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紅塵笑道:“錯!我們是在抵禦劫匪,除暴安良。我們還會將你等送交官府,換取賞錢。”


    姬紅顏再次嫣然一笑道:“小掌櫃,這匪首交給姐姐審問一番如何?除暴安良什麽的,姐姐最喜歡了!”


    她的一顰一笑,動人心魄,雖是隔著麵紗,也讓人難以抵抗她的魅力。步紅塵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展顏笑道:“如此再好不過!那便一切拜托姐姐,據小弟猜測,這些劫匪恐怕是和那個什麽桃源酒樓的張管事勾結,姐姐不妨問得清楚一些。”


    姬紅顏一怔,美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輕笑道:“小掌櫃,姐姐幫你審問匪徒,你可要請姐姐喝酒喔!”


    步紅塵被她看得心中一跳,氣血微微翻騰,不由得暗罵了一句妖精,不敢看她,抱拳四顧一禮,肅然說道:“從今日起,剛才所有幫忙的義士便是我龍門客棧的貴賓,所有消費一律全免!”


    “步掌櫃大氣!”


    大廳中響起一陣歡唿。


    一眾賓客確實對步紅塵頗有好感,一頭野豬肉說送就送,酒水說管飽就真的管飽,不是隨便哪家掌櫃能做出這等豪爽之事的。


    剛才眾人出手,並非完全是為了行俠仗義,自身利益受到侵害是一個方麵,更重要的一點其實是眾人對官府積累很久的不滿的一種發泄,而步紅塵,恰恰給了他們這樣一個機會。


    李多情屁顛屁顛的跑到姬紅顏麵前,舔著臉笑道:“姬姑娘,審訊逼供這些事情,在下最是拿手,便由在下幫姑娘打個下手如何?”


    “ 滾!”


    “好勒!”


    李多情開開心心的站到了一邊。


    “姬仙子真不愧是讓在下魂牽夢縈之人,連罵人都那麽動聽!”


    步紅塵雙手掩麵,對於這位多情公子的舔狗精神佩服得五體投地。隻是他不明白,人妻李作為一名老司機,好端端的霸道總裁不做,非要來挑戰高難度,他難道不明白,舔狗舔到最後,都是一無所有嗎?


    步紅塵強忍笑意,大聲說道:“來人,找個房間,將這勾結匪徒的張管事和匪首一並送去讓姬女俠審問,香香,你配合姬女俠做好口供,務必要讓他們簽字畫押!”


    ……


    一眾客棧夥計快速把打爛的家什清理出來放在客棧大廳外麵的院子裏,迅速把大廳裏麵換上新的桌椅,不過幾盞茶的時間,大廳裏又變得井井有條起來。


    數十名衙役被客棧護衛用麻繩反綁起來,一起趕到大廳外的空地上蹲下,他們的兵刃連帶著衙役們從房間裏搶來的各類物資,也絲毫未動的被擺放在一起。


    衙役們剛才雖然被打得潰不成軍,哭爹喊娘,可他們認為都是那幾名江湖高手做的,和客棧護衛們無關,自然也就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因此他們雖然被捆綁在一起,卻絲毫不懼的看著客棧護衛,目露兇光。他們相信,隻要消息傳迴縣衙,自己的上司一定會給這幫該死的家夥一個難忘的教訓。


    此時太陽漸漸升高,夏日的烈陽照射到一眾衙役的身上,逐漸讓他們酷熱難當起來。


    於是,一眾衙役開始紛紛威脅起客棧護衛來。


    “該死的!你們趕緊放了本大爺!否則本大爺讓你生不如死!”


    “你們竟敢折磨官差,本官以後定然不會放過你們!”


    ……


    “啊……!”


    眾衙役正罵得起勁之際,突然一聲慘叫從龍門客棧二樓傳來,聲震荒野。


    “你這賤人!……啊!”


    眾衙役麵麵相覷,這是他們的頭!


    “大膽!你們竟敢虐待官差!趕快放了黃大人!”


    “黃大人錚錚鐵骨,豈是你們能讓他屈服的?”


    “黃大人威武不能屈!堪為我輩楷模!豈會屈服於你們的淫威?”


    ……


    半盞茶之後。


    “啊,姑奶奶,求求你饒了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哎呦,姑奶奶,我招,我什麽都招!”


    “是是是!我全招!縣衙裏誰幹了什麽壞事我全知道,我招,我全招!”


    ……


    眾衙役一下噤若寒蟬,俱都心中暗暗咒罵:“黃鼠狼這個王八蛋,你要把我們全都害死啊!”


    黃大人大名黃書郎,因其好色貪婪,陰險狡詐,被人私下稱之為黃鼠狼。


    ……


    龍門客棧發生匪徒上門搶劫的事情迅速傳遍了桃源縣城。不到一個時辰,事情的來龍去脈幾乎人盡皆知:桃源酒樓的張管事嫉妒龍門客棧推出的新菜和旗袍太受歡迎,巧取豪奪不成,勾結匪徒扮成官兵上門搶劫,被住店的江湖俠士識破抓住,此時已經招供,正在龍門客棧等待縣衙處理。


    此時桃源縣衙的一間密室中,桃源縣令朱光正正在大發雷霆。在他的前麵,桃源酒樓於掌櫃垂手而立,臉色煞白,不敢多說一句話。


    在於掌櫃的旁邊,還站著一名身著甲胄的武將和一名身著青衣的文士。武將是桃源縣縣尉齊天威,文士則是桃源縣記室吏令通和,此時俱是一臉陰沉之色。


    “蠢貨!一群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於文光,你實在太讓老夫失望了!”


    於掌櫃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偷偷看了站在旁邊的齊縣尉一眼,掙紮了一陣,終於鼓起勇氣說道:“諸位大人,屬下處理此事欠妥不假,可此事,屬下也是有苦難言啊!”


    朱縣令冷冷的看著他,冷聲問道:“你又如何有苦難言了?”


    於掌櫃仿佛豁出去了一般,低聲說道:“張管事在謀劃此事之前,屬下曾極力反對,但張管事根本不聽屬下的。張管事那性格,諸位大人是知道的,名義上屬下是酒樓掌櫃,實際上,張管事根本沒將屬下放在眼裏……”


    朱縣令頗為玩味的端起茶幾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口,方才淡淡的問道:“喔,竟有這等事情?天威,你怎麽看?”


    那張管事正是齊縣尉派到桃源酒樓的心腹,所以才有底氣囂張跋扈,不將別人放在眼中。


    齊縣尉臉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也不爭辯,低聲說道:“是屬下管教不嚴,竟然釀成如此禍患。”


    朱縣令和令記室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旋即沉聲問道:


    “此時卻不是議論誰是誰非的問題,各位都說說吧!此事應當如何收場?”


    齊縣尉眼中兇光一閃,冷聲道:“這群刁民竟然膽敢冒犯官軍,簡直該死!屬下願率軍踏平龍門客棧,以儆效尤!”


    朱光正白了他一眼,怒哼一聲道:“莽夫!本官且問你,人家報案說是匪徒偽裝成官軍入室搶劫,人證物證俱在,你手下那幫蠢貨又拿不出官府文書,本身就已經非常被動。你現在要帶兵踏平客棧,你是想要告訴桃源百姓,這幫人便是你指使的嗎?我們如何堵住悠悠眾口?你以為大燕帝國是你家的?你就能夠保證,那些看熱鬧的人裏麵,那些江湖人士裏麵,一定沒有大燕皇室的密探在?”


    此事一個處理不好,不僅你我官位不保,還可能會讓我們身陷囹圄,天威,切不可等閑視之啊!”


    齊天威也非愚蠢之人,細想其中後果,不覺額頭冷汗直冒,驚聲問道:“是屬下考慮不周,隻是此事如何是好?”


    那名一直未說話的令記室突然插話道:“為今之計,隻有壯士斷腕,大事化小,徐徐圖之。”


    朱光正眼睛一亮,沉聲說道:“通和說說!”


    令通和沉聲道:“對方以黃書郎未持縣衙文書為由進行羈押,其行符合大燕律法,加之那些蠢貨眾目睽睽之下搶人財物,人證物證俱在,無可辯駁。所以要想帶所有人全身而退不太可能。為今之計,”


    他頓了一下,麵現狠辣之色,繼續說道:“隻有犧牲張管事和黃書郎,認定是這兩人私下勾結犯案,我等毫不知情,方可將此事大事化小。”


    於掌櫃在一旁聽得暗自心喜,今日之事,實際上是他在暗中推波助瀾,利用張管事那睚眥必報的性格惹出的事情,如今卻幾乎完全置身事外,既利用此事試探了龍門客棧的深淺,又除去了自己在桃源酒樓的絆腳石,算是得償所願。


    而朱縣令也正好利用此事剪去齊縣尉在縣衙的羽翼,趁機扶持自己人上位,可謂一舉幾得。


    朱縣令卻不說話,看向齊縣尉道:“天威以為如何?”


    齊縣尉心中有苦難言,隻得抱拳一禮,沉聲說道:“全憑大人安排!”


    ……


    龍門客棧外,此時聞訊而來的桃源百姓已經把龍門客棧裏裏外外圍了個滿滿當當,人們耍猴般看著被捆在客棧門前拴馬樁上的衙役頭目黃鼠狼和桃源酒樓張管事,還有那被扒掉外衣的一眾衙役,耳邊傳來的,盡是民眾對官府的控訴之聲,時不時還有幾個民眾丟個石砸在頭上。


    眾衙役一開始還盡力的解釋自己不是劫匪而是縣衙官兵,沒想到不但沒有得到民眾的同情,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民憤,人們對於官兵的痛恨更勝於劫匪,不少人被砸得頭破血流。若非客棧護衛阻攔,隻怕許多百姓會衝上來生撕了他們。


    午時許,一隊全副武裝的衙役騎著馬風馳電掣般來到了龍門客棧門口,一名官兵大聲喝道:“桃源縣縣尉齊大人到!”


    黃鼠狼和張管事齊齊的麵露狂喜之色,黃鼠狼狂笑道:“哈哈哈!齊大人來了!步紅塵,還有那個穿紅衣的賤人,你們給老子等著!不把你們加在老子身上的痛苦上百倍的討迴來,老子就不姓黃!”


    張管事一張臉已經腫成豬頭,說話已經含混不清,不知他在說些什麽,隻是他看向步紅塵的眼神,充滿了無盡的得意和怨毒。


    一眾被綁的衙役也紛紛出口喝罵起來,語言中盡是得意與嘲諷。


    步紅塵心中罵了一聲sb,今日他營造的這等氛圍,縣衙要是不給個交代幾乎不可能,他敢肯定,這張管事和黃鼠狼必然會被犧牲掉。


    他一臉苦色的迎了上去,臉上的委屈之色溢於言表,拱手大聲叫道:“見過大人,大人,你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那聲音,聞者傷心,聽著落淚。


    齊縣尉並不下馬,騎在馬上看著步紅塵許久,眼神淩厲如刀,居高臨下的問道:“步紅塵,為何擅自拘押縣衙官兵,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步紅塵撞天價叫起屈來:“大人,您可別亂說啊!小的哪敢拘押官兵?是這幫人不分青紅皂白便衝進客棧了到處打砸搶劫,小的問他們要官府文書他們也拿不出來,哪裏有半點官兵的樣子?小店的人可沒有動他們一分一毫,不信你自己問他們!


    若非那位黃大人色膽包天的去招惹住店的江湖女俠,惹得住店的一眾俠士看不過眼才將他們製服,小店今日怕是要招受潑天大禍!


    大人,小店上下奉公守法,從無逾矩之事,這些人知法犯法,視大人為何物?又視我大燕帝國律法為何物?


    還有這桃源酒樓的張管事,曾經巧取豪奪小店新菜譜不成,遂勾結這位姓黃的大人入室搶劫,桃源酒樓和張管事才事罪惡之源!


    如此惡行,如不給小的一個交代,天理難容啊!”


    步紅塵雙目含淚,虎目圓睜,滿臉悲戚之色的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既是說給齊縣尉聽,也是說給圍觀百姓聽。


    果然,他把事情原委說了之後,一眾百姓無不氣憤填膺。


    人群中響起了一聲響亮的怒吼:“嚴懲兇徒,還龍門客棧公道!”


    百姓的情緒瞬間被點燃,人們紛紛怒吼起來:“嚴懲兇徒,還龍門客棧公道!”


    步紅塵低下頭,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媽的,演戲還真是個技術活啊!


    還好還好,民心可用。


    齊縣尉大聲喝道:“肅靜,且待本官問清事實真相,自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他調下馬,帶頭走進客棧大廳,咬牙低聲喝道:“步紅塵,你也無須在本官麵前裝腔作勢,說吧,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放人?”


    步紅塵心中偷笑:“小樣,本掌櫃還拿捏不了你?”


    他裝作一臉苦色的說道:“大人,小的真的不是在您麵前裝,龍門客棧上下生命財產受到了嚴重的威脅,還被打爛、搶走許多物資,打壞許多家什……”


    齊縣尉不耐煩的低聲喝道:“一千兩白銀!”


    步紅塵苦著臉道:“小店的許多夥計都被打傷,還有許多客人都受到了驚嚇……”


    齊縣尉咬牙切齒的喝道:“兩千兩!你再得寸進尺,別怪本官魚死網破!”


    步紅塵為難的說道:“大人,此事實在是黃、張兩人都對那幾位俠士進行了招供,若是不能讓他們心服,此事恐難平複。”


    齊縣尉心中一凜,厲聲喝道:“那幾人在何處?”


    步紅塵低聲說道:“小的不知他們去了何處,他們隻是叫小的將此物轉給大人,並說,這姓黃的衙役頭目和張管事必須遭到嚴懲,桃源酒樓必須給個交代,否則,他們不介意將黃張兩人的供詞公布於眾或交到府城。”


    他從手裏拿出兩張寫滿供詞的紙張遞給齊縣尉,齊縣尉略一查看,額頭便有汗珠滲出,他向著大廳外的黃鼠狼和張管事看了一眼,眼中殺意一閃,沉聲道:“本官可以答應你的要求,可本官做完之後,要完完全全的見到這個東西!否則…”


    步紅塵正色道:“小的一介平民,隻想平平安安的做生意,若非被逼太甚,哪會願意得罪官府?隻要桃源酒樓今後不再尋機報複,小的保證,所有供詞全部交給大人!”


    齊大人刀鋒般的眼神注視他良久,方才飽含深意的哼了一聲,說道:“步紅塵,你是個聰明人,本官希望你一直聰明下去。”


    步紅塵微微拱手道:“步某一定謹記大人之言,步某還是那句話,步某隻想安安靜靜的把客棧經營好,不想招惹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招惹步某,須知,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盞茶之後,齊大人走出客棧,大聲喝道:“經本官查實,桃源酒樓管事張本智挾私報複,勾結本縣衙役長黃書郎以公謀私,對龍門客棧進行報複,已嚴重違法我大燕帝國之律法!


    現本官宣布,由桃源酒樓賠償龍門客棧一切之損失,並著其歇業整頓三日。


    免去黃書郎本縣衙役長之職務,即刻捉拿歸案,擇期宣判!


    即刻緝拿張本智歸案,擇期宣判!


    所有參與今日之事的衙役,一律罰俸半年,打二十大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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