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震驚不已,六脈神劍他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他本以為來人是兒子段譽,沒想到卻是一名十八九歲的粉衣女子。


    段正淳和阮星竹默默的看著阿朱的背影,心中竟然同時生出一股親切感。


    那種感覺與初見紫衣姑娘時,幾乎一模一樣。


    兩人對視了一眼,確認了心中所想:


    此女年齡與大女兒相仿,還義無反顧的護在他們身前,十有八九便是他們的大女兒。


    嶽老三屁顛屁顛的跑到一旁,撿起了被擊飛的鐵拐,又屁顛屁顛的送到了段延慶的手中,後者一直戒備的審視著阿朱。


    “姑娘,你是段家哪一脈的後輩,竟然練成了段家的無上神功《六脈神劍》,老夫竟然從未聽說過你,想來還真是慚愧。


    不過,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我與段正淳乃是私人恩怨,你為何阻止我?”


    段延慶努力迴想,始終想不起來,哪一脈會有如此出類拔萃的漂亮閨女,年紀輕輕就修行到了大宗師之境,而且還練成了《六脈神劍》。


    因而小心翼翼的問道。


    阿朱將手中的赤心劍緩緩收迴劍鞘,然後迴頭仔細的打量著阮星竹。


    淚水在阿朱的眼睛裏打轉,眼看就要落下來。


    “她果然如妹妹說的那般,生的標致極了,是個難得的大美人。”


    想到這裏,淚水終於溢出眼角,阿朱趕忙迴頭,生怕被阮星竹看到。


    段延慶看著淚流滿麵的阿朱,心中暗道一聲糟糕,此女難道是段正淳的私生女不成?


    “今日有我在,閣下是殺不成他們了,就此退去如何?”阿朱抹幹了淚水,冷冷的說道。


    段延慶用鐵拐點了點地麵,麵無表情的答道:


    “我方有五十多名一品堂的高手,都是後天以上修為。


    加上老二老三兩名宗師後期和宗師中期境界的高手。


    我等若是一擁而上,姑娘真氣耗盡之前,不見得能將我等全部殺死。


    大家都是段姓皇族,何必要拚個你死我活?”


    阿朱直視著段延慶,眼神十分冰冷,隻是淡淡說道:


    “本夫人不姓段,若是非要冠上姓氏,本夫人姓許。


    本夫人隻數三聲,閣下若是還不退去,莫要怪本夫人大開殺戒。”


    段延慶給了葉二娘一個眼神,後者帶著嶽老三和一眾一品堂高手將阿朱團團包圍。


    很明顯,段延慶打算血拚到底。


    “三!”


    阿朱開始了倒數,現場的氣氛為之一凝。


    “二!”


    一品堂的高手們,手心全是汗,卻依舊緊握手中的鋼刀。


    他們乃是太妃培養的死士,無人膽敢違背太妃的意誌。


    “一!”


    隨著阿朱倒數結束,阿朱左手少澤劍,右手輪番使用其餘五脈劍法,朝著一品堂的高手便是一陣亂射。


    頃刻間便有七八名一品堂的武士死亡,剩餘的一品堂武士很快結成不知名的戰陣衝向了阿朱。


    瞧著所謂的戰陣,阿朱目露不屑,徒手斬出一道二十多米長的劍光。


    所謂戰陣轟然破碎,一眾一品堂武士當即被炸飛,死的死,傷的傷,躺了一地。


    葉二娘輕功極好,利用嫻熟的身法,妄圖繞過阿朱,直接斬殺阮星竹和段正淳。


    阿朱自然不會讓她得逞,索性使出了淩波微步,仿佛鬼魅一般出現在葉二娘身後,隨即便是一掌拍出,葉二娘當即被轟飛。


    李青蘿手中有大量的逍遙派武學,淩波微步自然也有。


    如今這些武學,已經成了逍遙侯府的家傳武學。


    江玉燕等人自是瞧不上,王語嫣和阿朱倒是學了一點,偶爾還是有一點用處。


    葉二娘吐了一口鮮血,一個鯉魚打挺剛剛起身,阿朱便運轉北冥神功,一掌拍在她的後背。


    隨著臉部肌肉一陣抖動,葉二娘的功力瞬間被阿朱吸了個精光,頹然癱倒在地麵。


    嶽老三見葉二娘被廢,當即怒火衝天,手持鱷魚剪,朝著阿朱攻去。


    阿朱猛的一掌拍在鱷魚剪上,鱷魚剪當即斷成兩半,分別插入了兩名一品堂武士的胸膛。


    失去武器的嶽老三掄起拳頭便砸向了阿朱,卻被阿朱一腳踹飛,掉進了水裏。


    段延慶看了看地上的葉二娘,又瞅了瞅掉進水裏的嶽老三,氣憤不已。


    段延慶手持鐵拐,朝著阿朱瘋狂的射出劍氣,一時間劍氣縱橫,劍光陣陣。


    阿朱腰間的赤心劍,閃電般出鞘,接著便是一道三十多米長的紅色劍光斬出,正是天劍九式中的第三式“劍分陰陽”。


    紅色的劍光轉瞬即至,段延慶根本無法阻擋神藏級別的劍法,最後一根鐵拐也被斬斷。


    被動激發的真罡護罩轟然破碎,段延慶的胸口出現了一道可怖的劍傷。


    阿朱緩步靠近倒地不起的段延慶,舉起了手中的赤心劍,眼看就要刺下,卻被段正淳喊停:


    “女兒,你不能殺他,祖宗有祖訓傳下,不可血肉相殘。”


    “我不是你的女兒!”


    阿朱冷冷的說了一聲,不再理會段正淳,然後重複起剛才的動作。


    赤心劍的劍尖已然劃破了段延慶的皮膚,阿朱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隻聽阮星竹唱道:“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湖邊竹,綠盈盈,報平安,多喜悅。”


    阿朱終於淚奔,跌坐在地上。


    這幾句詩,一直刻在阿朱和阿紫的玉佩上。


    阮星竹給素未謀麵的阿朱和阿紫,一共留下了三樣用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分別是肩膀上的刺字,刻著段字的鎖片,以及刻著詩的玉佩。


    這些年來,玉佩和鎖片一直被阿朱視為珍寶,玉佩上的詩句她倒背如流。


    如今親耳聽到阮星竹的吟唱,阿朱終於崩潰,大聲的向著段正淳和阮星竹質問道:


    “你們既然不要我們姐妹,為何要把我們生下來,你們不覺得這麽做很殘忍,很自私嗎?”


    段正淳欲言又止,阮星竹淚流不已。


    為了愛情,阮星竹拋棄了父母,離開了阮家,丟棄了一對可愛的女兒。


    為了在這翠竹居和段正淳長相廝守,她已經分不清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阿朱抹了抹眼淚,笑了笑,很快便恢複了大宗師的氣度。


    “今日來此,隻是為了看你一眼,如今心願已了,我等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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