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皇帝的訃告貼滿京城大街小巷,公布的內容更讓大家大吃一驚。


    直到此時,大家才知道這迴事,對於月圓之夜的這一戰也更加期待。


    各路江湖人士也紛紛趕來京城,一睹這空前絕後的盛事。


    大量人口湧進開封,官府也不得不增加士卒巡邏保證治安。


    黃尚自然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


    “皇帝很聰明,改了決戰地點,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更有利。”


    “教主所言極是。”方臘讚同道。


    “隻是對手深不可測,即便屬下打得到教主的指點,也沒有把握。”


    “不必擔心。”黃尚笑道。


    “我讓童姥幫你,合你二人之力縱然不能取勝,也可以拖住對手,隻要一個時辰的功夫我就能偷天換日。”


    童姥道:“我隱居天山數十年,已經多年未逢敵手,這次倒要看見你說的葵花寶典究竟是門什麽樣的武功。”


    “童姥想看嗎?”黃尚笑問道。


    “如果想看,我這裏倒有秘籍,而且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說罷,自衣袖中拿出一本秘籍,以內力緩緩送到童姥手中。


    童姥打開一看,見第一頁寫著“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大字。


    “嘿嘿嘿……”童姥愣了愣,隨即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世上竟然有這等陰損的武功,即便再怎麽厲害又有何用?若是交給斷子絕孫的太監去練再合適不過。”


    眾人不解,紛紛上前觀看,也都同時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陰損,卻不可小覷,你們好好研究一下,或許對決戰有用。”


    黃尚昂聲吩咐道:“決戰之夜,便是我們完成大計之時,童姥和方臘應戰,其餘人等隨我進入皇宮。”


    於是親自點將,方傑、王寅、石寶以及鄧元覺,加阿朱正好六人。


    而這六人在一起足以改天換地。


    ……


    明月當空,如同銀盆。


    不知不覺已到十五,剛剛入夜,開封東城樓下已經是人山人海。


    除了看熱鬧的百姓,還有無數聞風而來江湖人,想要一睹這場大戰。


    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隨著時間流逝,城樓空空如也,不免令滿腔好奇的人們心生疑慮。


    “怎麽沒人啊?”


    “他們來不來。”


    “應該會來吧,畢竟發了訃告,上麵的打印可做不得假。”


    “對對對,再等等。”


    ……


    就在大家一輪之際,城樓上竟已不知不覺多出一道人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孤寂,如同鬼魅。


    身影被月光拉得長長的,依稀可以看清其麵貌,正是皇帝身邊的宦官。


    沒人知道他何時來的。


    沒人看清他怎麽來的。


    仿佛他原本就在那個地方,隻是樓下數萬雙眼睛沒有看到而已。


    “既以赴會,何不現身。”一開口柔和綿長的聲音便緩緩傳開。


    過了片刻,又有兩道身影以鬼魅般的速度掠上城頭,落在宦官麵前。


    一男一女,一黑一白,正是前來應戰的童姥和方臘。


    “死老太監,又見麵了。”方臘一開口就把氣氛推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


    另一邊。


    黃尚一行六人正往皇宮而去,但是他們的身材、麵貌已然天翻地覆,赫然是已經在少林戰死的童貫一行。


    這當然是阿朱的手筆,她迷迷糊糊的跟隨其中,不知黃尚進皇宮裏幹什麽,但是出於承諾,她並沒有多問。


    通過黃尚的畫像和描述,阿朱竟然真的把童貫一行的麵貌還原出來,其易容術之精湛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尚未到達宮門,便被團團包圍。


    “站住,什麽人敢靠近皇城。”一名侍衛厲聲喝問道。


    “是我!”黃尚應道,聲音也把童貫學了個十成十,足以以假亂真。


    “童使司,你還活著?”隨即侍衛覺得語氣不對,趕緊改口。


    “司公恕罪,小人嘴賤……”


    “好了,我有要事要稟告官家,還不趕快放行,耽誤了你承擔?”


    “司公恕罪,請。”


    明教曾幾次刺殺,對皇宮的地形已經了如指掌,黃尚七拐八繞,終到內宮,而這裏需要皇帝傳召才能進去。


    “童使司,您不是……”一名宦官難以置信的說道。


    “一言難盡,我有事稟告官家,勞煩你前去通報一聲。”


    “司公稍候。”


    宦官轉身而去,心中卻是奇怪,童貫不是說死了嗎,怎麽活過來了?


    而且此人一向跋扈,目中無人,怎麽現在反而客氣起來了。


    縱然如此,他卻沒有多想,一路迅速向皇帝所在的宮殿而去。


    阿朱身軀一震,麵色大變,隻是在麵具的掩飾下看不出來。


    直到此刻,她終於明白了黃尚究竟要做什麽事,心中糾結。


    偷天換日!


    這可是關係到天下存亡的大事,她不知道該不該遵守承諾。


    她對宋庭並無感情,慕容家幹的那些勾當她也是知道的。


    可慕容家畢竟是養大他的地方,事情落在黃尚身上她卻有點猶豫。


    宦官跨入正殿,隻見趙煦正坐於案上批閱白天的奏疏。


    “何事?”


    “啟稟官家,童使司求見?”


    “童使司,童貫?他還活著?”


    “是的,童使司一行十人,當下共有六人在宮外聽候傳喚。”


    隻覺告訴趙煦事情有點兒不對,可他想不出究竟哪裏不對。


    “快傳。”趙煦沉聲道。


    “這個童貫,原來還活著,怎麽耽擱這麽久才迴來見朕。”


    趙煦隻當他貪生怕死,沒多想。


    過了片刻,黃尚一行來到正殿,直接來到趙煦身前數尺站定。


    “大膽,見到官家為何不拜?”那宦官厲聲嗬斥道。


    “聒噪!”


    一聲冷哼響起,宦官話音剛落,便被石寶扭斷了喉嚨。


    “大膽,敢在禦前殺人,來人,將這狂悖之徒給朕拿下!”


    趙煦高唿,卻沒有人進來,隻因殿外侍衛上百,卻無一人聽到唿喊。


    整座大殿已經被黃尚內力籠罩,再大的聲音也傳不出去。


    “朕有要事商議,爾等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黃尚緩緩道,他的聲音卻是趙煦的,而且暢通無阻。


    接著大手一揮,大門緩緩合上,整座宮殿徹底與世隔絕。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趙煦已經身陷絕境,卻是驚而不亂。


    “明教,黃尚。”黃尚應道。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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