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如夢初醒,轉身便要迴後門白家,道:“不行,我要去告訴老爺!大小姐不能有事的……”


    “你瘋了!”幹瘦男子一聽著急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抱住婆子,“娘你醒醒好嗎,要是你去告訴了白老爺,我們還有活路嗎?難不成你想你兒子和你自己下半輩子在牢裏度過嗎?!”


    婆子也萬萬不想的,一時沒了主意,哭道:“那該怎麽辦?”


    幹瘦男子拖著婆子便走,道:“趁現在他們還沒發現,我們趕緊跑路吧,不然被發現就晚了!”


    白以念的馬車到了城門,城門處進出查得十分森嚴。卻因為馬車裏坐的是白家大小姐,守城的人自是認得她的,白以念說自己要著急出城一趟。官差也不敢阻攔她,便放了她離開。


    白以念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要去靈雲寺。萬一她爺爺知道了,找上靈雲寺,那她就有可能見不到薑慕了。


    可是任憑誰也沒注意到白家駕駛馬車的車夫有何異樣。當時白以念幾乎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馬車出城以後,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薑慕便也朝城門跑來。官差攔住了他的去路,自然也有人認出了他來,便問他要去何處。


    薑慕滿頭大汗地問:“白小姐是否出了城?”


    官差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啊,一炷香之前她才剛走。”


    薑慕當即道:“麻煩你去轉告白老爺,白小姐私自出城進山去了靈雲寺,恐有危險。”說罷趁著官差愣神的空當,便又邁開步子朝城外跑去了。


    官差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個官差走了過來,問:“薑先生這是要去何地?”


    “他沒說。”


    那問話的官差笑了一聲,道:“今個倒是奇,還能見薑先生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


    官差迴過神,道:“他讓我去轉告白老爺,說白小姐出城去靈雲寺了,可能會遇到危險。”


    問話的官差又嗤笑一聲道:“這城外山裏,再怎麽危險,有城裏這麽多小姐麵對未知的采花賊那麽危險麽?況且這城門就你我兩個,人手本就不夠,其他人都去各處值守巡街了,你要是去傳話,留我一個人在這裏怎麽守得過來,可能采花賊正會瞅準時機趁著這時溜出城去,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那官差想想,覺得也是。白小姐是進山去寺廟裏,身邊又有車夫跟著,況且還跟去了一個薑先生,能遇到什麽危險?


    問話的官差便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白小姐這一去靈雲寺可能隻是去燒個香,說不定下午就迴來了。別家小姐都嚇得不敢出門,就她還天不怕地不怕到處亂跑。”這不是給大家的工作增添麻煩麽。


    平時白以念在城裏胡亂救濟乞丐,做的那些任性事兒,官差們心裏多少都是有些怨言的。對她的印象大致就是——淨給人添亂。


    當然誰也沒想到,她有可能真的會遇到危險。


    官差便不再去理會這件事,專心值守城門,繼續嚴格審查來往行人。漸漸就把這事兒給忘在腦後了。


    在路上,薑慕所有的力氣都留給了他的身體,他費盡力氣、一往無前地跑。他知道他跑不過白以念的馬車,但是他隻要能快一點點,興許白以念就能少一點點危險。


    他的腦子也在飛快地轉,到底是誰要把她騙到寺廟裏去?這些日城裏采花賊一事鬧得沸沸揚揚,薑慕不是沒有往這方麵想,隻是他恐懼自己想得這麽複雜。


    但願,劫走白以念的人不是采花賊。


    這是他出了城門以後,才後知後覺地這麽想的。在告知官差讓官差去傳話時,他還不是很確定,若是胡亂揣測騙走白以念的人的身份,不僅可能對城裏造成影響,官差們若是都去靈雲寺捉拿采花賊,倘若那不是采花賊,那麽真的采花賊則有可能在這期間或逃跑或再次作案。如果事情宣揚了出去,就更加對白以念的名聲不利了。


    所以他隻讓官差去傳話告知白以念的去向,並沒有說白以念是因何事有危險。隻是他沒想到,官差們並不會像他緊張白以念那樣去緊張,甚至連去向白老爺傳個話的功夫都沒有。


    他隻盼望著,那惡人不是采花賊,白老爺也會盡快知道白以念的去向而派人來救援。


    馬車到了靈雲寺山前,麵前是長長的一段階梯山路。白以念下了車,站在階梯前往上看,這段路馬車上不去的,唯有她提著裙子一步步登行。往來香客們皆是如此,以彰顯對神靈佛祖的誠意。


    隻是近來,靈雲寺一個香客都沒有。偌長的石階,就隻有白以念一個人,她焦急而匆忙地往上走著。


    出來得著急,白以念沒有帶丫鬟,也恐自己帶了丫鬟而讓爺爺給發現了,便讓自己的丫鬟留守在院子裏,做出她還在房中的假象。


    此刻天空呈微微的天青色,一場煙雨從灰茫茫的天際一直下過來。好在長階兩邊都是蔥鬱的茂林樹木,雨點一時難以滲透進來,白以念也就沒怎麽被打濕。漸漸有頑強的雨點終於滲透樹葉落在了地上,她迴首看去,見身後的台階都已經濕的差不多了。


    白以念進了寺廟,寺廟裏的幾個和尚正在焚香齋戒,也頗是清閑的樣子。見得白以念來,連忙把她迎進了殿中。時值半下午,她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和尚師傅便去給她準備齋飯。


    師傅因著白以念去佛堂上香,白以念幾乎等不及,抓住師傅的袖袍便著急地問:“薑先生在這裏嗎?”


    師傅迴頭,見白以念眼神熱切,便合著手道:“施主,寺廟裏隻有女施主一個人,並未有其他香客。”


    白以念眼神黯了黯,鬆開了手,道:“哦,這樣啊。”轉瞬她又強打起精神來,笑笑道,“沒關係,橫豎我在這個地方等著他。許是大雨止步,他反落在了我後麵,晚些他一定會到的。”既然來都來了,便先和師傅一起去佛堂上香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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