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陣勢的確詭異,而這支人馬也是守衛冥宮的鬼兵中的精銳,令旗指向哪裏,隊形立即隨之而變,顯然是訓練有素的。


    但他們的實際戰鬥力依然不能與盟軍抗衡,主要倚仗眩人耳目的手段幹擾對手心理,實施偷襲,如果幾次三番偷襲得手,不但嚴重挫傷同盟的士氣,力量對比也就逆轉了。


    眾豪傑被妖嬈的迷陣搞得頭暈目眩,眼前隻有一些男鬼女鬼穿著緊身衣裝,身上塗著熒光粉,扭動身軀,在昏暗的燈火反射下既恐怖,又惡心;這些“淫鬼”居然在陣前做出妖嬈動作,不堪入目,所以任是南宮飛天這樣的高手,也不敢正視。而那發出熒光的毒素,又在侵入人的肌體,拖延下去,就難以控製自己,損失戰鬥力。


    盟軍一方不舒服,就是鬼幫一方的機會!一隊夜叉持著鋼叉從側麵殺向盟軍!


    譚笑有過湘山祠的經曆,能自動抵禦毒霧,而且比別人更清楚其厲害,連忙叫:“氣沉丹田,走心脈,至勞宮,吐氣。發力!”


    這法子對抗拒毒素侵入有作用,卻隻能被動抵禦,一麵還要應戰,行動還是受到很大製約,與夜叉拚鬥落了下風。正麵的敵陣乘勢壓過來。


    正當危急,敵陣中的龜將突然噴出一口刺鼻的濃酒,毒霧的壓迫頓減;接著向判官宋帝王突發襲擊!


    宋帝王猝不及防,慌了手腳。不過兩招,就被結果了。盟軍士氣大振,猛攻上去。


    龜將摘下麵具,和盟軍一同進攻。譚笑看得真切,大喜過望:竟然是湘山野老!當初建立打鬼同盟就一直沒見到過他,想不到竟出現在這裏!


    北陰戮天陣關鍵位置被製住,哪裏還頂得住衝擊,鬼兵失去指揮,爭先恐後湧入側門奪路逃命。為了搶道,竟自相殘殺,一片鬼哭狼嚎。


    譚笑擠過去忙問:“湘山野老!你怎麽會在這裏?”


    湘山野老翻著眼睛:“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譚笑惟恐他糾纏不清,一句話刨到根:“我幾次到湘山都沒見到你,你怎麽進的鬼幫?”


    湘山野老道:“你和大侄女建打鬼同盟,我才不上心呢,沒我的事。不料鬼幫偷襲湘山,剛巧我出去采藥了。迴來才知道大侄女被抓走了。我一路尋找,等我到滎陽,你們仗都打完了,得到的是大侄女的死訊。我本家就這麽一個親人,此仇不報,我還配做人嗎!可仇人是什麽模樣我都沒見過,於是混進鬼幫,從小嘍羅做起,而且十分賣力,才做到一個小牙將。我知道,你小子肯定也不會罷手,就等著有一天裏應外合。嘿,我猜得沒錯。”


    他居然迴答如此簡明扼要。譚笑心知他雖脾氣古怪,其實智力過人,以前隻是沉迷在自己的感情世界裏,放任自己宣泄憤世嫉俗的情緒,關鍵時候看得清,沉得住。於是道:“太好了!拿下冥宮,就可以逼鬼帝現身了!”


    “小子,要拿下冥宮不是件簡單的事。我摸索多時,還有機關沒摸透。”


    諸位頭領圍過來,譚笑向大家介紹:“這位湘山野老是龍君的叔父。”


    眾人大喜,多了一名熟悉冥宮的高手,更有取勝的把握了,而譚笑內心想的是,圍攻鬼帝時多了一分勝算。本來設計的四路合圍中,東路隻有葉蘭蓀獨當一麵,柳吟風可以援手,但他功力沒有恢複,要抵擋鬼帝幾乎沒有可能。言正清和大智那一路阻擊鬼兵逃竄足夠,若遇到鬼帝也還單薄。尤其這兩人武功雖不低,卻不能配合。如果再添一名功力在他們之上的高手接應,就真的成天羅地網了。雖然完成最後一擊必須與詹碧雲配合,但原來最擔心的就是被鬼帝走脫,那才後患無窮,現在有了一張堅固的網。


    南宮飛天看著他的神情嗔道:“快去破機關!見了龍君的叔叔又有得迴味了不是?”


    湘山野老乜了她一眼:“懷念我大侄女是正常的,你管得著嗎?”又對譚笑,“你小子可別花心,漂亮女人遇上一個就粘上一個,別怪我長輩教訓你。”


    譚笑忙分辯:“沒的事,她是我姐。”


    南宮飛天瞪著眼冷笑道:“我可要不了那麽多好弟媳。還愣著做什麽,冥宮還沒攻下,先別做白日夢。”


    有湘山野老指引,很快把通往閻王殿通道的機關清除了。又過一處斜坡通道,兩側牆上每隔數步掛一盞油燈,進入朝堂,四麵豎著青銅高腳燈,堂下站滿牛頭馬麵的怪物,和青麵獠牙的魔鬼,手持兵器列陣;台階上站著四個判官,最高一層台上正中有張龍椅,赫然端坐著令人談虎色變的鬼帝!黑色的麵具,黑底金繡的龍袍,兩側站立的分別是地府丞相和太尉。


    鬼帝站起,俯視眾人。一時空氣凝固了。鬼幫處於守勢,兵將固然在等候命令,同盟一方也不敢輕舉妄動。眾人都想,雖然氣勢上有優勢,但堪與鬼帝一戰的絕頂高手隻有譚笑、南宮飛天和湘山野老。鬼幫單一個鬼帝就可以敵住二人,判官也都是高手,其他人不知道,這堆“鬼”中哪個是詹碧雲?有她跟鬼帝聯手,那盟軍輸多贏少。譚笑也在觀察,卻沒有見到他期待的身影。


    正僵持著,同盟的後援到了。鬼伯率眾開進大殿。


    鬼帝見到鬼伯,下意識地微微低了一下頭。


    鬼伯運起內功,高聲道:“何方妖孽,冒用鬼教之名,為禍天下,殘害蒼生!本教主在此,還不快快就擒!”


    鬼兵們稍稍猶豫,有人放下兵器。鬼伯朝譚笑交換一下眼色,揮手喊:“上!”眾豪傑衝了上去。


    譚笑和南宮飛天全神貫注盯著鬼帝,其他人的廝殺似乎都和他們無關。


    鬼帝見勢不妙,身體往龍椅後縮,一簫一劍淩空飛至,擋在他胸前,待要迴身,忽然覺得肩胛骨被頂住,湘山野老正似笑非笑站在他背後。


    “你這奸賊,也有今天,我要為我大侄女報仇!”


    “慢!他不是鬼帝!”譚笑道。


    “什麽?不是鬼帝?他是誰?”


    鬼伯:“太尉,你沒想到我會來吧?”扯下他麵具。


    太尉垂下頭:“我是鬼教的罪人,該下十八層地獄。”


    “哼,先押下去,待擒得元兇再處置你。”


    殿前的鬼兵見主帥被擒,也都繳械了。


    湘山野老搔頭摸耳:“原來是個假貨,那真的鬼帝會在哪裏呢?”


    南宮飛天道:“冥宮遠不止這點規模,還有隱秘的宮殿和通往更隱秘處的密道。我想,密道的入口應該在最方便鬼帝脫身的地方。”她拍了拍龍椅,“對,多半就在這龍椅底下。太尉,你說是不是?”


    太尉歎氣道:“你都料著了,問我是多餘的。的確,進入密道,還有一處秘密宮殿。”


    湘山野老抱起龍椅旋轉,果然露出了密道口。他迫不及待要下去,一隻腳已經探下去了,硬是被譚笑拽了上來:“密道裏機關還沒有破除,不能魯莽。鬼帝的功力勝過我們任何一個人,又躲藏在暗處,所以必須配合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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