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禦花園也不顯蕭條,除了本身種植的花木,宮人們還從暖房搬來了許多精心培育的花木做點綴。


    “小主,你看那朵菊花,竟然是墨綠色的,還是並蒂雙花的,真是稀奇,咱們之前在府中也沒見過呢。”平黛指著一株菊花對丁雪嵐道。


    丁家在地方上也算是望族,丁雪嵐的父親在杭州府做鹽運使司運同,,丁雪嵐日常出入無一不是高檔的地方,什麽好東西沒見過,平黛跟著丁雪嵐也算是開了眼界的,可是這宮裏更稀奇的東西更多,她在這宮裏也是鄉下人頭次進城一樣,看什麽都稀罕。


    丁雪嵐主仆站在一個濃密的冬青樹後,茂密的枝葉將冬日的寒風擋了大半,兩人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著禦花園中的各色花卉,冬日難得出來,平黛見識到了許多沒見過的花卉,開心的不行。


    丁雪嵐興致缺缺,她隨手掐了手邊的一朵菊花,另一隻手一根根的將花瓣摘掉。


    平黛不解:“小主,您怎麽了?今日出來禦花園賞花您好歹開心點兒啊。”


    “皇上都不來後宮了,有什麽好高興的!”


    想到皇上,丁雪嵐的臉頰微微泛紅,那夜......


    “小主,如今三公主剛去了,皇上難過的為此都輟朝一日,怕是短時間內無法踏入後宮,畢竟觸景傷情呢。”平黛勸著自家小主,皇帝不來後宮誰也不能強按著他的頭讓他過來吧,畢竟是喪女,好歹緩緩勁兒。


    “三公主,三公主!”丁雪嵐一把將手中的菊花扔到地上,“不過是個公主歿了,這般大張旗鼓的,攪得後宮都不得安生,我看啊,她這一走說不得就是老天爺都想收走她。”


    “小主!可不敢亂說。”平黛被自家小主的話嚇死,這是哪裏?皇宮,貴妃娘娘掌權的皇宮!


    “小主,小心隔牆有耳,萬一被貴妃娘娘聽到就不好了。”


    丁雪嵐毫不在意:“怕什麽,管教嬪妃也得皇後娘娘來,她不過是貴妃,還輪不到她來管教我。”


    “管教你。”


    突然從樹後傳來一道女聲,丁雪嵐主仆一驚,迅速從樹後麵走出來,就見她們剛剛正在說的貴妃娘娘正高坐在步輦上,目光銳利的瞧著她們。


    “嬪妾給莊惠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丁雪嵐帶著平黛上前給貴妃行禮。


    貴妃手肘撐在步輦的扶手上,單手撐頜,就這麽望著丁雪嵐。


    丁雪嵐屈膝行禮一直保持著動作站不住,索性直接站直了身體。


    見狀,貴妃細細的眉尖輕挑。


    “雲溪,好好教教丁常在規矩,讓她知道,日後見了本宮該如何行禮。”


    雲溪應了一聲,從貴妃的轎攆旁走到丁雪嵐麵前站定,“丁常在,見了莊惠貴妃娘娘,須得恭敬的行跪拜大禮,可不得敷衍了事,貴妃娘娘如今執掌後宮職權,少不得指點小主一番了,也免得丁常在日後禮儀出錯,叫人笑話。”


    雲溪語氣不鹹不淡,卻帶著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俯視感,“丁常在,請再行禮吧。”


    丁雪嵐在家時,周圍的那些貴女誰不捧著她,就是那些看不慣她的人礙著丁家的權勢也不敢得罪她,可以說她從小到大就沒受過半分的委屈,更不用說如今被個奴才說教了。


    丁雪嵐被激怒了,她憤憤道:“嬪妾是皇上親封的常在,按禮製隻有皇後娘娘才可以行教導之責,貴妃娘娘怕是還差點兒位份。”


    丁雪嵐這話不可謂不大膽,貴妃的臉色立馬就變了,這不就是赤裸裸的諷刺她不如皇後這個中宮嗎。


    她坐直身子,陰沉著臉沉聲對丁雪嵐道:“本宮管教不得你?給本宮掌嘴,看看本宮管教不管教的了你。”


    貴妃一聲令下,隨侍的兩個小太監就從隊伍中走了出來鉗製住丁雪嵐,雲溪高高揚起手重重的扇在丁雪嵐的臉上,丁雪嵐耳邊點翠嵌珠荷葉耳墜被甩飛出去,雲溪並不停手,反手抽在丁雪嵐的另外半張臉。


    打人不打臉,掌摑是非常侮辱人的一件事,丁雪嵐一個嬌生慣養長大的深閨貴女,什麽時候經曆過這種陣仗,她一時驚呆了,隻覺的臉頰火辣辣的,又熱又痛,眼前也一陣陣發黑,嘴裏一股腥味兒。


    迴過神後她劇烈的掙紮起來,“賤婢,你竟敢打我。”


    丁雪嵐殺了雲溪的心都有了,她掙紮著,想要將尖尖的指甲抓上雲溪那張可惡的臉上,賤人,賤人,賤人!


    平黛見自家小姐被打反應過來連忙撲在丁雪嵐身上擋著,“別打,別打。”


    “平黛,給我打死這個賤婢,打死她!”丁雪嵐狀若癲狂,對著平黛嘶吼著。


    平黛哪兒敢聽丁雪嵐的話去打雲溪呢,貴妃娘娘可在後麵看著呢,丁雪嵐論家世、寵愛和位份都不及貴妃娘娘,如何能直麵對上呢,平黛隻恨自己剛才沒有拉住自家小主。


    平黛跪下來求雲溪:“雲溪姑姑,求您開開恩,不要打我家小主了,奴婢代我家小主受罰,您打奴婢吧。”


    雲溪瞥了平黛一眼,倒是個忠仆,不過可惜了,跟了這麽個主子,得罪了貴妃娘娘還想有好果子吃。


    “別急,你也少不了。”


    說完就又走來一個小太監,將平黛往旁邊一扯,巴掌就扇了下來。小太監的力度用了十成十,沒幾下,平黛就被打的嘴角出血,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丁雪嵐主仆被壓著打了一頓,到後麵兩人都有些昏沉了,雲溪收了手走迴步輦旁,“娘娘,丁常在似是已經將長了教訓,想必下次見了娘娘會知道禮儀了。”


    貴妃掃了一眼癱軟在地的丁雪嵐,“走吧,迴宮吧。”


    走了一會兒,雲溪對步輦上的貴妃道:“奴婢瞧著丁常在婢女的頭上戴著的竟是咱們宮裏賞下的釵子。”


    雲溪剛剛掃過那個叫平黛的宮女時發現她頭上竟然帶了一隻逾製的釵子,而這隻釵子就是經過她的手當初在秀女入宮時賞給丁雪嵐的,沒想到此刻竟然出現在了一個小小常在身邊婢女的頭上,還真是不把她們景仁宮放在眼中呢。


    貴妃輕哧:“看來還是罰的輕了。”


    步輦慢慢行動起來,貴妃一行人慢慢消失在夾道中,平黛掙紮著爬起來,將暈過去丁雪嵐扶了起來,一步一挪的迴了儲秀宮。


    當天丁雪嵐被貴妃掌摑的消息傳遍了後宮。


    皇後聽元英迴稟完這件事之後笑道:“這丁雪嵐倒是個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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