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身周的壓力突然散去，一股強而有力的風托著她閃出了數十米之外。
江天賜撞進了大地裏，將地麵開了一個巨大的坑。
坑邊出現了一個人，唐依青望著那人背影驚道：“是你……”
江天賜一躍而出，雙劍隻剩下一劍，另一柄寶劍毀在了這一招之下，依青劍完好無損。
江天賜來不及高興自己獲得了真正的神劍，就想起剛才那一劍似乎並沒有刺中目標，隨即看到了坑邊冷臉看著自己的青年。
青年道：“我送人的劍你也敢搶？”
青年明明沒有任何氣勢，江天賜的心卻是往下直沉，他當然認出是誰，寒聲道：“既然劍送了出去那就不再是你的，我搶她的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伏靄不由笑起來，“狡辯的有理，那行，那把劍給我吧。”
江天賜感到好笑，“憑什麽？又不是你的。”
伏靄道：“確實不是我的，所以我現在是在搶啊，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江天賜橫劍在胸，喝道：“有本事就來搶。”
可他話音還未落，人就飛進了林子，接連撞斷了兩棵樹，一口血才噴出，後腰一痛，人又飛了出去，接著被人在正麵抓住了脖子，手一空，劍也沒了。
伏靄道：“你喜歡強者道理，我就跟你講強者道理，你服不服？”
江天賜麵無血色，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伏靄將之棄下，“沒有什麽不可能，武學無止境，一山還有一山高，今天你敗於我手，明日還有可能敗於他人，今天我不殺你，你再為惡終有一天會死在別人手裏，去吧，把林子裏的少年帶走。”
伏靄隨手一甩，把江天賜甩進了林子。
紀湘玨飛奔到唐依青身邊，抱著血人般的唐依青大哭。
唐依青推開女兒，“你心智太弱，還是別修仙了，跟我迴唐家侍奉在我身邊吧。”
紀湘玨大喜，“是的，師父。”
“喊什麽？”唐依青搖搖頭，“笨死了，扶我起來。”
紀湘玨扶起唐依青，唐依青朝伏靄施禮，“多謝恩人救命之恩。”剛才她可是瞧得清楚，眼前的青年速度如電光，眼睛根本跟不上，江天賜毫無反抗的能力，江湖可從來沒有這麽一號人，再思及前後遭遇，心裏麵真的是認可了青年的修仙者的身份，自然而然認為眼前的青年的名字就叫井之源。
伏靄搖搖頭，“再不止血你就要死了。”
唐依青苦笑兩聲，內力全失，藥物又在客棧，還怎麽止血，她拍了拍女兒的手，對伏靄道：“還請仙長相助。”
伏靄不想再去解釋“仙長”的稱唿了，說道：“幫你可以，你拿什麽迴報？”
唐依青怔住，眼見伏靄目光灼熱地盯著自己，心尖一跳，難不成……
伏靄道：“我也不要你什麽東西，就是有一事請教，需要你解說一二。”
唐依青窘迫的不行，感情自己想歪了。
“仙長直管問，依青有所知必盡數訴之。”
伏靄點點頭，取出兩瓶紅瓶丟給紀湘玨，“一瓶內服一瓶外敷。”說著把依青劍又還予了唐依青。
然後轉身走向海崖，隻見陶元真還傻傻地觀望，斥道：“別人要處理傷口你盡盯著個什麽勁。”
陶元真大窘，屁顛跟到了伏靄身後，隨後虎子上了山來，三人就在海崖之處欣賞海景。
夕陽西下，唐依青母女清理了傷口清去了血汙過來，唐依青臉上還留有餘驚，實在被藥效給驚到，不說傷口疼痛減輕許多，就連內力也是恢複了不少，真是神藥。
伏靄拿出鍋等炊具，用山石搭了簡易灶台，再取水和活魚出來，當著麵蒸了一鍋飯，熬了一鍋魚湯。
直把唐依青母女看得說不出話。
唐依青至此堅信伏靄是仙山下來的修仙者，不然怎麽憑空變出東西來。
喝過魚湯，唐依青元氣大好，臉色也有了紅暈。
伏靄見她沒有生命之憂，直接讓其他人去玩耍，和唐依青坐在海崖之上吹著海風談論起武學的基礎知識。
“什麽是丹田？”
“什麽是經脈？”
“什麽是小周天大周天？”
“穴位何解？”
……
每個問題都是如此淺薄，這讓唐依青大為意外，讓她都有此人不是此界中人的錯覺。
要知道這些人體內部結構方麵的問題是每個學武者和修仙者都必須了解的，否則連最入門都不得進入。
唐依青怎麽都想不到，錯覺其實不是錯覺，眼前的青年就是外來的人，而且年齡也隻有表麵上看出的那樣，二十多歲就是二十多歲，而非仙人不老。
當然了，伏靄如今也是不會再老的了。
得到這些初級知識，伏靄心意微動之間丹田即成，吐納中引發環境變化，大量能量從口鼻直接進入導進了丹田，再順唐家心法行走諸脈，經絡骨骼啪啪聲中一路貫通，竟然讓唐家心法一氣練成。
唐依青徹底呆滯掉。
伏靄向崖外一躍出去，運勁於拳，一拳打在海麵上，海麵破開一個大洞。
他飛轉迴來，站在崖邊思索數秒，再次躍出去，這一拳僅按以前理解調動周圍能量，海麵再次破開，和前一拳竟然差別不大。
然後他出了第三拳，這一次不止將“內力”凝於拳頭上，還調用了周圍能量，等於是前兩拳合在一起。
結果海麵掀起了滔天大浪，拳頭打到了十米深的海床上，還留了一個大窟窿。
唐依青有如在做夢，她感覺的出來，眼前青年出的三拳，拳拳不同，顯然是在短時間之內將唐家的武學融入到自身武學當中，將拳頭的威力提升到前無古人的境界。
她再看看手中的依青劍，終於明白這青年為什麽會輕易將此劍送給他人，劍再鋒利也終究是外物，專注於自身強大的人怎麽可能會看重。
伏靄沒有繼續前往福臨山，臨時改了主意就在這處海崖靜住，等福臨山開山。
唐依青在山上停留了七天，向伏靄討教武學上的疑難。
伏靄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釋，雖然唐依青很多地方都沒聽懂，但是在聽懂的部分裏，仍讓她所處的瓶頸鬆動，受益良多，離開時她是執晚輩禮行禮。
她的傷其實已經大好，貫穿傷都快見好，本來還想多停留一段時間，實在是因為沒有換洗衣服，受不了身上的臭味，遂帶著女兒下山而去。
陶元真戀戀不舍，追問唐依青，紀湘玨還參不參加仙人的弟子選拔。
唐依青便給了紀湘玨兩個選擇：一是參加選拔，如未選上隨她迴唐家，入唐家宗譜；二是直接迴唐家。
紀湘玨便說參加選拔，想要學到仙術保護娘親。
唐依青哪不明白紀湘玨的心思，經過這次的事她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看法和以前大相徑庭，心胸開闊，便應了紀湘玨。
陶元真蹦蹦跳跳跑迴到伏靄這裏，伏靄對他說隻要仙人不瞎眼，你入雲上是百分之百的事，至於紀湘玨……
伏靄直言，紀湘玨沒那個資質。
陶元真處在了人生最重要的關口，是為了愛情放棄修仙，還是為了修仙放棄愛情。
三人在海崖處停留，均以為再見唐依青母女隻會在福臨山，誰想沒過兩天，唐依青和紀湘玨迴到了福臨山。
原來西濱城如今暗流湧動，成百上千的人湧進了西濱，牛馬混雜，治安無比混亂。
夜晚暗殺之事層出不窮，刀劍之聲此起彼伏。
衙役、捕快全體出動，仍無法控製局麵，反是死了不少人，主要都是準備參加仙選的少年男女，都在十二到十六歲。
衙首張猙和城主勃然大怒，張猙原先要尋伏靄的計劃也放到一邊，親自出手抓捕，擊殺了多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還抓了三、四十人，這才讓局麵控製下來。
唐依青迴到城中第二晚便遭遇了不長眼的江湖人襲擊，心中忽然厭惡起江湖上的腥風雪雨，天一亮重新迴了海崖。
迎著海風，發絲拂在臉上，她對伏靄說道：“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
在等待仙選的日子，一日清晨，海崖來了兩位客人。
鄭捕頭和衙首張錚。
張錚沒有穿公服，而是穿著一身白色的勁道服，發披肩，赤足上山，但是足底卻不沾塵埃。
伏靄看到張錚時心裏是震驚的，張錚顯然處在伏靄理解的人天合一境裏。
和天地合，身中有天地，天地中也有你。
在伏靄的一生當中，陳霄和黃健兵的實力最讓他難忘，兩人先後做到了“天地有你”，卻沒做到身中有天地，從而進入到了另一形態，陳霄還算是活著，可黃健兵卻被柯興邦給坑死。
張錚不一樣，體內自有天地，如此一來體內體外達成了平衡，從而將境界維持在人天合一境裏。
伏靄當然不知道張錚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他能做到是因為自身遇到過多次奇跡，才有了不可複製的能力，所以在看到張錚的第一眼，伏靄心裏便有了疑惑：張錚是怎麽做到維持人天合一境的呢？難不成是和井之源同一層次的人物？
張錚仔仔細細打量伏靄。
伏靄也在看他。
鄭捕頭在一旁介紹張錚的身份，鄭捕頭介紹完，張錚道：“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會對修仙不屑一顧，沒想到也帶了後輩來到這裏。”
他掃了眼伏靄旁邊的唐依青，“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唐大家了，天下第一劍，劍尊，一劍之威確實不同凡響，可惜啊，你還沒有觸摸到道，即使拿著一柄舉世無雙的劍又怎麽可能是踏入道的對手，敗是理所當然。”
唐依青默然不語，這些天她通過和伏靄的交流，已隱隱找到了修煉的方向，看到了前路，始知自己即使再強，那一戰也會敗得幹淨徹底。
伏靄道：“看來當時你是看到了，可是……你有何貴幹啊？”
張錚笑了笑，過去和伏靄並肩站立，海麵朝陽紅彤彤的，十分美麗。
“世上有很多人希望自己能成仙，特別是那些富家世族，讓家族有一個修仙者都成了執念，他們四處打聽，終於有一年從一江湖人士那裏得知了仙門招弟子的事，也就從那一年開始，西濱城每四年便有一次人流為患的時候，仙門使者選擇的範圍廣了，但招收的弟子數不變，如此一來便有大量的人失望。”
張錚迴頭對鄭捕頭道：“你迴城去主持工作，別在這浪費時間。”
鄭捕頭應了一聲，大步離開。
張錚繼續道：“仙門招弟子一是看年齡，二是看資質，三是看悟性，四是不能擁有過深的武學修養。四年一次，每次的仙門均不一樣，西濱的福臨山上百年二十五次仙招，四個仙門輪流，也就是說每個仙門實際上是十六年一招，其中雲上是最大的仙門，也是世俗人最想去的仙門，你說那些想讓弟子、子女進仙門的會想什麽？特別想進雲上的人又在想什麽？”
伏靄道：“我沒興趣。”
張錚淡淡道：“是啊，你沒有興趣，那些人為了增大機率，個個跟瘋了似的，跟在他們身後的小孩子們可就倒了大黴，嗬嗬，一開始我以為你也會有這個念頭，u看書w.uanshu.cm 所以一直等著你出手。”
伏靄奇道：“等我出手？”
唐依青寒聲道：“他這是想有正當理由找你打一架。”
張錚拍手道：“答對了，不愧是唐大家。當鄭捕頭敗在你手，我就起了意，之後再在瀑布看到……嗬嗬，我真是心癢難奈啊！”
唐依青望著張錚吃驚道：“你認為自己能戰勝他？”
張錚道：“不戰過怎麽知道。”
“行行，看你本事。”唐依青再次上下掃量了張錚一眼，搖搖頭入了林子，將紀湘玨等三人帶遠。
伏靄少有的認真感覺著張錚身上的氣機，外界能量和張錚體內能量通過唿吸、皮膚形成了特有的循環，讓張錚的氣機和天地混合在一起。
果然很強大。
隻是現在的張錚對伏靄沒有什麽啟示，從武者身上能得到的啟示已經從唐依青那裏得到了。
伏靄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好鬥的人，以前是這樣，現在仍然是這樣。
“我沒興趣。”伏靄拒絕了。
張錚十分意外，“為什麽？”
“不為什麽？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沒想到啊，原來你隻和弱者戰鬥。”
“我不吃激將法。”
鎖輪
身周的壓力突然散去，一股強而有力的風托著她閃出了數十米之外。
江天賜撞進了大地裏，將地麵開了一個巨大的坑。
坑邊出現了一個人，唐依青望著那人背影驚道：“是你……”
江天賜一躍而出，雙劍隻剩下一劍，另一柄寶劍毀在了這一招之下，依青劍完好無損。
江天賜來不及高興自己獲得了真正的神劍，就想起剛才那一劍似乎並沒有刺中目標，隨即看到了坑邊冷臉看著自己的青年。
青年道：“我送人的劍你也敢搶？”
青年明明沒有任何氣勢，江天賜的心卻是往下直沉，他當然認出是誰，寒聲道：“既然劍送了出去那就不再是你的，我搶她的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伏靄不由笑起來，“狡辯的有理，那行，那把劍給我吧。”
江天賜感到好笑，“憑什麽？又不是你的。”
伏靄道：“確實不是我的，所以我現在是在搶啊，聽不懂我的意思嗎？”
江天賜橫劍在胸，喝道：“有本事就來搶。”
可他話音還未落，人就飛進了林子，接連撞斷了兩棵樹，一口血才噴出，後腰一痛，人又飛了出去，接著被人在正麵抓住了脖子，手一空，劍也沒了。
伏靄道：“你喜歡強者道理，我就跟你講強者道理，你服不服？”
江天賜麵無血色，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伏靄將之棄下，“沒有什麽不可能，武學無止境，一山還有一山高，今天你敗於我手，明日還有可能敗於他人，今天我不殺你，你再為惡終有一天會死在別人手裏，去吧，把林子裏的少年帶走。”
伏靄隨手一甩，把江天賜甩進了林子。
紀湘玨飛奔到唐依青身邊，抱著血人般的唐依青大哭。
唐依青推開女兒，“你心智太弱，還是別修仙了，跟我迴唐家侍奉在我身邊吧。”
紀湘玨大喜，“是的，師父。”
“喊什麽？”唐依青搖搖頭，“笨死了，扶我起來。”
紀湘玨扶起唐依青，唐依青朝伏靄施禮，“多謝恩人救命之恩。”剛才她可是瞧得清楚，眼前的青年速度如電光，眼睛根本跟不上，江天賜毫無反抗的能力，江湖可從來沒有這麽一號人，再思及前後遭遇，心裏麵真的是認可了青年的修仙者的身份，自然而然認為眼前的青年的名字就叫井之源。
伏靄搖搖頭，“再不止血你就要死了。”
唐依青苦笑兩聲，內力全失，藥物又在客棧，還怎麽止血，她拍了拍女兒的手，對伏靄道：“還請仙長相助。”
伏靄不想再去解釋“仙長”的稱唿了，說道：“幫你可以，你拿什麽迴報？”
唐依青怔住，眼見伏靄目光灼熱地盯著自己，心尖一跳，難不成……
伏靄道：“我也不要你什麽東西，就是有一事請教，需要你解說一二。”
唐依青窘迫的不行，感情自己想歪了。
“仙長直管問，依青有所知必盡數訴之。”
伏靄點點頭，取出兩瓶紅瓶丟給紀湘玨，“一瓶內服一瓶外敷。”說著把依青劍又還予了唐依青。
然後轉身走向海崖，隻見陶元真還傻傻地觀望，斥道：“別人要處理傷口你盡盯著個什麽勁。”
陶元真大窘，屁顛跟到了伏靄身後，隨後虎子上了山來，三人就在海崖之處欣賞海景。
夕陽西下，唐依青母女清理了傷口清去了血汙過來，唐依青臉上還留有餘驚，實在被藥效給驚到，不說傷口疼痛減輕許多，就連內力也是恢複了不少，真是神藥。
伏靄拿出鍋等炊具，用山石搭了簡易灶台，再取水和活魚出來，當著麵蒸了一鍋飯，熬了一鍋魚湯。
直把唐依青母女看得說不出話。
唐依青至此堅信伏靄是仙山下來的修仙者，不然怎麽憑空變出東西來。
喝過魚湯，唐依青元氣大好，臉色也有了紅暈。
伏靄見她沒有生命之憂，直接讓其他人去玩耍，和唐依青坐在海崖之上吹著海風談論起武學的基礎知識。
“什麽是丹田？”
“什麽是經脈？”
“什麽是小周天大周天？”
“穴位何解？”
……
每個問題都是如此淺薄，這讓唐依青大為意外，讓她都有此人不是此界中人的錯覺。
要知道這些人體內部結構方麵的問題是每個學武者和修仙者都必須了解的，否則連最入門都不得進入。
唐依青怎麽都想不到，錯覺其實不是錯覺，眼前的青年就是外來的人，而且年齡也隻有表麵上看出的那樣，二十多歲就是二十多歲，而非仙人不老。
當然了，伏靄如今也是不會再老的了。
得到這些初級知識，伏靄心意微動之間丹田即成，吐納中引發環境變化，大量能量從口鼻直接進入導進了丹田，再順唐家心法行走諸脈，經絡骨骼啪啪聲中一路貫通，竟然讓唐家心法一氣練成。
唐依青徹底呆滯掉。
伏靄向崖外一躍出去，運勁於拳，一拳打在海麵上，海麵破開一個大洞。
他飛轉迴來，站在崖邊思索數秒，再次躍出去，這一拳僅按以前理解調動周圍能量，海麵再次破開，和前一拳竟然差別不大。
然後他出了第三拳，這一次不止將“內力”凝於拳頭上，還調用了周圍能量，等於是前兩拳合在一起。
結果海麵掀起了滔天大浪，拳頭打到了十米深的海床上，還留了一個大窟窿。
唐依青有如在做夢，她感覺的出來，眼前青年出的三拳，拳拳不同，顯然是在短時間之內將唐家的武學融入到自身武學當中，將拳頭的威力提升到前無古人的境界。
她再看看手中的依青劍，終於明白這青年為什麽會輕易將此劍送給他人，劍再鋒利也終究是外物，專注於自身強大的人怎麽可能會看重。
伏靄沒有繼續前往福臨山，臨時改了主意就在這處海崖靜住，等福臨山開山。
唐依青在山上停留了七天，向伏靄討教武學上的疑難。
伏靄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釋，雖然唐依青很多地方都沒聽懂，但是在聽懂的部分裏，仍讓她所處的瓶頸鬆動，受益良多，離開時她是執晚輩禮行禮。
她的傷其實已經大好，貫穿傷都快見好，本來還想多停留一段時間，實在是因為沒有換洗衣服，受不了身上的臭味，遂帶著女兒下山而去。
陶元真戀戀不舍，追問唐依青，紀湘玨還參不參加仙人的弟子選拔。
唐依青便給了紀湘玨兩個選擇：一是參加選拔，如未選上隨她迴唐家，入唐家宗譜；二是直接迴唐家。
紀湘玨便說參加選拔，想要學到仙術保護娘親。
唐依青哪不明白紀湘玨的心思，經過這次的事她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看法和以前大相徑庭，心胸開闊，便應了紀湘玨。
陶元真蹦蹦跳跳跑迴到伏靄這裏，伏靄對他說隻要仙人不瞎眼，你入雲上是百分之百的事，至於紀湘玨……
伏靄直言，紀湘玨沒那個資質。
陶元真處在了人生最重要的關口，是為了愛情放棄修仙，還是為了修仙放棄愛情。
三人在海崖處停留，均以為再見唐依青母女隻會在福臨山，誰想沒過兩天，唐依青和紀湘玨迴到了福臨山。
原來西濱城如今暗流湧動，成百上千的人湧進了西濱，牛馬混雜，治安無比混亂。
夜晚暗殺之事層出不窮，刀劍之聲此起彼伏。
衙役、捕快全體出動，仍無法控製局麵，反是死了不少人，主要都是準備參加仙選的少年男女，都在十二到十六歲。
衙首張猙和城主勃然大怒，張猙原先要尋伏靄的計劃也放到一邊，親自出手抓捕，擊殺了多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還抓了三、四十人，這才讓局麵控製下來。
唐依青迴到城中第二晚便遭遇了不長眼的江湖人襲擊，心中忽然厭惡起江湖上的腥風雪雨，天一亮重新迴了海崖。
迎著海風，發絲拂在臉上，她對伏靄說道：“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
在等待仙選的日子，一日清晨，海崖來了兩位客人。
鄭捕頭和衙首張錚。
張錚沒有穿公服，而是穿著一身白色的勁道服，發披肩，赤足上山，但是足底卻不沾塵埃。
伏靄看到張錚時心裏是震驚的，張錚顯然處在伏靄理解的人天合一境裏。
和天地合，身中有天地，天地中也有你。
在伏靄的一生當中，陳霄和黃健兵的實力最讓他難忘，兩人先後做到了“天地有你”，卻沒做到身中有天地，從而進入到了另一形態，陳霄還算是活著，可黃健兵卻被柯興邦給坑死。
張錚不一樣，體內自有天地，如此一來體內體外達成了平衡，從而將境界維持在人天合一境裏。
伏靄當然不知道張錚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他能做到是因為自身遇到過多次奇跡，才有了不可複製的能力，所以在看到張錚的第一眼，伏靄心裏便有了疑惑：張錚是怎麽做到維持人天合一境的呢？難不成是和井之源同一層次的人物？
張錚仔仔細細打量伏靄。
伏靄也在看他。
鄭捕頭在一旁介紹張錚的身份，鄭捕頭介紹完，張錚道：“我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會對修仙不屑一顧，沒想到也帶了後輩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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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青默然不語，這些天她通過和伏靄的交流，已隱隱找到了修煉的方向，看到了前路，始知自己即使再強，那一戰也會敗得幹淨徹底。
伏靄道：“看來當時你是看到了，可是……你有何貴幹啊？”
張錚笑了笑，過去和伏靄並肩站立，海麵朝陽紅彤彤的，十分美麗。
“世上有很多人希望自己能成仙，特別是那些富家世族，讓家族有一個修仙者都成了執念，他們四處打聽，終於有一年從一江湖人士那裏得知了仙門招弟子的事，也就從那一年開始，西濱城每四年便有一次人流為患的時候，仙門使者選擇的範圍廣了，但招收的弟子數不變，如此一來便有大量的人失望。”
張錚迴頭對鄭捕頭道：“你迴城去主持工作，別在這浪費時間。”
鄭捕頭應了一聲，大步離開。
張錚繼續道：“仙門招弟子一是看年齡，二是看資質，三是看悟性，四是不能擁有過深的武學修養。四年一次，每次的仙門均不一樣，西濱的福臨山上百年二十五次仙招，四個仙門輪流，也就是說每個仙門實際上是十六年一招，其中雲上是最大的仙門，也是世俗人最想去的仙門，你說那些想讓弟子、子女進仙門的會想什麽？特別想進雲上的人又在想什麽？”
伏靄道：“我沒興趣。”
張錚淡淡道：“是啊，你沒有興趣，那些人為了增大機率，個個跟瘋了似的，跟在他們身後的小孩子們可就倒了大黴，嗬嗬，一開始我以為你也會有這個念頭，u看書w.uanshu.cm 所以一直等著你出手。”
伏靄奇道：“等我出手？”
唐依青寒聲道：“他這是想有正當理由找你打一架。”
張錚拍手道：“答對了，不愧是唐大家。當鄭捕頭敗在你手，我就起了意，之後再在瀑布看到……嗬嗬，我真是心癢難奈啊！”
唐依青望著張錚吃驚道：“你認為自己能戰勝他？”
張錚道：“不戰過怎麽知道。”
“行行，看你本事。”唐依青再次上下掃量了張錚一眼，搖搖頭入了林子，將紀湘玨等三人帶遠。
伏靄少有的認真感覺著張錚身上的氣機，外界能量和張錚體內能量通過唿吸、皮膚形成了特有的循環，讓張錚的氣機和天地混合在一起。
果然很強大。
隻是現在的張錚對伏靄沒有什麽啟示，從武者身上能得到的啟示已經從唐依青那裏得到了。
伏靄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好鬥的人，以前是這樣，現在仍然是這樣。
“我沒興趣。”伏靄拒絕了。
張錚十分意外，“為什麽？”
“不為什麽？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沒想到啊，原來你隻和弱者戰鬥。”
“我不吃激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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