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賢一臉疑惑,不解的看向木子江,木子江冷哼一聲,“總歸一個府邸裏出不了兩種人,都是一樣的沒心沒肺。”


    木子江妙語連珠倒是痛快,梁正賢楊若柳滿腹的疑問,看向眼前的兩人,可是木子淮和木子江轉過了頭,楊若柳目光擔憂的看向簾幕,仿佛已經能看見裏頭的季無名。


    楊若柳開口,“真的,就不能讓我進去看她一眼嗎?”


    換成了別人,估計看了楊若柳這副樣子就已經放人進去了,隻可惜這一次遇見的是木子淮。


    木子淮看向楊若柳那雙含淚的美眸,“王妃還是先迴去吧,等梁王府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來吧!”


    木子江沒想到木子淮會說出這樣的話,“皇兄!你!”


    木子淮沒動,梁正賢看見了名字懷裏的堅定,所以知道,不管什麽時候見,今日定是見不到了。


    看著兩人走遠了,木子江才又道,“我以為皇兄會————”


    “終究是她的生身母親,阿名是在意的,再怎麽想開,也不會忘記的。”難道不是嗎,如果真的不在意,又怎麽會想要隱瞞,隻是不再執著罷了。


    卿泠這時從裏頭出來,門口的兩人都第一時間上前,卿泠看著兩個大男人心裏頭皮的擔憂,輕笑,“她還沒睡著,就讓她躺著休息了。”


    木子淮沉默片刻,“我進去看看。”


    卿泠點點頭,就要跟著木子淮進去,卻是一把被木子江拉住了,木子江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先別進去,有件事和你說。”


    嗯?


    季無名不喜歡藥的味道,而且她的身子還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於是半躺在床上。


    “怎麽樣了?”


    看見木子淮來,季無名笑著點點頭,“好多了。是我讓你們擔心了!”


    木子淮皮緊繃的神經並未放鬆,隻是盯著季無名,季無名受不住那道炙熱的目光,忍不住開口,“怎麽了,師兄?”


    木子淮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為什麽不想讓我們知道?”比起大發雷霆去找梁卿雅和楊婷算賬,木子淮更關心的是季無名,他想知道,為什麽。


    季無名苦笑,“其實我知道瞞不住,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的不想讓你們知道。”


    季無名的語氣有些自責,他們這麽關心她,可她卻——————


    木子淮沒說話,隻是慢慢的坐在了季無名的床邊,扶著她的肩膀,“阿名,我在就說過,無論是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季無名看向那張熟悉的臉,微微一笑,“我明白,可是師兄,我不想讓你們為我去找他們,或許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們,可是更多的是因為你們,這樣不值得,梁王府的事,是我一直逃避,我大概能猜到他們的心思,可是有些時候,就是下定不了決心。”


    木子淮看向低垂著眸子,渾身散發著悲傷的季無名,隻覺得整個人都在疼,


    “師兄,我不會一直這樣的,我會找時間去解決這些事情的。”


    木子淮搖搖頭,“阿名,你什麽性子我最清楚,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豈止是想告訴你,無論出了什麽事,你都不要想著委屈自己,這才是我想說的。”


    季無名愣了,她以為——————


    木子淮摸了摸她的頭,“好好休息吧,等你的身子好了,我們再說這件事。”


    季無名點點頭。


    可是卿泠卻並不這麽想。


    木子江同她說了這些事,卿泠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底要喘不過來,仿佛聽見你這些話的時候,她的眼前都浮現出了季無名身子極不舒服,卻還要聽這紮心之言。


    卿泠也捂住了胸口,對於季無名,她當她是師妹,可從小到大,其實是當女兒養的,如今卻————


    木子江看見卿泠突然捂住胸口,大口喘氣,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著卿泠,“阿泠?沒事吧,我給你叫太醫!小印————”


    “我沒事!”卿泠一把推開了木子江,又看向小印子,“你確定嗎?”


    小印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才不敢欺瞞閣主。”


    卿泠想著季無名,眼裏滿是冰冷,“我去找人算個賬,你在這裏守著,別告訴阿名。”


    留下這一句話,卿泠頭也不迴的就走了,木子江被卿泠這突然地舉動弄得下了一跳,甚至還未做出反應,卿泠就跑了。


    木子江不敢大聲喊叫,怕讓裏頭的季無名聽見了。


    他想上去追,最終卻還是沒邁出步子,他心裏清楚,他是想這麽做的,既然卿泠去了,又何必再阻止。


    卻說這邊,梁正賢和楊若柳沒有見到季無名-就走了,剛迴營帳不久,便被老梁王身邊的侍從,叫去了老梁王的帳子。


    梁正賢和楊若柳沒能見到季無名心情本來就不好,本來都不想去了,可是沒想到,侍從迴去又來了,說是老梁王要他們必須去。


    梁正賢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可是想起木子江說的話,最終還是去了。


    沒想帶的是老梁王的營帳除了他自己和雷氏裏還有不少人,楊忠,梁正啟,宋明清,楊自成,莫一芸,梁瀟,梁昭,梁修,梁卿雅和楊婷。


    梁正賢本就疑惑,看見這些人,就更疑惑了,若說是家事,那麽為什麽楊忠他們也來了;若說是朝廷的事,那麽,為什麽楊自連沒有來,還有楊宸和楊軒,而是梁卿雅和楊婷來了?


    不等他多想,老梁王就開口了,“正賢啊,今日,卿雅和婷兒和季將軍說了些話。”


    梁正賢覺得奇怪,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他看向站在各自母親身邊的梁卿雅和楊婷,可是兩人都沒什麽反應。


    可實際上,兩人的心裏都在打鼓。


    雷氏在一旁嘟囔,“王爺何必弄那麽大陣仗,兩個孩子也沒說錯什麽啊!別嚇著人。”


    老梁王沒迴,倒是讓雷氏有些尷尬,梁正賢聽了雷氏的話更加好奇了,“說了些什麽?”


    老梁王這才開始重新說話,“卿雅,和你大伯好好說說,你對人家說了些什麽。”


    “我——我,我——我隻是————”梁卿雅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來。


    雷氏看到梁卿雅這副樣子,連忙說,“別嚇著孩子,你看把————”


    “啪!”老梁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雷氏的話到底是沒說出來。


    梁卿雅被嚇得渾身上下一抖,宋明清心疼的握緊女兒的手,卻也是不敢說話。


    梁正賢和楊若柳互相對視一眼,兩人的眼裏如出一轍的疑惑。


    雷氏被老梁王這一下嚇了一跳,心裏頭的委屈根本止不住,又覺得在這麽多人麵前丟了臉,更是難受,她為他生育了兩個兒子,沒想到到了老居然是這樣。


    老梁王站起身,“卿雅,現在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梁卿雅從來沒見過老梁王這樣,嚇得不敢動,隻知道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宋明清也是緊抓著女兒的手不放。


    楊忠看向楊婷,“楊婷。”


    楊婷也是害怕的不行,她從來都未聽見過楊忠這樣叫她,“你沒什麽好說的嗎?”


    楊婷小心翼翼的抬頭,卻被楊忠的眼神嚇得又低下了頭。


    “父親,兩個孩子都還小,說錯些話,也是——————”楊自成有些不忍心,楊忠、本來隻是壓製著心中的怒意,可聽到楊自成那麽說,隻覺得荒唐,


    “小?”楊自成不敢說話了。


    楊忠卻是步步逼近,“都快要家人的人了,都不長一點腦子,那季無名今年還尚未及笄,你敢去她麵前說他們小嗎!”


    楊自成噤了聲,不敢再說話。


    楊忠說得從來都沒錯,相比之下,季無名才是小的那個,可她從來沒因為自己小所以逃避過,這整個大盛都是她在尚未及笄的時候護住的,可楊婷和梁卿雅呢?


    一直在一旁的梁正賢徹底被這一幕搞蒙了,現在的他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正要開口詢問,外頭傳來一道女聲————


    “從前以為梁楊梁家家教甚好,現在想來卻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聲音熟悉的他們甚至不用猜。


    卿泠一臉陰沉的走進來了,看著人正要給她行禮,“你們的禮本閣主可受不起。”


    老梁王眼下看見卿泠來了,便知道事情瞞不住了。


    “哼,怎麽,說過了的話會因為你們在這裏說幾句認錯的話就能當作沒有說過嗎?”卿泠直直的看向老梁王,眼裏毫不掩飾的輕蔑刺痛了老梁王。


    不等老梁王做出反應,卿泠看向梁卿雅和楊婷,“兩大小姐在這京中頗具盛名,怎的連是非都不分?”


    卿泠說話向來毫不掩飾,單單這一句就將梁卿雅說得眼眶通紅。


    卿泠冷笑,“還真是可笑,梁大小姐倒是哭了起來了。”


    又轉頭,“楊小姐,一直以為楊家在小城呆了那麽多年,是為了保住楊家門楣,所以自然也會將小輩們教的明事理,懂是非,怎的今日楊小姐還能說出這種沒腦子的話!”


    楊忠看見楊婷的淚水已經往下流了,剛想說兩句,卿泠又看向她,“太師啊,你是不是覺得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原諒,每一次都能從人眼皮子底下逃過一劫?”


    揚忠有些不明白了,他疑惑地看向卿泠,


    “還真是有意思,活這麽多年跟沒活一樣。”卿泠每句話都戳在人的心窩子上,隻是梁正賢和楊若柳一直都還不明白,這和梁卿雅和楊婷有什麽關係?


    卿泠走到老梁王身前,“老王爺,你的心還誠嗎?”


    老梁王被這句話說得心中一緊,卿泠後退一步,“還有梁老王妃,你們一家子可真搞笑,自己不相信人,冤枉了無辜的人居然還將所有的錯都怪在阿名的頭上,你們可真可笑,看人隻看身份,還自詡清高。”


    雷氏忍不住開口,“是她欺騙我在先的。”


    卿泠輕笑,“你們這樣的人,若是阿名用真實身份,隻怕你們就在盤算怎麽利用阿名了吧!”


    卿泠看人從來都很準,更何況這一家人的心思都擺在明麵上了。


    老梁王站著,整個人都是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卿泠說得沒錯,一點都沒錯。


    “所以梁大小姐,還有楊小姐,你們還真是一脈相承,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就將心中的不快發泄到別人的身上,以此來讓自己心安理得,著呢多年的聖賢書,當真是為了狗肚子了!”


    梁卿雅不敢說話。桃隻是在想,她真的是這樣的嗎?


    楊婷就更不敢都動了,她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


    “說話呀!”卿泠突然大吼一聲,別說是梁卿雅和楊婷了,就連老梁王都被嚇了一跳。


    “怎的,和阿名說話的時候不見害怕!還是說,你們是硬骨頭,心裏所想和現在表麵上的害怕一點都不一樣?”


    依舊是沒人說話,卿泠冷哼一聲,“我不管你們心裏怎麽想的,但是以後,若再發生這樣的事,別怪我不留情麵!”


    雷氏的終是忍不住了,“那凰語將軍罔顧人倫,對生身母家如此便是對的嗎?”


    卿泠都準備走了,卻聽見雷氏的這番話,轉過頭,雷氏卻不顧忌了老梁王的眼神,不管不顧的繼續說道,“那個孩子身上留著梁王府的血脈不是嗎?這份血緣,她又怎麽還!”


    卿泠看著雷氏,眼裏想殺人的心情都止不住,可她還沒邁步呢,營帳就被掀開了。


    “怎麽還?”


    卿泠猛地迴頭,是季無名。


    “你怎麽來了?”卿泠連忙上前,季無名外頭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對著卿泠笑,“阿泠姐姐幫我討迴公道,我又怎麽能安心的躺著呢!”


    木子江終究還是沒忍住,還讓她不要生氣,她怎麽會生氣呢?這被人在乎的感覺當真是讓她心裏暖暖的。


    季無名摸了摸卿泠的手,以示安慰,“阿泠姐姐,我想吃你做的酥酪————”


    卿泠知道季無名是在讓她先走,有話要同這些人說,隻是它不放心,季無名看出來了,“沒事的,我知道該怎麽做。”


    卿泠無奈的點點頭還是走了。


    確定卿泠走遠了之後,季無名又恢複了那冷冰冰的樣子。


    “老夫人方才說怎麽還?”


    雷氏見卿泠走了,才又支棱起來,“對,你怎麽還。”


    季無名看著雷氏那副樣子,隻覺得好笑,複的看向老梁王,冷笑一聲,“從前想,老梁王有幾分聰明,全用在裝糊塗身上了,現在卻覺得,這份愚蠢,全用在裝糊塗身上了。”


    老梁王條件反射,“你什麽意思!”


    季無名輕笑,“不懂嗎?當日杜府,我對杜有為說得話,你不懂嗎?”


    老梁王臉色都變了,季無名就像看一隻獵物一樣,


    “老王爺記不得也沒關係,我們可以當著他們的麵重新談談,這樣以後也不至於他們被蒙在骨子裏引得口出狂言。”


    老梁王往後退了一步,季無名微微一笑,“我們可以聊聊我血洗肅王府的那個晚上你在哪,也可以聊一聊五年前先帝到底是想除了肅王府,還是想除了梁家和宋家,還有關於梁王府到底是怎麽在先帝那樣的手段下活下來的,還有老王爺到底是不是真的忠心。”


    這一連串,已經將人嚇得不敢動了,可季無名還是笑著的,“哦,還有,梁家和宋誠到底是什麽關係,還有梁家到底對我是什麽心思。”


    看見老梁王已經嚇得嘴唇泛白,季無名笑,“別急,還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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