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在石壁上敲打著,當頂到一塊凸起的石塊,用力按下去,石壁轉動起來,出現了剛能走過一個人的小門。


    南宮飛天頓時變得輕鬆:“我道鬼帝有什麽高明,也不過是尋常暗門。”


    譚笑沒好氣地:“剛才還一籌莫展,現在說涼快話了。怎叫尋常?”


    “剛才是以為沒有路。暗門不過三種構造,一種是可以吊起的閘門,一種是會翻轉的轉軸門,最尋常的就是這用中軸左右旋轉的門。設計精巧的,還要附加一些機械增加開啟難度。你說這不是很尋常麽?”南宮飛天說著就要跨進去。


    譚笑拉住她:“慢!我想不會這麽簡單。”抬頭望了望,“先破了機關再說,否則我們進去後,石門又合上,後麵的人還是沒法進來,而且石門後是什麽沒弄明白,不能沒有退路。”


    他砸開控製機關的按鈕,又用石塊卡住門下的縫隙,隻要不是有人故意推上,就不會合攏了。他又解下預先束在腰間的繩索往身上係。


    南宮飛天一把奪過:“不要每次都你逞英雄,這迴讓我探路,你力氣大,萬一有什麽情況還能拉得動我。”話說完,已經把繩索係好了。


    她剛跨進門去,就覺身體往下墜。譚笑看得真切,忙提起繩索,南宮飛天沒有迴頭,卻借力一躍,到五步距離的對麵站定,再一看,那陷阱下都是鋼簽,若摸索進門,早已身上穿了多少窟窿。但誰又能想到打開石門就要躍過去?


    譚笑飛身躍過:“還說尋常嗎?”


    南宮飛天似笑非笑吐了吐舌頭:“今天能有活命,全仗譚大俠聰明。”


    “誰叫我是你弟呢,要活命,後麵還得加倍小心。”


    一語甫畢,隻聽一片尖厲的“嗡嗡”叫聲,成群的怪蟲撲麵而來。兩人連忙舞起簫劍,揮成圓圈來抵禦。他們舞得密不透風,可那些怪蟲還是鑽進來,臉上脖子上被叮出幾個大包。


    “蚊子?簡直是蜻蜓。這麽大的蚊子,這輩子沒見過。喲,好厲害。”譚笑邊撲打邊嚷嚷。


    “據說這叫北極巨蚊,抵抗力稍差被叮上幾口就昏過去了。火!點火!”南宮飛天揮劍護住譚笑,讓他點起火把。兩人舞成一道火圈,前麵的石頭平整光滑,蚊蟲也就沒有了。


    “我們這裏不應該有這蟲豸的,便是遼國,金,乃至蒙古,都沒有,定是鬼帝特意從極北處弄來的。”南宮飛天正說著,然而更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一頭口中噴著毒焰的怪獸衝了過來。那怪獸長了三個角,兩邊的角跟牛相似,正中間額頭上還多出一個角,每個角上縛著一把尖刀。這通道本來十分狹窄,正麵衝過這麽個龐然大物,避無可避。


    南宮飛天將手裏的火把擲過去,想看它是否知道閃讓,可一點效果也沒有。隨即又撒出一把銀針,那家夥皮厚且堅硬,對細針毫無反應,氣勢洶洶猛撞過來!


    譚笑拽住南宮飛天:“別動。”等怪獸悶著頭已經衝到跟前,突然騰空躍起,跳到它身後,朝裏麵稍稍開闊的地方飛奔。


    怪獸沒頂到,在狹窄的通道裏轉身困難,等它掉轉頭來,二人已經跑出一大段。


    怪獸追上來,畢竟四個蹄子,速度很快,施展輕功也不能擺脫,前麵道上會遇著什麽阻擋又無法預料,所以這麽逃不是辦法。


    南宮飛天已經看出它的弱點,道:“如法炮製!”等它衝到,又跳到它身後。迴頭奔跑,再將它引到進來的窄道。等它頭朝進口時,她利劍朝怪獸腰部猛刺,怪獸吃痛,蹬著後腿“哞哞”叫喚。


    譚笑哈哈笑了:“到底還是頭笨牛,無論怎麽裝扮都改不了本性。”又點起一個火把塞進牛的肛門,火正烤到它尾巴上。老牛燙痛,顧不得迴頭,左碰右撞,往前竄去,直到門前掉進了陷阱。


    南宮飛天輕輕擰了一把譚笑的臉:“虧你用這麽惡毒的手段。”


    “我的好姐姐,這不是比武,保命要緊,這叫以毒攻毒。平時不會在通道放這玩意,肯定是有人在驅使。”


    南宮飛天點點頭。


    通道開闊起來,近似一個小廳。


    “這是最適合混戰的地方,小心了。”南宮飛天叮囑。


    話音未落,譚笑已經驚叫起來:“快看,那又是什麽怪物?”


    成群結隊的怪蛇從四麵八方圍過來。說它怪,是因為它特別粗短,人麵蛇身!還有四個爪子!


    “是蛇?還是四腳蛇?”不同的動物有不同的特性,想對付它這是必須明白的,譚笑有些不知所措了。


    南宮飛天也顯出無奈:“或許是娃娃魚吧?”


    “魚怎麽會在地上找人打架?管不了那麽多了,試試再說。”


    他想試探,那些怪物卻不馬上攻擊,各自遊走著,旋轉著,想打哪一處,卻無從下手。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六花陣!它可以逼迫你,你卻沒有下手的地方。一旦攻擊某一處,四周的全聚攏過來攻擊你!”


    “這些逆畜居然會陣法?!”南宮飛天倒抽一口涼氣。


    “因為它比人更不要命,所以更可怕。如果是兵力不足的軍隊陷入陣中,那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隻有繳械投降。可我們肯繳械也沒人受降啊。”


    “可又因為它們不是人,我們就要用人的智慧來求勝。”言語間,包圍圈越收越小,就要發動攻擊了。可這些怪物是人頭,會以什麽為武器呢?“我先用針試一試,你注意反應,尋找突破口。”


    一刹那,出奇的靜。好象那些怪物聽得懂人話,都格外留神注視著他們。


    南宮飛天驀然出手,一把銀針射向怪物。銀針到處,那些怪物蒙頭伏地,仿佛隻有臉部是需要保護的;而另一方位的怪物探出利爪撲了上來。


    譚笑揮起銅簫護住她背後,向怪物劈刺。


    那些怪物居然像一群訓練有素的武士,一招一式,互相顧盼,打得很有章法。譚笑攻了一陣,迴身見南宮飛天也正揮劍砍殺,怪物們並不強攻,劍到之處主動避讓,而另一側的卻及時攻來,使人不得不迴防,一時竟奈何不了它們。幾個迴合,就知道這樣打下去十分危險,對方不強攻,就沒有破綻,如此輪番攻擊,到人筋疲力盡為止!


    必須撕開一個口子。但這圓形的陣勢,實在難找下手的地方。又拚過一陣,兩人同時發現,六花陣的每一陣都有個首領,武功比其他怪物更高些,主導了攻防轉換,其他怪物似乎在配合著它們行動。如果殺傷其中一個,這口子就撕開了。然而它們配合嚴密,要攻擊任何一個都有極大風險。


    南宮飛天突然一聲暴喝,躍入陣中斬向一個首領。其他位置的怪物一齊湧上,攻向她背後,譚笑連忙保護。


    可那首領的舉動令南宮飛天更加吃驚:“地趟拳!”這一遲疑,腿上被利爪抓出一道血口,卻不疼痛,隻有酥麻的感覺;既而眩暈惡心。


    “不好,爪子有劇毒!”


    譚笑扶了她一把,卻被她推開:“不要管我,快,趁陣形不整打散它!”


    譚笑知她深通藥理,支撐一會應該能行,如果不迅速破陣,反而不妙,又凝起神對付怪物。那怪物一陣首領受傷,節拍就不像原來那樣靈敏了。譚笑覺得雖然失了幫手,卻應付得過來。


    而南宮飛天不主動攻擊,怪物也不主動攻擊她,在一旁反而看得真切:“這些怪物是人!全是人扮的!”


    人?!搞成這般怪模樣!但這威脅比常人大了許多。既然是人,就有對付人的辦法:“姐,你凝神,我用內功了!”言罷運起內功吹響銅簫,尖利刺耳的聲音震得石壁上浮塵沙子紛紛抖落,那些“怪物”肝膽俱裂,癱軟倒地,更有的抱著頭在地上打滾。兩人立即斬殺幾個首領,陣形頓時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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