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神色愈發凝重,景烜眸子微眯。


    片刻,褚歡鬆了手,嫌棄的在馮嘉勇身上檢查一番。


    待一切完畢,景烜才問:“如何?”


    褚歡道:“他被下了致幻失智的東西,具體是什麽不能知道,但是其中含有五石散和荊蘭草的成分,這兩種東西,都是能讓人生幻覺失理智的。”


    “果然……”


    他就猜到如此。


    褚歡不解:“可是我不懂,起初這裏被人用了迷情之藥,我和拂兮她們及時防備假裝昏迷才沒有中招,本想引蛇出洞,卻等來了他,我怎麽感覺,這不是一迴事呢。 ”


    景烜聞言,不免狐疑:“你確定起初確有迷情之藥?”


    “確定,我不清楚究竟是什麽,最終會呈現怎樣的效果,但是我聞了一些,雖然攝入不多,可身體還是有些觸動的,可以斷定必是迷情之物。”


    後來她讓拂兮和溪泠做了防範,沒有直接聞這裏的空氣,所以拂兮和溪泠都不曾吸入。


    她自己卻並沒有一直不聞,總得盡量弄清楚是什麽,稍微試一下效果,所以放開唿吸聞了片刻,很快就感覺不對勁了。


    怎麽說呢,就莫名那種突然很想睡男人的空虛感。


    若無防備,多聞一會兒,她恐怕會被藥物驅使欲念籠罩,不管不顧的發情出去撲男人。


    很猛的迷情之物。


    “那你可留下了證據?”


    褚歡搖頭:“沒有,因為我沒找到那些東西,我猜多半是抹在某些東西上,早就已經散發幹淨了。”


    頓了頓,她又說:“但是馮家送來的茶水中,拂兮和溪泠的那兩杯茶水也被加了東西,我沒來得及查驗,讓溪泠用帕子沾了些帶走了,等迴府,我再想辦法驗是何物。”


    聞言,景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溪泠也確實說了帕子的事情,以及褚歡親試藥效而產生的效果和反應,也都說了。


    他興許會質疑她,但是拂兮和溪泠不可能幫她說謊。


    褚歡問:“殿下,這次的事,你會給我交代麽?”


    景烜反問:“你想要怎樣的交代?”


    褚歡道:“馮家是殿下的母族,跟殿下休戚相關,我想要的交代是人命,殿下肯定不會給 ,所以,單看殿下會怎麽處置了。”


    景烜不置可否,他看著榻上重傷昏迷的馮嘉勇,思索著這件事該怎麽處置。


    現在真相怎麽樣不重要,重要的是查出來了是誰,又該怎麽處置?


    這裏是馮家,是他母族,不是別的無關緊要的人家。


    他權衡片刻,對褚歡吩咐:“你先迴王府。”


    褚歡也不想再待在這裏了,挺厭煩的,便聽他的。


    她想,他總不會不給她交代的。


    倆人一並出了外麵,馮家的人還在客苑外麵等著。


    夫妻兩出來後,褚歡跟景烜點了點頭,就帶著拂兮二人一並離開了,對馮家的這群人一個眼神都沒給。


    褚歡離開,馮家人多多少少都有點鬆了口氣。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怎麽迴事,可肯定都和馮家脫不了幹係,她若是在,鬧起來不好看。


    隻是,看見景烜麵具下緊抿的唇,以及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冷沉氣息,他們又不確定了。


    景烜側頭看向東青,語氣泛冷:“查吧。”


    “是。”


    。


    褚歡迴到王府,在藥廬忙活了快兩個時辰,才驗出帕子上沾的茶水被放了什麽。


    裏麵的成分一時間無法全部查驗清楚,但是依稀分辨得出一些,推斷是解藥。


    那些迷情藥物的解藥。


    溪泠不太機靈,就問了:“可是他們要給王妃下藥,為何卻特意給我們解藥?”


    褚歡睨她一眼:“你傻啊?不給你們解藥,三個人都中招了,豈不是明晃晃 的下藥陷害?”


    溪泠:“可若王妃中藥,不也是明晃晃的?”


    褚歡扯唇冷笑:“那如果我中了藥卻查不出來呢?那東西本就幾乎聞不出來,又散發得幹幹淨淨,便是中了,過後也不一定能查探到。”


    見溪泠還是不懂,褚歡提醒她,


    “若我中招,必會在藥物驅使下做些放蕩之事被你們親眼目睹,我們同處一室,你們沒事,我身上毫無痕跡,誰能證明我被下藥了?我自己 ?”


    有了她們二人活生生的佐證,她說的話,誰會信?


    溪泠這下可算懂了。


    她感歎:“好手段啊。”


    褚歡猜道:“看來是我們裝昏迷打亂了對方的計劃,對方才會在以為我們真的昏迷的情況下,將馮嘉勇丟出來繼續毀我,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會是誰。”


    最可疑的,怕就是馮毓然。


    但是別人,未必沒有這個嫌疑。


    那位馮六姑娘必定知道些什麽。


    溪泠道:“不管是誰,殿下一定能查出來的。”


    褚歡不予置喙。


    她也希望,景烜會查出來。


    可惜,她還是太看得起景烜了。


    不多時,景烜出現在了藥廬。


    褚歡詫異行禮後,開口便問:“殿下,查的如何了?”


    景烜垂眸思忖須臾,是這樣迴答的:“經東青所查,那個引馮嘉勇去的婢女是細作,奉命為挑撥本王和馮家的關係,對你下的手。”


    褚歡怔了片刻,似乎是沒反應過來。


    景烜又道:“此事馮家那邊會清除相關之人,本王也會去查細作背後之人,以後會給你討迴來。”


    褚歡深吸了口氣,唇畔牽起一抹譏笑:“殿下,你其實可以直接跟我說,讓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跟馮家追究,我又不敢反抗你的命令,你何必把我當傻子如此愚弄?”


    景烜眼神一暗,淡淡出聲:“褚歡,慎言。”


    似乎是警告?


    褚歡反問:“難道不是麽?這件事分明是馮家的人對我下手,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殿下想要護著馮家大可明來,我一個在你手下求存的人,生死榮辱在你一念,你不必費心糊弄。”


    景烜臉色僵著片刻,盯著她不語。


    隨後,他語氣淡漠道:“你說得對,本王是在護著馮家,難道你以為本王會為了你這樣一個無足輕重之人,為難自己的母族?你的生死榮辱,本也不算什麽。”


    褚歡血液凝滯了一刹。


    景烜這時又眯眼道:“倒是你,本王想問你安的什麽心?既然一開始便知道那裏有異常,為何不當即離開那裏避開他人謀算?你特意踩進陷阱,是為了為難本王,還是挑撥本王和馮家?”


    褚歡被狠狠氣到了,也顧不上那點命懸在他手的忌憚,抬手就朝他臉上打了去。


    他現在 並沒有戴麵具,“啪”的一聲,響亮無比。


    景烜臉都偏了,麵皮顫了顫。


    一旁的東青和溪泠嚇了一跳,紛紛跪下。


    褚歡手掌發麻,怒氣散了不少,也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要完。


    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操作嚇到了。


    景烜將偏了的臉轉過來,臉上赫然多了淺淡的掌印。


    他不可置信之後,陰鬱的目光中帶著戾氣,盯緊了褚歡,咬牙:“你,竟敢打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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