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心裏明白了些什麽。


    “你跟蔣槐一到底是什麽關係?”裴元問道。


    “關係?硬要說的話,大概算是情人吧。


    我的生活費、房租,哦對了,還有那輛車都是他給的。”


    陳卓一臉平靜,讓杜斌覺得這樣的事情竟能被說得這般理所當然。


    不知道為什麽,陳卓給人的感覺好像經曆了很多風雨。


    “辛寶善對你動手過,對嗎?”裴元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陳卓愣了一下,隨後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像是在忍耐著什麽。


    “你說得對,他不僅打我,那方麵也不行。


    我們之所以結婚,隻是因為兩家父母都認識。


    隻有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喜歡他,可沒人理會我的想法。


    就因為我大學時多交了幾個男朋友,他們就認定我是個浪蕩的女人。”


    “你們知道嗎,我以為我可以忽略這些聲音,但那些侮辱的話語始終迴響在我耳邊,就連睡覺都難以安心,連夢裏都是責罵聲。”


    “後來家人逼我和辛寶善結婚,他們都覺得我是高攀了。


    結婚後我發現他真的不行,第一次他就對我動了手,即便這樣也認為我不清白。”


    “直到遇見蔣槐一,那個男人真的很體貼。


    雖然我們各自有家庭,但他說我們在互相取暖。


    生活確實讓我們兩個感到無助,但在一起時總能感到一絲溫暖。”


    “可惜沒過多久,辛寶善發現了我們的關係。


    他不管不顧地告訴了家裏所有人,好像可以用這些話掩蓋他自己的惡劣行為。


    蔣槐一和我就這樣再次陷入了風口浪尖。”


    “但是蔣槐一對我說不要怕,這件事不是我們的錯。


    之後他還給我租了房子,這地方雖然小,卻讓我有了安全感。


    如果不是蔣槐一,也許我已經跳江自盡了。”


    陳卓在說這些話時,就像在講述一個故事,沒有眼淚,也沒有痛苦,隻有因蔣槐一保護她而帶來的一點溫暖。


    “有一次辛寶善把我打得半死,昏迷了一個多小時才醒過來。


    從那以後我覺得他會殺人,所以當聽說蔣槐一被他殺死時,我沒有絲毫驚訝,隻是遺憾他走了……”


    裴元和杜斌聽完陳卓的話,內心充滿同情。


    她是說給他們聽,似乎也在寬慰自己。


    “很遺憾,我們還沒有找到證明辛寶善殺人的證據。”杜斌說道。


    “什麽?這是什麽意思?”陳卓情緒波動起來,眼睛瞪得老大。


    “經過調查,辛寶善的確用花瓶砸了蔣槐一的頭,但在那之前蔣槐一已經死了。


    這意味著如果二十四小時內找不到他殺人的證據,辛寶善就會被釋放。”


    裴元的這句話似乎讓陳卓的心理防線崩潰了,她本以為兇手會被抓到。


    陳卓猛地想起了什麽,急切地說:“警察同誌,肯定是辛寶善殺了人。


    他在編造謊言逃避責任。


    蔣槐一一向與人為善,想殺他的隻有辛寶善。”


    “所以我們來問問,關於蔣槐一的死,是否有任何線索。”


    即使陳卓這麽說,案件的調查仍然需要確鑿的證據。


    “前幾天他跟我說有個陌生人一直在跟蹤他,上下班時都在他家附近出現。


    本來想讓他報警,但他擔心對方太狡猾,報警也抓不到人,我不知道那是誰。”


    陳卓把之前的對話告訴了警方。


    裴元點點頭:“我們知道了。”


    隨後裴元又問了些別的事情,在離開前,陳卓攔住了他:“警察同誌,我會相信你能抓到辛寶善吧。”


    看到陳卓滿懷期待的眼神,裴元還是堅定地說:“如果真是他做的,法律不會放過他。”


    聽了這話,陳卓鬆了一口氣,但她的眼神讓裴元感到些許不安,不過並未深究便離開了。


    迴到警局後,裴元直覺認為辛寶善可能確實如陳卓所說的那樣在製造假象。


    他們之前沒有朝這方麵想,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還真存在。


    裴元開始仔細調查辛寶善,查下來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辛寶善的家人曾報警多達六次,原因大多是鄰裏糾紛和街頭爭吵。


    這種情況本身不算嚴重,但他們有時還跟警察爭執。


    由於年紀大,通常隻進行教育處理。


    如果是中年人,則會被帶到局裏了解情況。


    這一家人的名聲也非常不好,經常跟鄰居吵架,甚至動手,周圍的人都不敢招惹。


    這家人在小區裏可以說是臭名昭著,無論是非黑白,總是隨意侮辱他人。


    裴元還找到了負責打掃的一位阿姨。


    死者家住一樓,據阿姨迴憶,有人曾在門口徘徊多次。


    “那人把自己包得很嚴實,戴著帽子口罩。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上前一問才知道是個男的。”打掃阿姨邊說邊擺弄著手裏的掃帚。


    “那您還能認出他的聲音嗎?”旁邊的杜斌問道。


    “哎呀,記不清楚了,這都是幾天前的事了,我早就忘啦。”


    裴元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也沒辦法,他們打算先去死者家裏看看。


    “警察同誌,是不是我沒幫上忙啊?”那阿姨見狀急忙問道。


    “搞定了。”裴元說。


    接著,他帶著杜斌去了逝者的家。


    這個屋子整潔得出奇,所有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警察用白粉筆勾勒出了逝者去世時的位置。


    裴元坐在沙發上,迴想辛寶善說過的話,之前那位過世的人也應該是坐在這兒的。


    看著桌子上的兩個杯子,是辛寶善用過的,還是之前某個疑似作案的人留下的呢?


    前後進來兩個人,這裏卻還幹淨得一塵不染。


    難怪之前總覺得不對勁,問題就在這裏。


    房間裏太幹淨了,進來的兩個人竟然一點灰塵都沒弄起來。


    還有死者被攻擊兩次,周圍連個小物件都沒動。


    綜合所有的線索來看,關鍵就在這個房間裏了。


    再加上有人偷偷地跟著蔣槐,裴元心中頓時明白了一切。


    “迴局裏。”他對杜斌說。


    看到裴元的眼神,杜斌露出了微笑。


    每次裴元這副模樣,案子就快要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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