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你就作吧
別人啃老我啃小，我的兒子是大佬 作者：獨自狂歡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前排c位，顧幻神色不善的突兀起身，不想引人注目都難。
周圍許多人見狀皆是一愣，遲厭望著他那冷峻的目光，不由得怔了下，隨即挑釁似的揚了下眉。
厭惡熏心的顧幻，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視線，隻是在看到對方的神情時，無聲咬著後牙槽，冷冷的注視著他。
遲厭見狀勾了下唇角，心中湧出一種莫名又怪異的暢快感。
導師們的目光順著遲厭的視線轉移，主持人也看向了台下。
最後，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顧幻身上。
剛因評價而嘩然的氣氛，因此被衝淡。
“這人是在幹嘛？”
“哎，前排那個人怎麽站起來了？什麽情況啊？”
“第一排還站，有沒有點素質？”
“還挺帥，這是和…遲厭眉目傳情？”
“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不會是黑粉吧？擾亂節目錄製，煩不煩啊？”
…
台下觀眾的私語聲亂糟糟的。
可作為當事人的顧幻和遲厭，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卻並沒有受到外界半分影響。
遲厭玩味的神情，像一條被火舌舔舐的信子，引爆了顧幻的神經。
垂落在褲縫兩側的雙手，不自覺捏緊。
這一刻，遲厭在顧幻心裏，早已經被衝鋒槍突成了篩子。
(?￣ ?￣)︻デ═一突突突！！！
同時，顧幻腳底試探性地邁出了一小步。
“幻幻。”
耳畔傳來異常清晰的唿喚，顧幻潛意識扭頭，垂眸看向自己的大哥。
路初塵反應很平淡，波瀾不驚的望著他，語氣很是尋常：“你怎麽了？”
他的眼神非常沉靜，台下燈光很昏暗，愈發加深了這種觀感。
顧幻蘊滿怒意的臉上，先是浮現出茫然之色，然後怒意消減，視線越過路初塵落到黎清言身上。
“站起來幹嘛？”黎清言很疑惑，但語氣關切，“久坐不舒服？”頓了頓，自顧自地評價，“這椅子確實不行，坐的我屁股疼。”
路初塵＆顧幻：“……”
顧幻視線定了定，心中的鬱火來的快，去的急，隨即清醒過來，猛然察覺到無數陌生視線，瞬間頭皮發麻，促狹地收迴目光，雙頰霎時紅成一片。
“我…沒、沒怎麽。”他囁嚅的迴應。
黎清言樂嗬嗬的調侃：“那你站起來幹啥？是不是咱溫姐唱的太好，你也情不自禁想衝上去嗷兩嗓子？”
顧幻聞言更加無所適從，臉燙得心慌，一屁股重新坐下，心虛道：“剛剛…我隻是起猛了。”
說完壓了壓帽簷，遮住了那雙倉惶的雙眸，身體力行的表示強製物理斷聯。
這時，他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收斂視線，眼眸微垂，看到微信消息提示，僵直的身體數秒後放鬆些許，緊繃的唇線有了弧度。
世上隻有媽媽好：謝謝寶貝，愛你[比心][比心][比心]
這個意外的小插曲，在沒有引起騷亂前就很快過去，有眼力見的主持人瞥了眼顧幻所在的方向，迅速收迴視線，然後十分絲滑的帶過。
節目繼續。
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歸於舞台，音樂響起，觀眾席沒於黑暗。
於此同時，剛剛還一臉嘻嘻哈哈的黎清言，偏過腦袋，注視著遲厭的側臉，好看的眉眼皺了皺。
而作為大哥的路初塵，冷淡的視線落在導師席，若有所思。
良久，顧幻收起手機，抬起眼簾，目光直射向導師席的方向，變得比剛剛更加冰冷。
“哥，我能去後台找媽媽嗎？”顧幻突然扭頭低聲詢問，聲音中帶著幾分乞求。
路初塵目不斜視的迴答：“作為觀眾，等到演出結束，是基本的尊重。”
話裏，答案顯而易見。
不能。
顧幻不大高興的望了眼，目不斜視看表演的大哥，努了努嘴，還想說點什麽。
這時，卻又聽自家大哥道：“換做是媽，也會這樣做的。”
聽到這句，顧幻身體往後靠了靠，鼻腔唿出長長的一口氣，肩膀耷拉了下來，迴歸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狀態。
……
遠在休息室的溫曉曉，心情遠沒有在微信中表現的那麽開心。
雖然表演結束後，舞台燈光熄滅，她被幕布遮擋，但她當時其實還在台上，沒有來得及離開，而遲厭的那句簡單卻無比紮心的評價，一字不落的砸進了她的耳朵裏。
字字聽的分明。
原本因台下掌聲激動興奮的她，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遍體生寒。
心底的傷感，連帶著上次被無視的失落，全都張牙舞爪的攀爬填滿整個心房。
迴到迴到休息門口的時候，臉上已是愁雲籠罩。
她在門口看到了高溪和蔡文，他們兩人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笑意直達眼底，接著聽到了兩位工作夥伴的肯定。
“曉曉，這場開局不錯，唱的非常不錯！”
“曉曉姐，你太棒了！真好聽！！！”
臉上的不開心因為兩人的話，被全部藏起，然後又被不太自然的假笑替代。
高溪和蔡文一早就知道溫曉曉對遲厭的欣賞與喜歡，更知道剛剛台上犀利的否定，對作為粉絲的溫曉曉而言，更是一種疊了buff的雙重打擊。
於是，兩人在聽到評價後，就一直等在門口，想要第一時間給予她鼓勵和肯定。
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安慰吧！
三人迴到休息室坐下，蔡文將剛接的溫水遞給她，“曉曉姐，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高溪在溫曉曉身邊坐下，看了眼房間內的監控，用詞比較隱晦，“不用理會那些不認同的聲音，畢竟隔行如隔山。”
蔡文湊近，低聲陰陽怪氣道：“某些人就是隻知道吼來吼去的，懂什麽抒情小調，他自己都說聽不懂了，咱犯不著跟心盲的人計較。”
“你表演的這麽好，就是嫉妒你，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可都在為你鼓掌喝彩呢！”
溫曉曉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心裏忽然寬慰不少。
嘴角彎了些許弧度，“嗯，我知道，我內心強大著呢！就那些，我不會鑽牛角尖的，你們放心。”
高溪溫和的笑了笑，“那就好。”
早就和溫曉曉統一戰線的蔡文，還想趁機拉踩遲厭兩句，不過被高溪一個眼神給堵住了。
高溪叮囑道：“曉曉，他今天做人這麽不厚道，你以後可千萬要保持距離，免得節目播出後，有人借題發揮，大做文章。”
溫曉曉點了點頭，“溪姐放心，我心裏有數的。”
她的話很少，迴到休息室後，除了給兒子們迴消息，就是望著電視微微出神。
三個兒子非常默契，都沒有提遲厭評價這一茬，反倒是清一色變著法誇她。
在三個好大兒輪番的開導下，溫曉曉的心情逐漸平複，變得好了起來。
演出結束，顧幻總算不用再坐牢，不等兩位大哥，搶先飛快衝出演播廳，第一個見到了溫曉曉。
聽到開門的動靜，溫曉曉看著從門口衝進來的人，驚訝道：“幻幻，你怎麽這麽快！我剛剛還在電視裏看到你，一晃眼就出來了，跟變魔術似的。”
顧幻瞧著自家老媽跟沒事兒人一樣，愣了下，然後不著痕跡的掩蓋掉自己的緊張，變成一如往常的乖巧模樣。
他紅著耳朵，撓了撓後腦勺，微微喘氣，不大好意思的說：“我跑著的，跑的可快了。”
溫曉曉笑了笑，“確實很快！看來你在基地確實沒少鍛煉，要堅持。”
顧幻：“嗯嗯，我記住了。”
溫曉曉：“你哥哥們呢？”
顧幻：“他們在後麵。”
剛說完，就見兩人從門口進來。
溫曉曉眼神亮了亮，“呀，正說你們倆呢，這就來了！你們兩個也挺快。”
顧幻扭頭看了看兩位大哥，狐疑的抿了下嘴唇。
大哥們也跑著的？
→_→可是他們怎麽不喘？視線掃過兩人的腿。
難道…腿長？
想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
( ˙-˙ )我的腿也不短啊……
路初塵終是忍不住，鄭重道：“您要是不喜歡，我現在讓人跟水果這邊溝通，把遲厭換掉。”
黎清言見路初塵開了頭，也不再避諱，直言說：“溫姐，你要是不爽，我讓yk那邊把人押叫過來給您賠罪，或者我現在打電話把人叫過來。”
看著拿出實力，各顯神通的兩位大哥，沒有大哥實力的顧幻，沉默的抿了抿嘴：“……”
而作為打工人的高溪和蔡文，看著動不動換人、押人的兩位大佬，一時也說不出多餘的話。
時不時就能看看大佬秀肌肉，也算訓練自己的抗壓能力？
溫曉曉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們不用擔心，沒什麽的，我已經想通了。”
“他是導師，我是學員，這麽多選手裏，也就我是野路子，這要是在學校，我就是那種班裏不討喜的差生，所以他不喜歡我，瞧不上我唱的歌，也很正常，畢竟很多學校的老師也不喜歡差生。”
“而且，我認真想了下，其實在他眼裏差不差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來參加這個節目，隻是來兼職掙錢的，這年頭隻要是給別人打工，有誰沒被批評過？賺錢挨兩句也不丟人，隻要錢掙到就好了，何況他也沒罵我。”
“另外，他說他聽不懂，可聽不懂是他的事，不喜歡我也是他的事，和我關係不大，我又不是錢，哪能全世界都喜歡我呢？”
說到這，她還如釋重負的眨了下眼睛，笑了下，“你們說對吧！”
路初塵柔聲道：“您說的是。”
黎清言：“可以啊，溫姐，沒想到你思想進步這麽大！這麽快就看清了那個遲厭的真麵目。”
顧幻拉了拉溫曉曉的手腕，心裏突然有些自卑，但還是堅定地糾正道：“你學習最好了，我聽哥哥們說，老師們都很喜歡你，室友們也很喜歡你，才不是差生呢！”
溫曉曉“噗呲”一笑，“幻幻，你最近是不是糖吃多了？”
顧幻一愣，“啊”了聲。
溫曉曉：“你嘴巴這麽甜，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顧幻紅了耳朵，促狹道：“我隻是說實話……而且我很少吃糖的，真的。”
溫曉曉笑著點頭，可看起來態度很是敷衍。
顧幻：“……”
氣氛融洽後，黎清言突兀道：“溫姐，你現在不喜歡他了吧？”
眾人視線都落在她身上，看來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溫曉曉聽到這個問題，抿了抿嘴，先是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黎清言：“？？？不會吧，這人都這樣了，你還喜歡他？擱我早成黑粉了！”
顧幻附和道：“我起碼能幹到黑粉頭子……”
路初塵：“……”
黎清言側目道：“？？？不是吧小幻幻，這你也要比？”
顧幻摸了摸鼻頭，“不比，言哥頭子你當，我還是跟著你混就行。”
黎清言：“……”
眾人：不得不說，幻幻確實是成長了……
溫曉曉：“……黑粉不至於哈，他隻是評價了一句，本來就不熟，我不夠了解他，因為這個路轉黑，那我也太小心眼了。”
“不過，可能我以前對他濾鏡太厚了，才會覺得他是外冷內熱的暖男，現在想想，高姐說的對，說不定我曾經喜歡的，還真是他私下的人設。”
“你們放心，我已經放棄當他的媽媽粉了，以後會和他保持距離的。”
怕他們不信，很認真地又補了句：“你們要是不信，可以監督。”
眾人聽到她的保證，神色皆是一鬆。
路初塵眼中終於溢出溫柔笑意：“嗯，我們相信你。”
黎清言吊兒郎當的豎起大拇指：“溫女士，看來你不光思想進步了，而且覺悟還很高嘛！這覺悟，了不起！看來這波節目，我們來的不虧！”
相比於大哥們的言語激勵，老實人顧幻就要實際的多，直接用行動表示。
“媽媽，你放心，我錄下來了，我會認真監督你的。”
黎清言神色一亮，拍了下顧幻的肩膀，“好弟弟，記得發我一份。”
顧幻：“……好的。”
黎清言詫異道：“你是真錄了？”
顧幻呆呆地點了下頭：“嗯。”
黎清言拍手直唿好家夥，“可以可以，有錢途，那你發吧！我要超清音質的。”
顧幻嗯了聲，然後瞥見了自家大哥的眼神，於是很貼心的表示，“人多力量大，那我一會兒發群裏好了。”
高溪＆蔡文勉為其難道：“那……要不給我們倆也發一份吧……”
“這不說好人多力量大嘛！我們也不好白拿工資不是？”
溫曉曉：( ???∞)阿這……
路初塵勾唇挑了下眉。
黎清言向顧幻投去讚賞的眼神。
高溪和蔡文憋著笑。
溫曉曉尷尬的紅了耳尖，岔開話題，扭頭道：“溪姐，我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高溪看了眼水果的工作溝通群，笑盈盈道：“可以，你們先迴去休息，這邊剩下的我來處理，讓小蔡先送你們。”
……
樓道內。
遲厭沉著張臉，一旁跟著一直叨叨叨不停的白楓。
“你不是挺喜歡人家的嗎？之前合作，老劉還跟我說你挺照顧她的，上迴人家小姑娘給你打招唿，你就臭著張臉，今天更過分，那‘聽不懂’三個字是隨便說的嗎？你怎麽能那麽評價人小姑娘呢？”
“不是我說，人家還是你粉絲，於情於理，就算你要避嫌，怎麽都不至於到這份兒上吧？”
“再者，咱退一步再說，人家姑娘背景不低，有小黎總和路總坐台，你還想不想在圈裏混了？這兩人隨便施個法，就有你受得！”
煩不勝煩的遲厭，瞥了白楓一眼，冷言道：“你叫誰小姑娘？”
白楓一點也不怵，直接翻了個白眼，嘀嘀咕咕道：“我說誰誰心裏清楚，你別跟我裝失憶，我可不吃這一套？”
遲厭臉色更黑了：“閉嘴……”
白楓可以預見，即將到來的熱搜盛況了。
溫曉曉他們得罪不起，肯定少不了跟兩位老總賠禮道歉，另一頭還得公關網上的輿論，越想活兒越多，逆反心理一下就上來了。
“你都能欺負人，還不能讓我說兩句？”
說完，還準備叨叨兩句的時候，抬眼就注意到走廊另一頭的一行人，瞬間老實閉嘴。
遲厭心裏藏著事，並沒有注意到白楓古怪的神色，隻是低頭走著。
其實在他剛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當時對上台下那個男人的視線後，心裏卻又莫名的痛快。
可惜這種扭曲的暢快感並沒有持續太久，反倒是心裏越發的煩躁，然後滋生出難以平複的懊悔與惱怒。
直到現在，愈發難藏。
他很討厭自己情緒失控的感覺，這種感覺，比自小被父親忽視的孤獨更讓人難以忍受。
越是這樣，心裏就越是不安。
他是生氣的，從知道事情真相後，就一直很生氣。
生別人的氣，更是生自己的氣。
當意識到自己把怒火，一味的發泄到毫不知情的人身上時，他更加生氣了。
自小，遲厭脾氣就很不好。
他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樣，別的小朋友生氣哭鬧，有父母做觀眾，可他沒有，缺少了觀眾，哭鬧也就失去了意義。
爺爺雖然陪伴在他身邊，對他很好，但爺孫倆相處的時間有限，也終究替代不了父母。
所以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哭過。
所以他生氣的時候，要麽生悶氣把自己關起來砸東西，要麽就是跟人打架。
遲厭還記得，那年他跟學校周邊的小混混鬼混，打架鬥毆進了局子，他臉上被劃了刀，破了相，差點傷到眼睛。
爺爺得知消息後，大驚失色，親自去警察局領的人。
那天，爺爺沉著臉，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迴到家之後，讓請了大夫，給他處理了傷勢，然後把他叫進書房，跪了一晚上。
那時候的他，雖然還隻是個中學生，但是卻有著少年阿飛的桀驁，愣是撐了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上，遲厭看見老爺子難掩疲倦，卻依舊沉著臉，目光冷硬地嗬斥，“知不知錯！”
他以沉默迴應，第一次挨了頓棍子。
老爺子下手一點也不輕，遲厭咬著牙愣是沒叫出來。
可打了沒兩下，老人就顫著手扔掉了，隨後在書房內，看著一臉倔強的他，重重地歎息。
他記得當時，爺爺質問過自己：“你可以鬼混，可以打架，可以瞎眼，也可以不用上學，但是就這麽成了廢物，可不可笑？”
也還告訴過自己，“生氣在很多時候，代表著無能，而控製不住自己肆意發泄，更是一種懦弱，老賀家的人，可以死，但絕對生不出這種孬種。”
…
那天老爺子一個人說了很多，到最後，遲厭就那樣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低著頭。
直到他聽到一聲疲倦的“對不起”。
咬牙不肯認錯的遲厭，霎時傻了眼。
而他心裏的那頭野馬，從此被套上了韁繩……
後來，他從音樂中找到自我，就再也沒這樣過。
可是現在，他長大了，變得成熟之後，卻再一次掉進了曾經的陷阱裏……
耳邊響起一陣腳步，遲厭抬眼望過去，整個人一愣，步子頓了頓，看著被人簇擁在中間，臉上帶著明顯笑意的少女，眼底略過複雜的神色。
白楓看出了他臉上的糾結，視線變換間，試探道：“要不……你等下在電梯口跟人道個……打個招唿？好好解釋下，破個冰，就說……就說剛剛是節目效果？”
遲厭沒應，眼看著一行人越來越近，他緊抿著唇，喉結滾了滾。
“路總、黎總、溫小姐，真是巧啊！”
白楓十分上道的給遲厭打了個樣。
路初塵淡淡掃了他一眼，隨即視線落在了遲厭身上。
黎清言朝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
顧幻冷嗤一聲，別過了頭。
溫曉曉一臉漠然地對白楓點了下頭，沒有多言。
白楓：“……”
見對方沒有絲毫跟自己交談的意思，白楓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是尷尬的扭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祖宗。
白楓一臉苦相，心裏苦哈哈的。
活爹，看你作的，被記恨上了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氣氛陷入詭異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顧幻突然拉著溫曉曉，小聲道：“我們坐那邊的吧，免得擠得慌。”
溫曉曉臉上有了笑意，“好啊！”
白楓：“……”
遲厭像是沒聽見，神色未變，漁夫帽下的雙眼，隻是一直注視著她。
一直注視著她笑盈盈的走進旁邊的電梯，全程沒有看自己一眼，也沒有跟自己說一句話……
這次，似乎是自己被無視了。
遲厭自嘲的輕嗤了聲，也提步邁入電梯之中。
周圍許多人見狀皆是一愣，遲厭望著他那冷峻的目光，不由得怔了下，隨即挑釁似的揚了下眉。
厭惡熏心的顧幻，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視線，隻是在看到對方的神情時，無聲咬著後牙槽，冷冷的注視著他。
遲厭見狀勾了下唇角，心中湧出一種莫名又怪異的暢快感。
導師們的目光順著遲厭的視線轉移，主持人也看向了台下。
最後，全場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顧幻身上。
剛因評價而嘩然的氣氛，因此被衝淡。
“這人是在幹嘛？”
“哎，前排那個人怎麽站起來了？什麽情況啊？”
“第一排還站，有沒有點素質？”
“還挺帥，這是和…遲厭眉目傳情？”
“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啊？”
“不會是黑粉吧？擾亂節目錄製，煩不煩啊？”
…
台下觀眾的私語聲亂糟糟的。
可作為當事人的顧幻和遲厭，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卻並沒有受到外界半分影響。
遲厭玩味的神情，像一條被火舌舔舐的信子，引爆了顧幻的神經。
垂落在褲縫兩側的雙手，不自覺捏緊。
這一刻，遲厭在顧幻心裏，早已經被衝鋒槍突成了篩子。
(?￣ ?￣)︻デ═一突突突！！！
同時，顧幻腳底試探性地邁出了一小步。
“幻幻。”
耳畔傳來異常清晰的唿喚，顧幻潛意識扭頭，垂眸看向自己的大哥。
路初塵反應很平淡，波瀾不驚的望著他，語氣很是尋常：“你怎麽了？”
他的眼神非常沉靜，台下燈光很昏暗，愈發加深了這種觀感。
顧幻蘊滿怒意的臉上，先是浮現出茫然之色，然後怒意消減，視線越過路初塵落到黎清言身上。
“站起來幹嘛？”黎清言很疑惑，但語氣關切，“久坐不舒服？”頓了頓，自顧自地評價，“這椅子確實不行，坐的我屁股疼。”
路初塵＆顧幻：“……”
顧幻視線定了定，心中的鬱火來的快，去的急，隨即清醒過來，猛然察覺到無數陌生視線，瞬間頭皮發麻，促狹地收迴目光，雙頰霎時紅成一片。
“我…沒、沒怎麽。”他囁嚅的迴應。
黎清言樂嗬嗬的調侃：“那你站起來幹啥？是不是咱溫姐唱的太好，你也情不自禁想衝上去嗷兩嗓子？”
顧幻聞言更加無所適從，臉燙得心慌，一屁股重新坐下，心虛道：“剛剛…我隻是起猛了。”
說完壓了壓帽簷，遮住了那雙倉惶的雙眸，身體力行的表示強製物理斷聯。
這時，他手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收斂視線，眼眸微垂，看到微信消息提示，僵直的身體數秒後放鬆些許，緊繃的唇線有了弧度。
世上隻有媽媽好：謝謝寶貝，愛你[比心][比心][比心]
這個意外的小插曲，在沒有引起騷亂前就很快過去，有眼力見的主持人瞥了眼顧幻所在的方向，迅速收迴視線，然後十分絲滑的帶過。
節目繼續。
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歸於舞台，音樂響起，觀眾席沒於黑暗。
於此同時，剛剛還一臉嘻嘻哈哈的黎清言，偏過腦袋，注視著遲厭的側臉，好看的眉眼皺了皺。
而作為大哥的路初塵，冷淡的視線落在導師席，若有所思。
良久，顧幻收起手機，抬起眼簾，目光直射向導師席的方向，變得比剛剛更加冰冷。
“哥，我能去後台找媽媽嗎？”顧幻突然扭頭低聲詢問，聲音中帶著幾分乞求。
路初塵目不斜視的迴答：“作為觀眾，等到演出結束，是基本的尊重。”
話裏，答案顯而易見。
不能。
顧幻不大高興的望了眼，目不斜視看表演的大哥，努了努嘴，還想說點什麽。
這時，卻又聽自家大哥道：“換做是媽，也會這樣做的。”
聽到這句，顧幻身體往後靠了靠，鼻腔唿出長長的一口氣，肩膀耷拉了下來，迴歸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狀態。
……
遠在休息室的溫曉曉，心情遠沒有在微信中表現的那麽開心。
雖然表演結束後，舞台燈光熄滅，她被幕布遮擋，但她當時其實還在台上，沒有來得及離開，而遲厭的那句簡單卻無比紮心的評價，一字不落的砸進了她的耳朵裏。
字字聽的分明。
原本因台下掌聲激動興奮的她，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遍體生寒。
心底的傷感，連帶著上次被無視的失落，全都張牙舞爪的攀爬填滿整個心房。
迴到迴到休息門口的時候，臉上已是愁雲籠罩。
她在門口看到了高溪和蔡文，他們兩人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笑意直達眼底，接著聽到了兩位工作夥伴的肯定。
“曉曉，這場開局不錯，唱的非常不錯！”
“曉曉姐，你太棒了！真好聽！！！”
臉上的不開心因為兩人的話，被全部藏起，然後又被不太自然的假笑替代。
高溪和蔡文一早就知道溫曉曉對遲厭的欣賞與喜歡，更知道剛剛台上犀利的否定，對作為粉絲的溫曉曉而言，更是一種疊了buff的雙重打擊。
於是，兩人在聽到評價後，就一直等在門口，想要第一時間給予她鼓勵和肯定。
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安慰吧！
三人迴到休息室坐下，蔡文將剛接的溫水遞給她，“曉曉姐，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高溪在溫曉曉身邊坐下，看了眼房間內的監控，用詞比較隱晦，“不用理會那些不認同的聲音，畢竟隔行如隔山。”
蔡文湊近，低聲陰陽怪氣道：“某些人就是隻知道吼來吼去的，懂什麽抒情小調，他自己都說聽不懂了，咱犯不著跟心盲的人計較。”
“你表演的這麽好，就是嫉妒你，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可都在為你鼓掌喝彩呢！”
溫曉曉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心裏忽然寬慰不少。
嘴角彎了些許弧度，“嗯，我知道，我內心強大著呢！就那些，我不會鑽牛角尖的，你們放心。”
高溪溫和的笑了笑，“那就好。”
早就和溫曉曉統一戰線的蔡文，還想趁機拉踩遲厭兩句，不過被高溪一個眼神給堵住了。
高溪叮囑道：“曉曉，他今天做人這麽不厚道，你以後可千萬要保持距離，免得節目播出後，有人借題發揮，大做文章。”
溫曉曉點了點頭，“溪姐放心，我心裏有數的。”
她的話很少，迴到休息室後，除了給兒子們迴消息，就是望著電視微微出神。
三個兒子非常默契，都沒有提遲厭評價這一茬，反倒是清一色變著法誇她。
在三個好大兒輪番的開導下，溫曉曉的心情逐漸平複，變得好了起來。
演出結束，顧幻總算不用再坐牢，不等兩位大哥，搶先飛快衝出演播廳，第一個見到了溫曉曉。
聽到開門的動靜，溫曉曉看著從門口衝進來的人，驚訝道：“幻幻，你怎麽這麽快！我剛剛還在電視裏看到你，一晃眼就出來了，跟變魔術似的。”
顧幻瞧著自家老媽跟沒事兒人一樣，愣了下，然後不著痕跡的掩蓋掉自己的緊張，變成一如往常的乖巧模樣。
他紅著耳朵，撓了撓後腦勺，微微喘氣，不大好意思的說：“我跑著的，跑的可快了。”
溫曉曉笑了笑，“確實很快！看來你在基地確實沒少鍛煉，要堅持。”
顧幻：“嗯嗯，我記住了。”
溫曉曉：“你哥哥們呢？”
顧幻：“他們在後麵。”
剛說完，就見兩人從門口進來。
溫曉曉眼神亮了亮，“呀，正說你們倆呢，這就來了！你們兩個也挺快。”
顧幻扭頭看了看兩位大哥，狐疑的抿了下嘴唇。
大哥們也跑著的？
→_→可是他們怎麽不喘？視線掃過兩人的腿。
難道…腿長？
想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
( ˙-˙ )我的腿也不短啊……
路初塵終是忍不住，鄭重道：“您要是不喜歡，我現在讓人跟水果這邊溝通，把遲厭換掉。”
黎清言見路初塵開了頭，也不再避諱，直言說：“溫姐，你要是不爽，我讓yk那邊把人押叫過來給您賠罪，或者我現在打電話把人叫過來。”
看著拿出實力，各顯神通的兩位大哥，沒有大哥實力的顧幻，沉默的抿了抿嘴：“……”
而作為打工人的高溪和蔡文，看著動不動換人、押人的兩位大佬，一時也說不出多餘的話。
時不時就能看看大佬秀肌肉，也算訓練自己的抗壓能力？
溫曉曉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們不用擔心，沒什麽的，我已經想通了。”
“他是導師，我是學員，這麽多選手裏，也就我是野路子，這要是在學校，我就是那種班裏不討喜的差生，所以他不喜歡我，瞧不上我唱的歌，也很正常，畢竟很多學校的老師也不喜歡差生。”
“而且，我認真想了下，其實在他眼裏差不差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來參加這個節目，隻是來兼職掙錢的，這年頭隻要是給別人打工，有誰沒被批評過？賺錢挨兩句也不丟人，隻要錢掙到就好了，何況他也沒罵我。”
“另外，他說他聽不懂，可聽不懂是他的事，不喜歡我也是他的事，和我關係不大，我又不是錢，哪能全世界都喜歡我呢？”
說到這，她還如釋重負的眨了下眼睛，笑了下，“你們說對吧！”
路初塵柔聲道：“您說的是。”
黎清言：“可以啊，溫姐，沒想到你思想進步這麽大！這麽快就看清了那個遲厭的真麵目。”
顧幻拉了拉溫曉曉的手腕，心裏突然有些自卑，但還是堅定地糾正道：“你學習最好了，我聽哥哥們說，老師們都很喜歡你，室友們也很喜歡你，才不是差生呢！”
溫曉曉“噗呲”一笑，“幻幻，你最近是不是糖吃多了？”
顧幻一愣，“啊”了聲。
溫曉曉：“你嘴巴這麽甜，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顧幻紅了耳朵，促狹道：“我隻是說實話……而且我很少吃糖的，真的。”
溫曉曉笑著點頭，可看起來態度很是敷衍。
顧幻：“……”
氣氛融洽後，黎清言突兀道：“溫姐，你現在不喜歡他了吧？”
眾人視線都落在她身上，看來大家都很關心這個問題。
溫曉曉聽到這個問題，抿了抿嘴，先是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黎清言：“？？？不會吧，這人都這樣了，你還喜歡他？擱我早成黑粉了！”
顧幻附和道：“我起碼能幹到黑粉頭子……”
路初塵：“……”
黎清言側目道：“？？？不是吧小幻幻，這你也要比？”
顧幻摸了摸鼻頭，“不比，言哥頭子你當，我還是跟著你混就行。”
黎清言：“……”
眾人：不得不說，幻幻確實是成長了……
溫曉曉：“……黑粉不至於哈，他隻是評價了一句，本來就不熟，我不夠了解他，因為這個路轉黑，那我也太小心眼了。”
“不過，可能我以前對他濾鏡太厚了，才會覺得他是外冷內熱的暖男，現在想想，高姐說的對，說不定我曾經喜歡的，還真是他私下的人設。”
“你們放心，我已經放棄當他的媽媽粉了，以後會和他保持距離的。”
怕他們不信，很認真地又補了句：“你們要是不信，可以監督。”
眾人聽到她的保證，神色皆是一鬆。
路初塵眼中終於溢出溫柔笑意：“嗯，我們相信你。”
黎清言吊兒郎當的豎起大拇指：“溫女士，看來你不光思想進步了，而且覺悟還很高嘛！這覺悟，了不起！看來這波節目，我們來的不虧！”
相比於大哥們的言語激勵，老實人顧幻就要實際的多，直接用行動表示。
“媽媽，你放心，我錄下來了，我會認真監督你的。”
黎清言神色一亮，拍了下顧幻的肩膀，“好弟弟，記得發我一份。”
顧幻：“……好的。”
黎清言詫異道：“你是真錄了？”
顧幻呆呆地點了下頭：“嗯。”
黎清言拍手直唿好家夥，“可以可以，有錢途，那你發吧！我要超清音質的。”
顧幻嗯了聲，然後瞥見了自家大哥的眼神，於是很貼心的表示，“人多力量大，那我一會兒發群裏好了。”
高溪＆蔡文勉為其難道：“那……要不給我們倆也發一份吧……”
“這不說好人多力量大嘛！我們也不好白拿工資不是？”
溫曉曉：( ???∞)阿這……
路初塵勾唇挑了下眉。
黎清言向顧幻投去讚賞的眼神。
高溪和蔡文憋著笑。
溫曉曉尷尬的紅了耳尖，岔開話題，扭頭道：“溪姐，我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高溪看了眼水果的工作溝通群，笑盈盈道：“可以，你們先迴去休息，這邊剩下的我來處理，讓小蔡先送你們。”
……
樓道內。
遲厭沉著張臉，一旁跟著一直叨叨叨不停的白楓。
“你不是挺喜歡人家的嗎？之前合作，老劉還跟我說你挺照顧她的，上迴人家小姑娘給你打招唿，你就臭著張臉，今天更過分，那‘聽不懂’三個字是隨便說的嗎？你怎麽能那麽評價人小姑娘呢？”
“不是我說，人家還是你粉絲，於情於理，就算你要避嫌，怎麽都不至於到這份兒上吧？”
“再者，咱退一步再說，人家姑娘背景不低，有小黎總和路總坐台，你還想不想在圈裏混了？這兩人隨便施個法，就有你受得！”
煩不勝煩的遲厭，瞥了白楓一眼，冷言道：“你叫誰小姑娘？”
白楓一點也不怵，直接翻了個白眼，嘀嘀咕咕道：“我說誰誰心裏清楚，你別跟我裝失憶，我可不吃這一套？”
遲厭臉色更黑了：“閉嘴……”
白楓可以預見，即將到來的熱搜盛況了。
溫曉曉他們得罪不起，肯定少不了跟兩位老總賠禮道歉，另一頭還得公關網上的輿論，越想活兒越多，逆反心理一下就上來了。
“你都能欺負人，還不能讓我說兩句？”
說完，還準備叨叨兩句的時候，抬眼就注意到走廊另一頭的一行人，瞬間老實閉嘴。
遲厭心裏藏著事，並沒有注意到白楓古怪的神色，隻是低頭走著。
其實在他剛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當時對上台下那個男人的視線後，心裏卻又莫名的痛快。
可惜這種扭曲的暢快感並沒有持續太久，反倒是心裏越發的煩躁，然後滋生出難以平複的懊悔與惱怒。
直到現在，愈發難藏。
他很討厭自己情緒失控的感覺，這種感覺，比自小被父親忽視的孤獨更讓人難以忍受。
越是這樣，心裏就越是不安。
他是生氣的，從知道事情真相後，就一直很生氣。
生別人的氣，更是生自己的氣。
當意識到自己把怒火，一味的發泄到毫不知情的人身上時，他更加生氣了。
自小，遲厭脾氣就很不好。
他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樣，別的小朋友生氣哭鬧，有父母做觀眾，可他沒有，缺少了觀眾，哭鬧也就失去了意義。
爺爺雖然陪伴在他身邊，對他很好，但爺孫倆相處的時間有限，也終究替代不了父母。
所以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哭過。
所以他生氣的時候，要麽生悶氣把自己關起來砸東西，要麽就是跟人打架。
遲厭還記得，那年他跟學校周邊的小混混鬼混，打架鬥毆進了局子，他臉上被劃了刀，破了相，差點傷到眼睛。
爺爺得知消息後，大驚失色，親自去警察局領的人。
那天，爺爺沉著臉，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迴到家之後，讓請了大夫，給他處理了傷勢，然後把他叫進書房，跪了一晚上。
那時候的他，雖然還隻是個中學生，但是卻有著少年阿飛的桀驁，愣是撐了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上，遲厭看見老爺子難掩疲倦，卻依舊沉著臉，目光冷硬地嗬斥，“知不知錯！”
他以沉默迴應，第一次挨了頓棍子。
老爺子下手一點也不輕，遲厭咬著牙愣是沒叫出來。
可打了沒兩下，老人就顫著手扔掉了，隨後在書房內，看著一臉倔強的他，重重地歎息。
他記得當時，爺爺質問過自己：“你可以鬼混，可以打架，可以瞎眼，也可以不用上學，但是就這麽成了廢物，可不可笑？”
也還告訴過自己，“生氣在很多時候，代表著無能，而控製不住自己肆意發泄，更是一種懦弱，老賀家的人，可以死，但絕對生不出這種孬種。”
…
那天老爺子一個人說了很多，到最後，遲厭就那樣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低著頭。
直到他聽到一聲疲倦的“對不起”。
咬牙不肯認錯的遲厭，霎時傻了眼。
而他心裏的那頭野馬，從此被套上了韁繩……
後來，他從音樂中找到自我，就再也沒這樣過。
可是現在，他長大了，變得成熟之後，卻再一次掉進了曾經的陷阱裏……
耳邊響起一陣腳步，遲厭抬眼望過去，整個人一愣，步子頓了頓，看著被人簇擁在中間，臉上帶著明顯笑意的少女，眼底略過複雜的神色。
白楓看出了他臉上的糾結，視線變換間，試探道：“要不……你等下在電梯口跟人道個……打個招唿？好好解釋下，破個冰，就說……就說剛剛是節目效果？”
遲厭沒應，眼看著一行人越來越近，他緊抿著唇，喉結滾了滾。
“路總、黎總、溫小姐，真是巧啊！”
白楓十分上道的給遲厭打了個樣。
路初塵淡淡掃了他一眼，隨即視線落在了遲厭身上。
黎清言朝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
顧幻冷嗤一聲，別過了頭。
溫曉曉一臉漠然地對白楓點了下頭，沒有多言。
白楓：“……”
見對方沒有絲毫跟自己交談的意思，白楓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隻是尷尬的扭頭看了眼自己身邊的祖宗。
白楓一臉苦相，心裏苦哈哈的。
活爹，看你作的，被記恨上了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氣氛陷入詭異的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顧幻突然拉著溫曉曉，小聲道：“我們坐那邊的吧，免得擠得慌。”
溫曉曉臉上有了笑意，“好啊！”
白楓：“……”
遲厭像是沒聽見，神色未變，漁夫帽下的雙眼，隻是一直注視著她。
一直注視著她笑盈盈的走進旁邊的電梯，全程沒有看自己一眼，也沒有跟自己說一句話……
這次，似乎是自己被無視了。
遲厭自嘲的輕嗤了聲，也提步邁入電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