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徵彥迴到包廂,瞥了一眼站在牆角,宛如一尊雕塑的商南燭。


    她輕輕對他說:“清墟門的二長老也來了。”


    商南燭微微點頭。


    “……”妘徵彥深深看著他,男人麵無表情的臉上蒙著黑布,連雙眼都看不到,她無奈歎了口氣,坐迴椅子上。


    一樓巨大的紅台上,一身西裝的應藍走上前。


    人群很快安靜下來。


    “尊敬的各位貴客,歡迎來到柏嵐拍賣場,我是負責人應藍。”


    妘徵彥的目光停留在應藍胸前別著的紅色玫瑰花,這並不和諧,為什麽一定要佩戴這個?


    “此次拍賣會持續三天,晚九點開始至晚十一點結束,每天都會有一件神秘拍品作為壓軸留在最後拍賣。”


    “……”


    應藍簡單說完拍賣規則便下場,主持人是一位看著相當穩重的中年男人。


    裴長庸還沒有迴來,妘徵彥並不擔心。


    齊豫白說:“這次,我們需要買下點東西嗎?”


    “先看看,有中意的就買下,價錢不重要。”


    齊豫白點點頭。


    主持人揮手兩位侍者推著一個玻璃罩上台。


    紅布揭開,露出一方青銅鼎。


    一樓拍賣席上不斷傳來驚唿聲,青銅鼎一直都是先奇道上極其“保值”的貨。


    “還真有。”齊豫白不太意外。


    “柏嵐拍賣場有點本事。”


    “這都是前菜,好戲還在後頭。”妘徵彥托著香腮靜靜觀察下麵的動靜。


    主持人先是示意眾人安靜,背後的幕布放映拍品內容,詳細介紹一番,接著說:“第一件拍品開始競拍,起拍價五萬西幣,每次競拍不少於一萬西幣,現在競拍開始。”


    “五萬西幣。”


    “六萬西幣!”


    “十萬西幣!”


    “……”


    不斷舉起放下的拍子,妘徵彥目光毫無波瀾。


    方煜站在後麵,依舊看見下麵的競拍有多麽激烈:“起拍價定貴了吧?”


    雲彥和蘇喬都不懂這些,隻是驚歎從這些人每次舉起的手都是外麵普通家庭一年的存款。


    方煜說的很小聲,但妘徵彥還是聽到了:“柏嵐就是這樣,明明小萬的東西偏偏要定這麽高的價。”


    “啊?那為什麽他們還搶著買?他們都不是老手嗎?”蘇喬很震驚,這不是哄抬物價,欺騙消費者嗎?


    齊豫白一旁神神秘秘地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妘徵彥說:“柏嵐的規矩跟外麵的不一樣,起拍價前有個預估價,最後的拍賣價超出預估價總共多少百分比,就會折成多少百分比的西幣。西幣用途可太廣了,任何在萍商街肆你想要鑒寶,買賣,拍賣,武器,情報,寶物還是其他都必須使用西幣。”


    “這樣說來陳九爺買情報花的三百萬是西幣,那就是三千萬人民幣,好大的手筆啊。”


    西幣是家族定的特殊貨幣,萍商街肆任何需要用到貨幣的地方都必須是西幣,而且不管外麵匯率如何,西幣跟人民幣的匯率就是1:10。


    出了萍商街肆絕對不允許使用西幣,畢竟街肆裏麵497局不管,出了這個大門,這就是個死。


    家族也不是傻子,不然也不可能跟497局周旋這麽久。


    直到半場,拍品都是一樓拍走,二樓三樓的人紋絲不動。


    主持人招唿著下一件拍品,這次不是兩個侍者推著玻璃罩子,而是四五個侍者拿著鎖鏈拖出來一個巨大的像是金屬籠子的東西,上麵依舊蓋著紅布,隱隱能看見籠子裏有什麽東西在掙紮嘶吼。


    “還是個活的呢。”齊豫白來了興趣,站在窗子邊向下望去。


    一聲不響的商南燭突然微微抬起頭,低沉的嗓音說:“有妖氣。”


    戴著禁錮器,無法使用基因。


    妘徵彥無法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嗅到妖氣,齊豫白憑著多年泡在實驗室的老道經驗。


    商南燭甚至從來沒有見到籠子,就說有妖氣。


    “籠子裏是妖怪。”妘徵彥說。


    “不止。”商南燭微微偏頭,黑布遮住的雙眼在看著妘徵彥,“你的同類。”


    他說完又低頭繼續沉浸在黑暗裏。


    妘徵彥猛然瞪大眼睛,一拍扶手站起來,她猜到了什麽,滿臉怒火。


    “柏嵐他敢?!”


    主持人的聲音從下麵傳來:“尊貴的客人們,前半場拍賣會即將結束,家族決定將半月前意外捕獲的奇怪妖怪作為前半場壓軸拍品進行拍賣!”


    “本次拍品全程不揭紅布,拍賣得主將在中場休息途中前往貴賓室查看。”


    隨著主持人話音剛落,一樓頓時有人不滿:“不揭紅布,什麽都不知道,還怎麽競拍啊?到時候拍到一個沒用的廢物,難不成柏嵐還給退貨不成?!”


    主持人笑眯眯地微笑:“抱歉,這位客人,柏嵐拍賣場嚴禁任何流拍,一經拍賣概不退還。”


    “這不就是開盲盒嗎?是好是壞都是自己的。”


    “是啊。負責人呢?你們的負責人應藍呢?從前可沒這種事,她必須給個說法!”


    “……”


    妘徵彥一巴掌拍在窗台上,掌下的木頭裂開了蜘蛛網般的細小裂紋。


    她咬著後槽牙:“他們要說法,老娘還想找應藍要個說法呢!”


    齊豫白:“是家族……”


    “老娘找家族去!”妘徵彥怒氣衝衝撂下一句話,頭也不迴地奪門離開。


    齊豫白默默收迴“爾康之手”,他的目光轉到商南燭的身上。


    商南燭靜靜看著妘徵彥離開,說:“她生氣了。”


    齊豫白朝他點點頭,後者放下抱劍的雙臂,推開門。


    門口的侍者看著妘徵彥滿身的殺氣嚇得腿都站不直,沒一個敢攔她的。


    裴長庸走廊上正好撞見不知道要去哪殺人去的妘徵彥,急忙叫住:“妘姐?”


    妘徵彥偏頭看了一眼:“我有要事處理,你迴去。”


    裴長庸同樣停住了自己的“爾康之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下一秒一堵牆在他麵前閃過,看背影是商南燭。


    “?”


    “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嗎?妘姐怎麽一副要殺人的樣子?第一次到這哪有什麽仇人,莫非是找應藍?”


    裴長庸敏銳的偵探感應告訴他一定要跟上去看看,絕對有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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