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庭陷入了沉默,直到石堰顫抖著聲音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他雙眼布滿了紅血絲,眼球突出,正死死地盯著那個報信的人。


    那人看到石堰的眼神後害怕地打了一個哆嗦,他感覺自己就像被一條毒蛇注視著一般,那目光像是要刮掉他的一層皮。


    “我們剛才檢測不到外城那邊的信號了,我們原本派駐在那邊的人也沒有了音信,最後用遠程監控查看的時候,原本外城所在的位置什麽都沒有了,不管是人還是那些建築,都沒有了,他們都消失了!”那人這次說得更詳細了一些。


    石堰搖搖頭,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這種脆弱的模樣:“不可能,不可能,外城那麽多人,怎麽會憑空消失不見,你肯定是在騙我。”


    汙染物調查所的所長閉了閉眼:“我記得,以前也出過這樣的事。”


    原本被這個消息所震撼的人也有一些迴想起來那件被記錄下來的曆史:“是有這麽一段類似的記錄,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居然是真實發生的嗎?”


    威廉沒聽說過,他小聲問所長:“所長,是什麽記錄啊。”


    “以前環境還沒有這麽惡劣,存在的城市不止有這麽幾個的時候,當時有一座城市也是在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了,情況和這次的外城一模一樣,時間過了這麽久,大家都還以為是傳說。”所長解釋。


    周圍的人也都在窸窸窣窣地討論,威廉注意到石堰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他側身擋在所長麵前。


    “你們在說什麽啊,你們這群騙子,肯定是你們幹的好事對吧,我就知道你們容不下外城,早晚會出手,沒想到還能幹出屠城這種事!”石堰發瘋一般在位置上掙紮,他的雙手在之前就被銬住了。


    聽到他在這兒胡亂套罪名,有人站起身來大聲嗬斥:“你在胡說什麽,外城的消失跟我們可沒有關係,你果然是外城人,一直向著他們,居然還弄出了這種惡心的東西。”他指著倒在威廉腳邊已經沒了生息的汙染物。


    石堰愣了一下,然後發瘋一般在那裏大笑:“你以為我製造出這種汙染物是為了什麽啊,當然是為外城爭取權力,如今既然外城沒了,憑什麽你們這些蛀蟲還能活著,你們都該死!”


    那人氣得臉都漲紅了,他指著石堰正想罵迴去時,石堰又輕聲開口了,他眼神陰鷙地掃視了一圈審判庭內的人:“你們以為,我就這麽幾個汙染物嗎?”


    所長立刻起身,緊盯著他:“即便再來幾個,我們也能解決。”


    “幾個?”石堰嘲諷地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我手上有的,可不止幾個。”


    說完他就按下了藏在手裏的控製按鈕,隨後他辦公室內的汙染物都開始蘇醒,向這邊趕來。


    季魚他們就跟在那些汙染物的後麵。


    “不好。”所長知道麻煩大了,“快,先離開這裏。


    其餘人對關係自己生死存亡的大事倒是反應得快,他們在所長說出這一句話後就立刻起身來向大門跑去。


    審判庭的門被大力推開,最先跑到哪裏的人呆立在原地,震驚地看著眼前那一幕:“這、這是什麽?”


    身形各異,形態扭曲的汙染物正擋在走廊的前方,他們在來的路上就脫離了人類的殼子,完成了向汙染化的轉化。


    門口的人都不敢出去了,右邊就是電梯,但是他們不知道自己還來不來得及,在看到汙染物的時候他們就嚇得腿軟了。


    威廉見他們擋在前麵不動,不耐地將人推開,帶著所長以及01號折這些戰鬥力不強的人往電梯的方向跑。


    好在電梯就停在上麵幾層樓,威廉留在最後麵以防汙染物的攻擊,無論如何,他都要先把所長他們送到伊登那邊去。


    電梯門開了,威廉注意到審判庭內原本瑟縮在那裏的人也朝這邊跑來,他讓所長他們進去。


    有一個人伸出手想掠過威廉把他身後的人推開,換成自己進去,威廉眼神一厲,毫不留情得將那人推到地上,槍口對準他:“你給我安分點。”


    “你、你居然把武器帶進來了,不是高塔的守衛是不允許攜帶武器的。”那人癱坐在地上發抖,但是嘴裏卻還在挑威廉的刺。


    威廉看了一下身後,一邊後退一邊嘲諷道:“我不過是用了一點小手段罷了,而且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不是嗎,我可是跟你們學的。”


    所長看威廉還留在外麵立刻喊他進來,威廉將槍抬高了一些,威脅著麵前的這群人,電梯裏麵的人幾乎已經滿了,如果讓他們進去的話大家都走不了。


    在威廉的槍口下,沒人敢動彈,直到電梯關閉,他們才絕望地看向身後,那些汙染物已經快接近了。


    於是他們又打算返迴審判庭,然而那扇大門也在他們的眼前無情地關上了。


    被關在外麵的人瘋狂地拍打著門,痛哭哀求:“求你們把門打開吧,我們還沒有進去啊!”


    “救救我!”


    裏麵的人直接將門鎖死了,審判庭的門很厚實,應該可以抵擋一下那些汙染物吧……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上層區的精英啊,對自己的同胞都見死不救,你們心裏也不會感到愧疚嗎?”石堰一邊笑一邊諷刺地看著這些汗如雨下的同僚。


    這些人的眼裏隻有慶幸和恐懼,他們完全不在乎被關在外麵的人的生死。


    有人惱羞成怒地指著石堰:“你閉嘴,我們現在就可以把你處死。”


    石堰隻是陰沉著一張臉在那裏笑:“你們就算把我處死了又如何,現在外城沒了,我活著也沒意思,至於我死了後那些汙染物會不會發狂,那就不知道了。”


    “你這個瘋子……”那人看出來石堰完全沒有對死亡的懼怕,他是真的想死。


    “砰——”門外傳來一聲巨響,那是大門受到強烈衝擊的聲音,眾人的神經又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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