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迴到元十九和步紅塵剛剛見麵之時。


    正在趕路的李多情一聽到笛聲,不由得臉色大變,驚叫一聲:“遭了!”


    狄青陽也被笛聲驚醒,連忙問道:“秦兄,怎麽了?”


    李多情臉色難看的說道:“此地將變成先天高手大戰的中心!狄兄,通知下去,到了山神廟不要停留,能跑多遠便跑多遠!”


    狄青陽也是臉色劇變,連忙吩咐下去,他知道自己和手下的斤兩,先天之戰,那不是他可以摻和的事情。


    李多情急促的對狄青陽說道:“狄兄,在下有不得已的理由必須留下來,狄兄可一直前行至易水邊上,明日中午之前,若是在下能夠活下來,自會前來尋找狄兄,過了中午,狄兄可自行前去桃源,城東八裏處官道邊上便是龍門客棧,記住,在下真名李多情!”


    說完,他縱身一躍,出了狄青陽馬車,又是兩個起落,落在自己的馬匹上,伸手在馬屁股上一拍,縱馬疾馳而去,飛快的融入了夜色之中,留下狄青陽獨自在月下淩亂。


    “李多情?這個名字怎麽有些耳熟呢?”


    ……


    同一時間,當《送別》聲起,還在數裏之外緩慢前行的元天賜和慕雲娘有些意外的對視了一眼,劍少揚和李萬春更是臉色大變,劍少揚咬牙切齒的低喝道:“是那個害死一叔的雜碎!今天若是抓到他,我要將他千刀萬剮!”


    南嶽城長亭之事,經不起複盤,劍少揚和李萬春後來都知道了事情的由來,自己這一幫人全部被人家玩弄於股掌之間,成了姬紅顏向呂家複仇的刀子。劍家因此損失了一名先天高手和數名核心弟子,還憑空惹上了大齊呂家這樣一個仇家,他們自然對那設局的李叔同和姬紅顏恨入骨髓,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元天賜被擺了一道,同樣惱火不已。


    這些時日以來,無論是劍少揚還是元天賜、甚至包括雷神宗,都在尋找姬紅顏和那帶著白貓的李叔同,可兩人一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的怒火也就無處發泄。


    現在驟然聽到那熟悉的笛聲,極有可能便是那李叔同重新出現,讓兩輛馬車上的人都不淡定起來。


    元天賜略一沉思,沉聲說道:“少揚稍安勿躁,十九叔已經前去,若是那小子出現,斷無讓他逃脫的道理。我們隻需要前去看好雪無涯便好。”


    “駕!”


    劍少揚心有不甘,猛的一抽鞭子,馬車風馳電掣的向前衝去。


    馬車行至前方一個小小的河穀,便聽得前麵山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接著便是驚雷臨空般的交手之聲響起,眾人無不大驚失色,難道那吹笛的小子,竟然能和元十九打得有來有往?


    還未等他們迴過神來,便見前方一道劍光突然橫空而來,閃電般掠過劍少揚的頭頂,掠過他身後馬車的頂棚,頂棚高高的飛了出去,露出了裏麵元天賜和慕雲娘有些不知所措的身影。


    劍少揚臉色煞白,連忙後知後覺的調下馬車。他頭頂的發髻被貼著頭皮斬斷,若再矮上幾分,他現在已經身首異處!


    元天賜也終於反應過來,他帶著慕雲娘衝天而起,心裏又驚又怒,厲聲喝道:“何方宵小,竟然敢暗算我元陽宗弟子!”


    然後他便看見前麵的山崖上,靜靜的立著一位飄飄欲仙的白衣蒙麵女子,任憑那輛無人的馬車快速從腳下的官道上跑過。


    “千山雪!”


    “千山雪!”


    “千山雪!”


    在場的數人,不約而同的念出了同一個名字,個中滋味,各不相同。


    千山雪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表情複雜的李萬春頭上,輕輕的衝李萬春點了點頭,然後再把目光落在那頭頂禿了一塊的劍少揚臉上,淡淡的問道:“劍少揚,給別人當狗的滋味,如何?”


    劍少揚的眼神怨毒有如厲鬼,厲聲喝道:“千山雪,你又比我好得到哪裏去?宗門被人逼迫,你還不是一樣害怕?還不是一樣藏頭露尾的躲了起來?”


    千山雪靜靜的看著他片刻,便不再理他,在她的心裏,自己這個曾經的所謂競爭對手,已不值得自己再多看他一眼,至於另外一名趕車的風雪劍宗弟子,更是直接被她當空氣一般忽略了過去。


    她的目光從空中的慕雲娘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那個滿臉陰鷙的男人臉上,此時這個男人卻滿臉興奮之色,那充滿淫欲和占有的表情毫不掩飾。


    千山雪目光淡漠的看著他,淡淡的問道:“元天賜?”


    元天賜滿臉笑容的拱手道:“見過千山姑娘,在下正是元陽宗元天賜。”


    千山雪懶得和他廢話,淡淡的說道:“打贏我!我就是你的!”


    元天賜張口待要說話,千山雪已一劍橫空,長劍帶著大片的冰寒之氣,尖嘯著直衝元天賜撲來!


    元天賜連忙縱身躲開,充滿欲望的眼神重新轉為陰冷,這賤人怎麽說打就打?而且實力似乎不弱,雖然還是煉氣期,可竟然給了他一種極端危險的感覺。


    他的修為幾乎全靠靈石和采補之術堆積起來,戰鬥力非常普通,平日都有奴仆在身邊效勞,也輪不到他出手。可此時元十九不在,他便隻有硬著頭皮上了。


    好在他對戰鬥的基本規則還是懂的,手忙腳亂的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把流光四射的長劍,又拿出一把符籙,給自己身上加了一個護體土盾,這才氣勢洶洶的升到空中,冷笑一聲道:“千山姑娘,本公子勸你還是主動認輸的好,畢竟本公子比你高了一個大境界,而且法寶眾多…”


    千山雪默不作聲的閃電般向他撲出,一劍刺出,噗嗤一聲,元天賜身上的土係法術護盾應聲破裂!千山雪得理不讓人,揮劍再進,一劍刺向元天賜咽喉!


    隻聽得撲的一聲,元天賜的神色突然亮起一道青光,一都青色護盾將他整個的包住,千山雪的長劍如同刺進了水波一般,青光微微晃動一下,旋即恢複如初。


    元天賜剛才驟然被千山雪欺進身前一劍破了護盾,心中早已嚇得亡魂大冒,旋即發現自己被一道青光護住,才恍然明白是自己的護身法寶起了作用,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衝著千山雪得意的說道:“千山姑娘,本公子這護身法寶能擋住金丹修士的攻擊,你能奈我何?”


    千山雪不理他,兀自揮劍急攻,元天賜眼神一冷,縱身後退,一張符籙向後丟出,隻見那符籙在空中猛地爆出一團劇烈的火焰,瞬間形成一片足有十數丈大小的火海,千山躲避不及,隻得快速給自己身上加了一個水盾,硬生生的承受了這爆裂的一擊!


    巨大的爆炸和火焰將千山雪震飛數十丈,身上的水盾和靈氣護盾接連破碎,才堪堪逃出了火海,她白皙的臉上已經被燒得有些狼狽,頭發也有了燒焦的痕跡!


    不僅如此,千山雪發現自己的喉頭有些發甜,竟然被震傷了內腑!


    這符籙的一擊之威,竟然強大如斯!


    元天賜再次狂笑起來,眼中閃過暴虐的兇光,不退反進,衝著千山雪又是一張符籙丟出!


    這次他丟出的是一張雷光符,宛如雷霆般的雷光頃刻間覆蓋了千山雪周邊數十丈範圍之內,這次千山雪卻有了經驗,未等他符籙出手,已經向著元天賜疾衝而至!又是刷刷兩劍砍到他的青色護罩上,那青色罩子又微微的變薄了一分。


    元天賜抽身急退,心裏一發狠,手裏的符籙不要錢一般追著千山雪扔。千山雪見元天賜有了防備,近身不得,隻得無奈的遠遠的遊走周旋,避開符籙的鋒芒,一時間被元天賜追得滿山飛奔,整座山穀都被他炸的麵目全非。


    不知何時,肩上帶著白貓的步紅塵出現在了兩人的戰場外圍,默默的觀看著兩人的爭鬥。滿臉怨毒的劍少揚突然發現了他,如同發現了殺父仇人一般。他拔出身上長劍,歇斯底裏的大叫著衝了上去:“李叔同!你這狗賊!我殺了你!”


    這段時間的憋屈,讓劍少揚急需找到一個可以發泄的對象。


    “啪!”


    步紅塵看都沒看他一眼,隨手一巴掌甩出,將他打得遠遠飛出,一聲不吭的昏死了過去。


    李萬春看得瞳孔微微一縮,卻依然硬著頭皮走上前來,看著步紅塵冷冷的說道:“我風雪劍宗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卻設局害得我宗門弟子死傷慘重,難道不應該給本宗一個交代嗎?”


    步紅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威勢,竟然讓李萬春不自覺的後退了數步。


    “李長老是吧,李某問你一句,李某設局之時,是你們自願入局還是李某請你們的?”


    李萬春麵色一滯,好像真是如此,對方並未邀請己方入局,被人算計,又怨得誰來?旋即他又反應過來,一字一句沉聲問道:“好,就算本宗自願入局,可本宗暗衛首領劍一,還有數名核心弟子皆死於你手,你又如何解釋?”


    步紅塵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看在千山姑娘的份上,李某跟你稍微解釋一番。一,入局者,皆是棋子,能否成活,全靠實力和運氣。二,沒有誰可以證明李某殺死風雪劍宗任何人。說到底,江湖還是靠實力說話,如果風雪劍宗有實力,李某殺不殺人,風雪劍宗都不會放過李某;如果李某比你們強大,那你們也無須來向李某尋求答案。”


    李萬春默然,步紅塵的話赤裸裸的將實力為尊的叢林法則說得明明白白,讓他實在無話可說。曾幾何時,他們風雪劍宗,也是這樣對人說的,現在卻輪到了別人來對自己講。


    雪無涯的身影在黑暗中出現,無暇劍在月色下泛出瑩瑩冷光,顯得分外的絢麗迷人,他緩步走到李萬春的麵前,沉聲說道:“李長老,雪某不會讓你們帶走雪兒的。”


    李萬春苦笑一聲,點點頭,卻沒有說話。現在這裏能夠做決定的,是他們麽?


    不知不覺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元天賜突然驚覺,自己身上的符籙好像已經沒有了。而他身上的青光護罩,已經快要黯淡下去。


    千山雪冷冷的看著元天賜,淡淡的問道:“丟完了?”


    元天賜裝作驚慌的在儲物戒指裏一陣翻找,突然又拿出厚厚的一疊符籙來,竟然比剛才的還多,元天賜如釋重負般笑道:“還好,又找到了一點。”


    觀戰的眾人目瞪口呆,對於元家的豪橫也算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元天賜的目光轉為陰冷,陰惻惻的笑道:“賤人,是不是很失望?”他手腕一翻,又從儲物戒指裏拿出厚厚的遝符籙,數量足有剛才的十倍多,讓一眾觀戰的人呆若木雞。他瘋狂的大笑起來:


    “感受絕望吧!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想要本少爺放過你,就跪下來求本少吧!”


    千山雪眼中寒光一閃,冷冷說道:“既是如此,你也接我一招吧!”


    她長劍一拋,一道法訣打出,口中冷喝一聲:“風雪劍舞,去!”


    一劍淩空而飛,一股凜冽的冰寒之氣突然席卷了天地,觀戰的眾人突然發現,周邊數裏之內,全都下起了漫天雪花,雪花連他們都包裹了在內。雪花唿嘯聲中,眾人看不見別人,沒有了方向,他們的身形,似乎也如同凍僵了一般,行動極為困難。


    元天賜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旋即陰狠的冷笑道:“障眼法而已,當本公子怕你?”連續兩張符籙丟出,給這漫天大雪炸開了一片空間,隨即又被狂風席卷的大雪填滿。


    漫天風雪之中,元天賜遙遙聽到了千山雪的聲音,聲音幽遠清冷,有如神隻低吟:“斬!”


    他隻見漫天風雪突然消散,隻有一柄擎天巨劍向他斬來,讓他無處可逃!


    “轟!”


    元天賜胸前的一尊玉佛化為齏粉,他的身體自空中墜落,將地上撞起一個深深的大坑,然而他的身體卻未受到絲毫傷害。


    因為,他手腕上的一枚戒指突然撐起了一個土黃色護罩,重新將他身體護住!


    受到千山雪風雪劍舞影響稍小的步紅塵眼睛都瞪圓了,我靠!這元天賜是一個現實版的多寶道人啊!


    元天賜哈哈狂笑:“賤人,你能奈我何?”


    千山雪不語,長劍再次一拋,冷聲喝道:“風雪劍舞,起!”


    “斬!”


    “斬!”


    “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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