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秀才無子,隻有戴憐兒這麽一個女兒,所以對戴憐兒也是異常疼愛。


    而且能夠高中當官這也是老戴奮鬥了一輩子的理想,所以當時他才答應把女兒許配給於貴這個庶子。


    隻是因為於貴在國子監有功名,國子監畢業後就可以安排官職了。


    可現在於貴的功名沒了,還做起了最下賤的商賈之道,最令人氣憤的是於貴竟然成為了藩王的門下走狗。


    在正統文人眼中像於貴這樣的人登門都嫌棄,更何況當自己的女婿了,所以第二天於老爺子去戴府提親的時候,老戴毅然決然的給拒絕了,不僅如此,還將那些禮物也都退了迴來,氣的於老爺子火冒三丈。


    像這種事,就是吳王出麵也辦不了,無奈之下,於貴隻好再次鼓起勇氣拿了厚禮來到了戴府。


    戴秀才聽說於貴來了後,拿著一把戒尺就往門外衝,半路上被戴憐兒給攔下了。


    戴秀才怒氣衝衝的說道:“你給老夫讓開,這個登徒子老夫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戴憐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從懷裏拿起一把刀子抵在自己的脖頸上說道:“父親,女兒既然已經與於貴有了婚約,這個時候您要是悔婚,您讓女兒以後如何見人啊?”


    說完便往脖子上抹去,戴秀才眼疾手快,一把奪了過來,但還是晚了一步,戴憐兒的脖子已經開始滴血了。


    無奈之下戴秀才隻好先將戴憐兒送迴房間,戴秀才長歎一聲道:“讓於貴進來吧。”


    於貴見到戴秀才大禮參拜道:“小侄參見叔父。”


    戴秀才冷哼一聲道:“行了,明天讓你父親再來一趟,你們的婚事老夫同意了。”


    於貴驚喜異常,連忙應道:“多謝叔父成全。”


    戴秀才擺了擺手道:“要不是憐兒以死相迫,老夫才不會同意呢,日後你若是對憐兒不好,老夫做鬼也不會饒了你。”


    “叔父放心,小侄若對憐兒有二心,日後定不得好死。”於貴立刻發下了重誓。


    戴秀才這才滿意的擺了擺手道:“今天老夫就不留你了,明日你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知道了,叔父,小侄告辭。”


    戴憐兒的閨房內,她的貼身丫鬟不解的問道:“小姐,您是老爺的獨女,既漂亮又聰慧,那於貴文不成武不就的,您為啥看上他了呢?”


    “哎,從小爹就一直希望有一個兒子,我這個女兒身想做些事情真是太難了,既然如此,那我們女人就要利用自己的優勢去掌控男人,於貴與狀元唐鏘交好,又是吳王的座上賓,未來不可限量,比蘇家那個酸秀才可強多了,所以我寧願做商人婦,也不想找一個像我爹那樣的酸儒文人。”戴憐兒長歎一聲道。


    若於貴在此,聽到戴憐兒這番話,定會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戴憐兒柔弱的外表下還有一顆男兒心?


    而此時遠在京城的唐鏘也正在接待一位來自蘇州府的故人。


    來人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翁,這老爺子便是現在的唐家族長,今年已經七十八歲了。


    所以麵對這位老人家,即使唐鏘身為狀元郎也不敢怠慢,更何況人家還是自己的宗親。


    唐老丈看著唐鏘的這一身官服不禁老淚縱橫道:“天可猶憐,我唐家終於出了一位京官,真是祖宗保佑啊。”


    唐鏘在旁賠笑道:“三叔祖,你過譽了。”


    唐老丈搖了搖頭道:“鏘哥兒,知道你怨恨你六叔他們,當時老八走了後,你們夫妻二人確實受了很多委屈,可後來老夫已經狠狠的處罰了他們,念在咱們都是宗親的份上,你大度些,就原諒他們吧,他們占得那些土地,老夫現在就讓他們還給你,你看如何?”


    “哈哈,三叔祖真是說笑了,之前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唐鏘幹笑兩聲道。


    “好孩子,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唐老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二人又聊了一會,唐老丈精力不濟,在幾個唐家晚輩的扶持下迴房休息去了。


    唐老丈離開後,唐鏘長出了一口氣問道:“老錢,夫人在哪裏?”


    “公子,夫人在後院呢,看樣子心情不是很好。”錢政低聲迴道。


    對於蘇州唐家,唐鏘因為是鳩占鵲巢,所以心裏還不是那麽怨恨,但唐月娘就不同了,她親身經曆過那段悲慘日子,所以一聽蘇州唐家來人了,唐月娘便立刻躲了起來。


    來到房間,唐月娘正在那裏做針線活,但很明顯就是心不在焉。


    唐鏘悄悄的來到唐月娘身前,將她手裏的針線筐拿走,笑著說道:“心不在焉的,再不小心紮到手,一會再做。”


    “相公,三叔祖他們留下了?”


    唐鏘心虛的點了點頭道:“一個快八十歲的老人了,千裏迢迢的過來了,再攆出去不合時宜。”


    “我知道,我也不是不懂禮儀,但相公你千萬不要被這老東西的外表所欺騙,當時那些家夥搶奪咱家家產的時候,這老家夥可是袖手旁觀,一點忙都沒幫。”唐月娘埋怨道。


    “可是人家也沒搶啊?”唐鏘反問道。


    唐月娘左右打量了一番方才小聲說道:“相公,那個唐六其實是這老家夥的私生子,他雖然沒有出麵,但是唐六可是搶的最兇的。”


    “啊,我怎麽不知道?”唐鏘幹咳兩聲問道。


    “相公,你當時一心在讀聖賢書,這些風言風語你當然不知道了。”唐月娘嬌嗔的說道。


    唐鏘撓了撓頭問道:“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把他們攆出去吧。”


    “相公,萬萬不可啊,他們再怎麽說也都是咱家的宗親,要是您都沒辦法認祖歸宗了,那這官也就當不成了。”唐月娘連忙攔住唐鏘道。


    唐月娘說的很有道理,宗法製是中國的一個特色,中國君主製國家產生之後,宗法製與君主製、官僚製相結合,便成為了古代中國的基本體製和法律維護的主體。


    這一直持續了數千年,甚至到近代,有的地方宗法也很嚴格,以唐鏘一人的力量,是無法抵抗這個龐然大物的。


    所以唐老丈他們的到來,確實也給唐鏘出了一個難題。


    唐鏘煩躁的擺了擺手道:“再等等吧,看看三叔祖他們有什麽要求,隻要不過分,咱們盡量滿足,打發掉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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