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之內,隨著時間的流逝,傷亡越來越大,再加上段柔兒有心挑撥,本來被幻陣分割的眾人,漸漸匯聚成人數不等的戰團。


    陳守讓和方漢州一起,莫名其妙的也被卷入了這場混戰,他們甚至沒來得及思考怎麽迴事,便被殺紅了眼的修士們拉入戰場。


    “這些人怎麽迴事,連魔傀的影子都沒見到,在這裏打什麽打?”陳守讓應付著周圍的攻擊,眉頭微皺。


    方漢州跟在他身邊卻沒有出手,目光掃過周圍,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冷笑道:“好一個**宮,為了讓這些人自相殘殺,挑起紛爭,連惑心散這種東西都用上了!”


    “惑心散?”陳守讓微微一愣,雖然沒有聽說過,可單從這個名字,就已經能大致猜出一些東西。


    “一種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毒粉,算是**宮的秘製毒藥,配合上她們的幻術,可以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溺死在溫柔鄉裏。”方漢州冷笑連連,“這種毒通常被用來對付男人,想不到還能和幻陣結合,**宮還真是越來越會玩兒了。”


    “怪不得!”陳守讓恍然大悟,在陣法和毒藥的雙重迷幻下,讓這些修士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景象,此刻怕是已經忘了原本的目的,沉陷在仇恨中無法自拔。


    既然摸清了**宮的想法,自然不能再按照對方的意願走下去。


    “你能感應到那具魔傀的位置?”陳守讓臉上突然一愣,就在剛才,雷翼魔傀突然告訴他這個消息。


    “如果它一直隱藏自己的氣息,我雖然能感應到它就在附近,卻沒辦法確定它的具體位置。但是剛才它的氣息突然泄露了,所以我才能感應到,但我不確定是不是陷阱。”雷翼魔傀的聲音在心中響起。


    陳守讓目光微閃,沉吟片刻後,朝著雷翼魔傀所說的方向看去,和周圍的環境並沒有什麽不同。


    “怎麽了?”方漢州見他想要改變方向,感覺有些奇怪。


    “魔傀之間可以互相感應。”


    陳守讓說完這句話,方漢州瞬間就理解了,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兩人強行殺出一條血路,從混戰中脫身出來。


    “他們發現我的位置了。”流蘇魔傀的觸手早已遍布整座陣法,陳守讓剛有所動作,它立刻就察覺到了。


    段柔兒微微蹙眉,算了算時間,剩下的已經不足半個時辰。


    目光掃過周圍,除了陳守讓以及幾名真正的高手外,其他門派的弟子大多都殺紅了眼。此時就算沒有惑心散和幻陣引導,這些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下來,而且她也需要時間處理掉陣法內殘留的惑心散,以免被人發現。


    至於被那些修士吸入體內的毒藥,半個時辰過後便不會再被人察覺,到時候就算他們懷疑,也隻會以為是**宮的幻陣太厲害,沒人會想到惑心散上去。


    畢竟在外人的印象裏,惑心散隻是普通的助興藥品,對於它的真正藥效並不了解。


    “可以收網了。”段柔兒對流蘇魔傀點點頭,幾個不同的方向中,無數細絲憑空浮現,仿佛一閃而過的刀刃,將幾名早就被挑選出來的修士暗殺。


    突如其來的襲擊,令本就混亂的戰場被徹底攪亂,不同的法力碰撞在一起,各種攻擊狂轟亂炸,幻陣之內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半個時辰後,幻陣按時消失,陣法內的景物一晃,重新變成了本來模樣。


    正在打鬥的修士們一愣,有的人反應過來,想要停手,可對手卻殺紅了眼,隻能被迫應戰。


    此時所有人都看到的陣法內的景象,隻能用血腥和慘烈來形容,殘肢斷退滿地,血流成河,還活著的修士也大多身上有傷。


    “怎麽打成了這個樣子?”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好像莫名其妙就打起來了。”有人這才漸漸迴過神,意識到事情的詭異。


    “魔傀呢,被誰搶去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陳守讓根據雷翼魔傀的提示,轉頭朝側後方看去,一個身穿黑白道袍的女人映入眼簾。


    看到這個人的瞬間,陳守讓先是感覺有些眼熟,等他意識到此人究竟是誰後,瞳孔驟然一縮。


    “怎麽會是她?”陳守讓看著那個和梁禹熙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修,心中滿是駭然,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認錯人了。


    “應該隻是長得相似吧?不可能是她……”


    就在陳守讓心中猶疑不定時,那個疑似梁禹熙的女人突然抬起頭,四目相對時,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異樣。


    梁禹熙微微一笑,朝他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指環手鏈,五個指環之間有絲線相連,垂落時隨著動作搖擺,猶如流蘇。


    其他人沒有見過流蘇魔傀的本體,所以還沒意識到什麽,陳守讓得到雷翼魔傀的提醒,瞬間就明白了流蘇魔傀最終竟落在了這個女人手裏。


    “真的是她?”陳守讓驚疑不定,且不論梁禹熙的資質如何,單單以她的年紀,按理說此生都不可能踏入修行之路,可眼前這個人實在和她太像了。而且從她剛才的眼神和動作,似乎也都在證明,她就是陳守讓那個女皇前妻。


    “在她手上?”方漢州注意到他的目光,身體已經微微前傾,似乎打算出手搶奪了。


    “等等!”陳守讓急忙攔住他,“先不要動手,以免打草驚蛇。”


    方漢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對這種解釋並不是很滿意,但還是停下了動作。


    陳守讓微微低下頭,掩飾臉上的表情,從剛才短暫的對視中,他感覺那個女人十有**就是梁禹熙。隻是她怎麽會成為陰陽宮的弟子?而且以她的情況,怎麽可能修煉得這麽快?


    這才過去多久,她就從一個俗世女皇,成為了陰陽宮的元嬰高手,如今還獲得了流蘇魔傀?這件事情已經不能用不正常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如果這個人真是梁禹熙,那麽她的修煉速度簡直比陳守讓還誇張。


    孫玲瓏目光掃過戰場,看到眼前血流成河的畫麵,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她已經察覺到外麵各派修士激動的情緒。能夠來此參賽的都是各個門派的精英,如今莫名其妙死了這麽多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孫玲瓏不會讓這把火再燒到**宮身上,直接打開陣法朗聲說道:“恭喜陰陽宮喜得魔傀,此事到此結束。**宮另有要事,就不挽留各位了,請便吧。”


    眾人聞言一愣,魔傀被陰陽宮的人拿去了?


    不等他們尋找陰陽宮的弟子在哪裏,梁禹熙已經化作一道流光,朝著自己門派中前來接應的人飛去。


    “攔住她!”


    前來接應的陰陽宮修士,也沒料到梁禹熙竟然真的能搶到魔傀,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一群人護著梁禹熙迅速逃離。


    隨著陰陽宮的遠走,聚在**宮門前的修士轉眼散了大半,隻剩下那些死了人的門派守在原地不走,要找**宮討要說法。


    孫玲瓏冷笑一聲,大部分門派都被調離了,剩下的基本都是些小門派,成不了氣候,也威脅不到**宮,於是轉眼就翻臉了,“他們為了爭奪魔傀而死,關我**宮何事?若是再賴在這裏不走,可就別怪我**宮待客無禮了。”


    說罷微微偏頭,嚴君策閃身而出,冷冽的眼神掃過四周,充滿警告的意味。


    段柔兒雖然殺了不少人,但基本都是些小門派的弟子,真正頂尖的高手她不敢動,也不好動。唯一的意外也隻有許晉南一個,而且說起來跟她的關係也不大,她隻是負責引路,行兇的可是屍魔宗的人。


    孫玲瓏本來一直很淡定,可當無極魔宗的人找上門討要說法的時候,她才知道許晉南竟然死了。


    她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便是不可能,即便當她看到許晉南的屍體,依舊感覺其中有詐。她懷疑有人故意想害她,很有可能就是許晉南身後的那個人。


    “師父,這是個意外……”段柔兒此時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將幻陣中發生的事情告之。


    “屍魔宗的人?”孫玲瓏臉色陰沉,即便段柔兒再三確認無誤,她心中卻仍有懷疑。


    許晉南乃是無極魔宗最有可能踏入化神期的修士,不說什麽化神之下第一人,起碼也是元嬰修士中最頂尖的高手之一。這樣的人物,怎麽可能死在這裏,而且殺死他的還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


    “屍毒!”就在孫玲瓏考慮該怎麽善後時,無極魔宗的人卻已經發現了線索,許晉南的屍體已經開始發青腐爛,血肉漸漸化成膿水,白森森的骨頭上長出斑駁的綠色屍斑。


    孫玲瓏見狀鬆了口氣,沒想到屍魔宗的人竟然留下了證據,這下倒是不用她再操心了。


    “屍魔宗的人呢?”無極魔宗的另一名長老臉色陰沉,禿鷲似的目光朝四周掃去,卻沒能看到陳守讓等人的身影。uu看書.uukanshu.m


    “長老,我看到他們往那邊走了。”身邊一名弟子指著一個方向,弱弱說道。


    “追!”那名長老低喝一聲,帶人追了上去。


    眼看著無極魔宗的人都走了,剩下一些小門派的人麵麵相覷之後,最終也灰溜溜的離開了。


    **宮雖然和無極魔宗比不了,但是想滅他們這些小門派還是不成問題的,無極魔宗一走,他們可沒有膽量繼續在憐香城內放肆。


    “沒事了?”嚴君策走迴孫玲瓏身邊,聲音溫柔的問道。


    孫玲瓏卻搖搖頭,“哪有這麽簡單,雖然暫時沒人發現不妥,但這件事注定瞞不住太久。何況許晉南竟然死了,無極魔宗的那個衛雲初,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你懷疑許晉南說的那個人就是衛雲初?”嚴君策看了她一眼,問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一點兒小事而已,諒他也翻不起什麽浪來。”孫玲瓏故作輕鬆的說道,眼底卻纏繞著一絲散不去的愁意。


    嚴君策沉默片刻,突然握住她的柔夷,聲音低沉而深情,“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孫玲瓏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卻不動神色的將手抽了出來。


    段柔兒急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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