。”


    “我確實迴憶起了一些信息,”


    “希望能對你都有所幫助!”


    “七年前,長江流域洪水泛濫,”


    “而官府卻治水不利,好不容易堵住堤壩,又多次決口致使瀟水流域民不聊生。”


    “當是時,爹娘為了我能活下去,便將我賣給了一戶姓厲的大戶人家。”


    “我姿色不錯,人又機敏,到厲家之後,又學習了一些樂器,懂得許多音律。”


    “平時裏,就給一些來厲府做客之人,彈奏幾曲。”


    “那厲府主人,名叫厲飛,可以說是十裏八鄉的大善人。”


    “在厲府之時,他對於我和另外的幾個姐妹,也挺好,不曾少了我們吃喝,也不曾逼迫我們去當坤什麽的。”


    “可就在三年前,”


    “發生了一件事。”


    “讓一切都變了。”


    “那是一天深夜,”


    “一個長相十分醜陋,青麵獠牙之人,”


    “帶著一隻長的像羊,又像狗的怪物,登門來找厲飛了。”


    張匪將覃溪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後對她解釋道,


    “那個像羊又似狗的東西,其實就是麅鴞,其狀如羊身人麵,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喜歡吃人。”


    “隻是,麅鴞也可以被人飼養和利用,隻需給它定時投喂血肉就可以。”


    “至於那個醜人,目前信息太多,還無法判定其身份。”


    “對了,覃溪,你繼續說,”


    放在張匪右邊肩膀上的覃溪人頭,上下動了動,再次緩緩開口,


    “自那醜人過來找過厲飛之後,”


    “厲飛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於我們這些買來的瘦馬,輕則言語辱罵,重則拳腳相加。”


    “但我們身不由己,也不敢反抗。”


    “直到半年前,厲飛讓我們都去當坤,為其賺取大量銀子。”


    “我們幾個姐妹商量了一番,打算逃離厲府。”


    “可惜,計劃失敗了。”


    “厲飛和他的護院家丁,把我們都抓了迴來。”


    “並當著我們的麵,殺死了一個與我們要好的小姐妹。”


    “姐妹們都嚇壞了,不敢再逃。”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年,”


    “有一天,入夜之後,一個叫南雅的小姐妹深夜起床,來到厲府門口,進入大門,之再後出來時,


    “手中提著厲飛的人頭,”


    “我和另外三個姐妹得知這個消息,便趕緊湊了一筆現銀,想辦法交給了南雅,讓她離開這裏,離的越遠越好。”


    “可南雅卻說她走不了了,她為了複仇,已經將靈魂已經出賣給邪神。”


    “過不了多久,邪神就會和洪水一起,降臨在江華縣。”


    “而後,她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又大喊著,讓我們幾個快走,離開厲府。”


    “說,厲府有召喚邪神的陣法。”


    “我當時雖然膽子小,但從來不信鬼神之說,我當時還想繼續勸說南雅,讓其和我們離開這裏。”


    “可就在我勸說之時,南雅的頭,卻突然掉了下來,有黑色的蟲子從她眼睛裏飛出,沒頭的身體也很快腐成了一堆爛肉。”


    “隻是她的嘴裏,還在不停唿喊著,讓我和另外三個小姐妹快跑,不要再管她了。”


    “再之後,我們應該是都沒跑掉,”


    “不然,也不會隻剩下一個頭,留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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