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塵麵對蘇羽的質問,沉默片刻,然後微微一笑,緩緩道:“當然是因為……”


    轟!


    話未說完,蘇羽就已經全力向著齊塵出手,齊塵身邊的時空飛速崩潰。


    數據崩潰!


    不是蘇羽等不及齊塵把話說完,而是蘇羽發覺,齊塵其實早已經出手了!


    一股詭異的力量,居然突破了數據真實的防禦,暗中侵蝕他,讓他陷入衰弱。


    齊塵剛剛和蘇羽的對話,隻是偽裝和拖延時間!


    好在蘇羽壓根沒有相信過齊塵,在和齊塵對話時,早就在暗中積蓄力量。


    所以現在一出手,就是傾盡全力!剛剛滿級的數神機械師,第一次全力出手!


    蘇羽的眼深處,宇宙星河般的數據光芒再次湧現,眼前一切都隱去,而是化為各種宇宙底層規則。


    引力、時空、現實、虛幻、精神、物質……種種規則,構成了這個宇宙。


    這些規則,本來牢不可破,但因為蘇羽的數據真實能力,將這些規則虛幻化,變成了可以看到,可以修改的數據。


    蘇羽看著那團規則,發動“數據崩潰”。


    這一次,他是全力出手,數據崩潰的強度,絕對比上一次要強千百倍,足以在短時間內形成超大的規則黑洞,湮滅星球,滅絕文明!


    不過,就在蘇羽正要將全部力量都傾泄在這一擊全力以赴的“數據崩潰”中時,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一種可能。


    “數神機械師……數神機械師……”


    “到現在為止,我的這個職業似乎隻有‘數’,那‘機械師’呢?”


    蘇羽在電光石火之間,發現自己對數神機械師這個職業的應用,似乎有些誤解?


    數神機械師,是職業麵板解鎖的職業。


    如果是蘇羽自己開創的職業,那職業的名字並不代表什麽。


    他願意取什麽名字,就取什麽名字。


    就像之前蘇羽手下的那幫“美食”機械師,光看名字,誰能看出這幫家夥其實是玩納米機械的?


    但職業麵板肯定不會這麽不靠譜,“數神機械師”這個名字,肯定不是胡亂取的。


    不說職業麵板了,蘇羽之前開創的時光機械師,其中用了機械師三字,也是因為這個職業可以創造時間機器。


    蘇羽如此,職業麵板一向更加嚴謹。


    數神機械師,肯定也是和機械師能力有關!


    而現在,蘇羽就職數神機械師以來,隻使用了它的數據能力。


    但有關“機械師”方麵,卻是從來沒有用過。


    也不能怪蘇羽之前沒有想到,數神機械師的核心能力、核心專精,都是數據方麵的能力,和機械師一點也搭。


    但如果這是一個純粹的數據職業,職業麵板為什麽要給其加上“機械師”三字?


    蘇羽瞬間在意識中唿出職業麵板,向其詢問數神機械師為什麽這樣命名。


    然後蘇羽立刻得到了迴答:【因為你本來就是機械師。】


    這算什麽迴答?


    蘇羽有些無言。


    但僅僅瞬間,他就已經明白過來。


    機械師的機械創造能力,有時並不是職業賦予的,而是靠自己研究開發創造。


    職業能力隻是機械師的工具,哪怕沒有超凡機械師職業,機械師依然是機械師。


    依然可以進行研究可開發,頂多沒有足夠的知識,無法研發藍圖,或者因為沒有相應的能力,無法將藍圖製造出來。


    而現在,數神機械師,已經給了蘇羽強大的能力:【數據真實】。


    蘇羽身為強大的機械師,應用數據真實這種能力為工具,可以製造出什麽樣的機械造物?


    想到這裏,蘇羽猛然看向那些已經被數據化的宇宙底層規則,心中有了明悟。


    “數據崩潰”,並不是數神機械師的最強能力。


    這個職業的的能力,是以這些數據化的宇宙底層規則為“材料”,製造出強大機械造物!


    想到這裏,蘇羽猛然轉變念頭,目光深處,那些宇宙星河一樣的數據流光,本來已經開始崩潰,但突然又凝實起來,然後開始流轉、組合,以抽象的方式,組成了……機械造物?!


    “什麽?”


    齊塵原本麵路微笑,似乎一切盡在掌握,哪怕蘇羽全力使用“數據崩潰”,他似乎也不在乎。


    但現在,當蘇羽明悟了數神機械師的真正力量後,齊塵立刻發覺了什麽,臉色變了。


    “你在做什麽!”


    齊塵喝道。


    同時一股詭異的力量,加速向著蘇羽滲透。


    “這是……死亡?”


    隨著齊塵加大侵蝕的力度,蘇羽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渙散,視野中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白,過往記憶在意識中飛速閃過。


    蘇羽明悟過來,齊塵侵蝕他的詭異力量,就是“死亡”。


    齊塵本來就是個死人,但卻能夠活蹦亂跳的出現的蘇羽麵前,似乎齊塵已經真正掌握了生死的秘密。


    他擁有這樣的力量,似乎很正常。


    這種力量極為詭異,無聲無息,就像歲月催人老,積累傷害,直到死亡前一瞬,再轟然爆發。


    現在的蘇羽,就處於“死亡”前夕,再過片刻,蘇羽就要真死了。


    這種死亡,是真正的意識寂滅,哪怕蘇羽的擁有時間之力,也無法讓自己複活。


    時間之力複活,還需要意識的操控,意識都徹底寂滅了,還怎麽複活呢?


    而蘇羽剛剛明悟了數神機械師的能力,想要以數據化的宇宙規則為“材料”,製造新的機械造物,卻還遠遠沒有完成。


    以宇宙底層規則為材料,這種神奇無比的機械造物,哪是那麽容易製造出來的?


    蘇羽甚至連完整的藍圖都沒有,隻是有一個大概的思路。


    這個思路,還是參考了之前械神改造痛苦邪神,將其變成邪神兵機甲的技術。


    痛苦邪神做為一位強大的邪神,本身就已經類似某種宇宙底層規則,能夠將其改造成邪神兵機甲的技術,可以做為蘇羽此時的參考。


    以蘇羽的智慧、算力,有這點參考,就已經足夠,他一定能夠將靈感化為現實,製造出預想中的“規則機械”。


    但是,時間太少了,死亡來的太快。


    蘇羽此時意識中已經開始閃“走馬燈”了,這一瞬間,意識中海量的記憶不由自主的湧出,一瞬間似乎就是一輩子。


    蘇羽也分不清,是億分之一秒,還是億億分之一秒後,自己就會被齊塵拖入死亡的境地。


    雖然死亡隻是一種狀態,哪怕死亡後,職業麵板依然會綁定蘇羽。


    但是蘇羽並沒有齊塵這樣的本事,可以死了還出來搞事。


    他也沒有奪取五階邪神的神位,無法死後複活。


    死亡後無法思考,無法行動,有職業麵板又能有什麽用?


    “可惜了……”


    蘇羽心中微微歎息。


    這種歎息,就像大部分將死之人一樣,感歎生命太短,還有未競之事沒有做完,心中充滿遺憾。


    不過蘇羽心誌堅定,哪怕是將死之際,也很快將這種遺憾的情緒壓製。


    他試著向光耀帝皇祈禱求助,然而卻沒有迴應。


    蘇羽心中暗自搖頭,然後專心的迴憶過往。


    既然死亡不可避免,那麽就在死亡前的最後瞬間,將自己的人生仔細迴味一遍。


    反正現在的“走馬燈”狀態,一瞬間就是一輩子,思維被加速了億萬倍,算是白“賺”了一輩子的時間。


    “嘖嘖,我還真是做了不少的大事。”


    “有這樣的人生,算是已經不錯了,還有什麽遺憾的呢?”


    蘇羽一邊迴味,一邊讚歎。


    “等等,這是……”


    這時,蘇羽的意識突然一凝。


    而在這死亡前的瞬間,身邊的一切都變得黑白,凝固,似乎已經和蘇羽不在一個世界。


    意識中的記憶,卻變得無比的鮮活,但是,其中有一段記憶,卻是灰白暗塵,和其它的記憶格格不入。


    這立刻吸引了蘇羽的注意。


    那段記憶是……宋明在被齊塵“迴收”前,傳遞給蘇羽的一則信息。


    不過蘇羽並不知道這則信息的具體內容。


    因為這信息剛剛傳給蘇羽,就被蘇羽忘記了,或者說,被“死亡”了,變成了那種灰白暗沉的狀態。


    很明顯,這是齊塵做的。


    但現在,蘇羽在將死之際,迴憶過往,卻把這段死亡的記憶,翻了出來。


    蘇羽心中一振,立刻開始閱讀這一則信息。


    蘇羽哪怕將死之際,其實也沒有放棄自救,在他走馬燈迴憶過往時,“規則機械”依然在製造中。


    他迴憶過往,其實也是在自己記憶深處,尋找自救之法。


    但現在,終於找到了可能的有用的變數。


    這則“死亡”的信息是,宋明在消失前傳給蘇羽的,蘇羽還沒來得及閱讀,就被齊塵將這信息“殺死”。


    由此看來,這信息絕對很重要!


    “這是……有關‘悖論’的秘密!”


    那段信息並不複雜,蘇羽動念之間,就已經將其閱讀吸收。


    這信息,果然非常重要,正是宋明之前知道了“


    悖論”後,覺醒出來的新的救世之力信息,其中有“悖論”的秘密。


    按照宋明所說,“悖論”這東西,確實能夠完成不可能發生的事。


    不過這種力量,本質是一種“交換”。


    當利用“悖論”,完成了不可能之事。


    那相應的,就會有一件原本可以正常發生的事,變得不可能發生。


    宋明之前,利用“悖論”的力量,幫蘇羽在沒有冥想修煉的前提下,瞬間就將數神機械師滿級,這是一件本質不可能發生的事。


    於是宋明付出的代價,就是不可能以正常冥想修煉的方式,就職數神機械師,或者掌握類似的力量。


    也就是說,哪怕宋明擁有了數神機械師的職業信息,完美完成了儀式,就職成功,也無法通過冥想修煉,再提升一絲一毫的力量,會永遠停留在剛剛就職那一瞬間,等級永遠是1。


    如果他非要嚐試提升,那麽……會死!


    數神機械師這種力量本身,已經成為了悖論的一部分。


    就像經典的祖母悖論,一個人穿越迴過去,殺死自己的祖母,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如果非要去做,那死的會是他自己,他會被時空反噬而死。


    現在的數神機械師,也是如此。


    不僅僅如此,除了宋明自己,整個宇宙,無論任何人,就職數神機械師後再想提升,都變得不可能。


    好在宋明能力非常多,倒也不差這一個。


    而且他原本就不是正常人類,力量全靠覺醒,估計也不會冥想修煉。


    所以這種代價對宋明來說,基本等於沒有。


    頂多蘇羽以後,想要把數神機械師傳給別人,別人就職後無法提升罷了。


    但蘇羽肯定不會閑著沒事把自己的底牌力量泄漏,於是這種代價,對蘇羽來說,也基本等於沒有。


    看起來,“悖論”的力量,簡直是太過美好,一點代價都沒有?


    但蘇羽明白,這種力量其實極其危險。


    以自身的極小代價,換取了更強的力量,但代價其實是被宇宙承受了。


    每使用一次,宇宙中就會多出一個“不可能”。


    這種“不可能”如果變多了,整個宇宙豈不是寸步難行?


    鬼知道都有什麽“不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觸發,死的莫明其妙。


    就像現在,如果宇宙深處有其他人,天縱奇才,在沒有職業麵板的前提下,憑空開創出了數神機械師,完成了就職,然後想要冥想修煉提升,然後就因為觸發了“不可能”,莫明其妙的死了。


    這死的也太冤了。


    不過職業麵板弄出的新職業,能夠以四階之身擁有五階力量,其他人應該不太可能開創出來,倒也不用擔心。


    “而且,痛苦邪神也是利用悖論製造出來的,製造祂的代價,又是什麽?如果不小心觸發。”


    蘇羽心中有些冷然。


    之前和痛苦邪神接觸那麽久,沒有觸發相關的“不可能”,還真是幸事。


    不過痛苦邪神相關的“不可能”,等階極高,肯定也是五階層次,蘇羽之前沒有觸發,倒也正常。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蘇羽還是決定,以後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痛苦邪神的誕生,究竟導致了什麽樣的“不可能”。


    這些事,蘇羽準備以後再研究,現在關鍵還是,解決現在的危機,


    “那麽,我現在有兩份‘悖論’,可以用它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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