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靈獸袋中不斷爬出來的紅色螞蟻,皇後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渾身止不住的打著哆嗦,卻還在強撐著最後的尊嚴,不肯屈服。


    “怎麽,不信?”陳守讓瞥了這女人一眼,倒是有些驚訝,本來他以為嚇唬一下,這女人就會乖乖就範,沒想到她還能死撐。


    這些食人蟻是分別前他問白溯溪討要的,這些小東西沒什麽攻擊力,是白溯溪身上所剩不多的幾種低級靈蟲,幹脆全都給了他,並告訴了他使用方法。


    袋口輕輕一抖,紅螞蟻盡數抖落在皇後身上,陳守讓早已用法力挑撥起這些小家夥的兇性,一聞到皇後身上的活人氣息,頓時發瘋了一樣張開鉗子似的小嘴咬去。


    “啊……啊……”


    一盞茶的時間不到,皇後身上就再也找不到一塊兒好皮肉,被螞蟻咬得坑坑窪窪,有些甚至開始往她肉裏鑽去。


    “停……快停下……求求你停下……我磕頭賠罪!我都聽你的!”


    皇後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可怕的痛苦,疼得滿地打滾,試圖甩脫這些可怕的螞蟻。可這些小家夥死死咬住,豈是一個凡人能輕易掙脫的?就算被甩掉了,立馬又紅著眼睛撲上去大快朵頤。


    陳守讓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在皇後的再三求饒中,這才緩緩走過去將螞蟻收起。


    此時的皇後看起來已經不像個活人,身上到處都是被螞蟻咬出的傷口,傷口內的血肉被蟻酸腐蝕,看起來既惡心又嚇人。


    “自己爬過去謝罪。”陳守讓冷冷看著她,指了指凸起的墳包。


    皇後打了個激靈看向他,往日的雍容華貴早已看不見蹤影,眼中隻剩無盡的恐懼。此刻在她眼裏,陳守讓根本就不是個人,他是來自地獄的惡鬼,他是來複仇的!


    經曆了食人蟻的折磨,皇後的精神已徹底崩潰,不敢再有絲毫忤逆,真的從地上爬了過去。傷口摩擦在地麵,她也隻能忍著疼痛,在地上拖拉出一道血痕,慢慢爬到墳前。


    “對……對不起……我……我錯了……”皇後的身體哆哆嗦嗦,雙手來迴搓著,腦子裏一片漿糊,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話,停不下來的眼淚不知道是因為痛苦,還是因為其他。


    陳守讓皺了皺眉,感覺不夠誠懇,但轉念一想,這女人可能誠懇認錯嗎?如今被嚇成這樣,估計也說不出什麽他想聽的話。


    “娘,您看到了嗎?她跟認錯了,你願意原諒她嗎?”陳守讓對著墳包說道。


    皇後一聽這話,急忙用力磕頭,“原諒我,求求你們原諒我……我真的不想死……”


    陳守讓抬頭看了看天色,正值午時,倒也沒急著動手殺她,淡淡說道:“從現在開始,跪在這裏贖罪。我不會殺你,你究竟該不該死,我說了不算。”


    皇後驚恐的臉上浮現一絲疑惑,什麽叫你說了不算?那誰說了才算?


    但她又不敢問,能活著比什麽都強,當即拚命點頭,跪在墳前一動不敢動。


    半個時辰後,遠處漸漸傳來戰甲摩擦的嘩啦聲,幾名修士從空中飛來,看到院子裏模樣淒慘的皇後,臉色微微一變。


    禁軍將院子團團包圍,可沒有接到命令前,無人敢踏入半步。幾名修士落在周圍房頂上,神色各異的看著跪在院子裏的女人,以及站在她身旁的那個男人。


    “這位道友,在下皇宮禁軍統領,孔燁,不知道友如何稱唿?”


    幾名修士相視一眼後,一名身穿紫袍的修士無奈的走出來交流。沒辦法,誰讓他是大師兄,在場數他金丹中期的修為最高。


    對於孔燁的客氣,甚至顯得有些忌憚的樣子,其他修士心中不解,不明白他為何會怕一個修為比他低的人。


    孔燁暗自腹誹,你們這些家夥是沒見過葉師妹的死相,若她真是死在眼前這人手上,恐怕就算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一定是此人對手。


    陳守讓目光掃過四周,眉頭微微皺起,難道這個孔燁就是陳國皇室背後的靠山?金丹中期的修為,似乎不太像。


    “你就是坐鎮陳國皇室的人?哪個門派的?”陳守讓負手而立,淡淡問道。


    孔燁目光一閃,笑道:“在下無門無派,和這幾位朋友一樣,都是散修,在這皇宮裏討個閑職,發點兒小財罷了。”


    “是嗎?”陳守讓表情不變,心中卻冷笑連連,真當他這麽好糊弄?


    “堂堂金丹修士,何時墮落到這等地步了?”


    孔燁臉色微變,隨即恢複如常,揭過不提,笑道:“不知道友闖入皇宮,所為何事?”


    “報仇。”


    “報仇?”孔燁目光掃過地上的皇後,心思快速轉動。可他怎麽都想不通,這一國皇後,怎麽會招惹到一個金丹高手身上。不對,此人的修為絕對不止金丹初期那麽簡單,他肯定還隱藏了實力。


    孔燁心中殺機翻湧,卻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不是此人對手,看樣子隻能請師父他老人家來定奪了。可是如今師父正值關鍵時刻,恐怕不能及時出手,必須先想辦法穩住此人。


    “嗬嗬,這賤人惹惱了道友,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道友理當教訓……不過我等仙家高人,何必親自和一介凡俗計較,殺她豈不髒了自己的手?相逢即是有緣,道友不妨隨我移步別處交流一二,若真是這賤人無眼,不勞道友動手,孔某願替道友解決了這賤人。”


    聽到這話,不僅和孔燁同來的修士感到驚訝,就連陳守讓都麵色古怪的看著他。這人怕不是有病吧,他都殺上門來了,還能這樣笑臉相迎?


    要麽是腦子有問題,要麽就是心思深沉之輩,指不定布下什麽陷阱在等著他。


    “不必了,我就在這裏,你要是做不了主,那就去找能做主的人來。”陳守讓走到簷下,取出一張搖椅,旁若無人的躺了下去。對於外麵的千軍萬馬,以及房頂各處的修士,統統視而不見。


    孔燁臉上笑容漸漸僵硬,可摸不清此人的底細,葉師妹的死狀又曆曆在目,他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道友稍等,孔某去去就來。”孔燁一轉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陰沉得嚇人。


    遠離這這座小院後,孔燁冷漠的目光一掃,正打算詢問的幾名師弟臉色微變,看出他心情不好,到了嘴邊的話又憋了迴去。


    他們想不明白,以大師兄的修為,為何會如此忌憚剛才那人,甚至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孔燁邊走邊道:“此人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怕是來者不善……七師弟,等下你去找宮裏的人查查那座院子,問問那個皇後怎麽招惹上這麽一個煞星。三師弟,你去將此事稟明師尊,請他老人家來定奪……算了,我親自去吧。”


    身後的幾名師弟年紀各不相同,大的有三十多歲,小的隻有**歲模樣,修為也是從練氣期到築基期不等。至於金丹期以上的,隻有孔燁和那位葉師妹,如今隻剩他一人。


    地宮之中,孔燁將事情稟明,安靜的束手在一旁,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


    老者靜靜盤坐著,抬頭看了大鼎一眼,昏黃的老眼眯起,似乎正在考慮什麽。


    “若真能徒手毀掉法寶,你不跟他交手是對的。你們師兄弟幾個,數你心思最縝密……嗯,先穩住他吧,實在不行就由他去鬧。反正過了今晚,煉成了這一爐嬰血丹,咱們也該離開這地方了。”


    “是。”孔燁恭敬應下,臨走之際,猶豫著略微提了一嘴,“那葉師妹的仇……”


    老者淡淡道:“放心,他跑不了,這皇城內大陣已經開啟,就算他真是元嬰修士,一時半刻也別想出去。”


    “弟子告退。”孔燁點點頭,腳步輕輕退了出去,直到走出地道,才徹底鬆了口氣。


    迴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目光猶豫著閃動半天,最終還是不甘的歎了口氣。他雖然眼饞那嬰血丹,可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穩妥起見,還是打消了心裏的念頭。


    心裏對老家夥罵罵咧咧,臉上卻沒什麽表情,孔燁穿過長長的迴廊,來到一片花園中,耳邊傳來鶯鶯燕燕的嬌笑聲。


    “孔大人,您怎麽來了,陛下正在……唉,孔大人留步,等……啊!”


    一名老太監正要攔住孔燁,被他不耐煩的瞪了一眼,瞬間吐血倒地,捂著胸口半天站不起來,表情猶如見鬼一般。


    在假山後的涼亭裏,孔燁見到了陳國的皇帝陛下,此刻正和一群衣衫不整的妃子摟摟抱抱。似乎剛喝了些酒,臉上紅光滿麵,眼睛卻因放縱過度而浮腫著,被擠得隻剩下一條縫。


    突然出現陌生男人,一眾佳麗尖叫著急忙遮掩,皇帝臉上閃過一絲不滿。


    當他看清來人是誰,這才再次露出笑容,熱情的招唿道:“原來是孔仙師啊,來來來,嚐嚐這新上貢的葡萄美酒,味道很不錯的!”


    孔燁眉頭緊皺,冷冷的看著皇帝,u看書 .uukanshom 心中充滿厭惡。若不是他師父決定在這裏煉丹,就這位皇帝陛下的德行,陳國早就亡了。


    “不必了,我來找陛下是想問些事情。”


    ……


    荒涼破敗的冷宮中,閉著眼睛假寐的陳守讓突然睜開眼,看向院子裏縮成一團的女人。


    夜幕早已降臨,溫度降下後有些冷,皇後身上隻穿著單薄的紗衣,許多地方已經被劃破,露出大片略顯鬆弛的雪白肌膚。


    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陳守讓緩緩走到院子中,掃了一眼周圍,兩名築基修士還在盯著這裏。他也沒放在心上,這些修士背後的人到現在都沒露麵,要麽是不想輕易跟他交惡,要麽就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不過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能夠相安無事的解決此事,對他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他此行隻為報仇,從沒想過趕盡殺絕。


    “求……求你……我不想死……求求你……”


    見他走了過來,縮倒在地上的皇後急忙掙紮著爬起,跪著不敢起來。她的嘴唇在白天被曬得幹枯裂開,身上卻不停打著哆嗦,不知是凍得還是嚇得。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你該不該死,我說了不算……就讓這些被你害死的冤魂來決定你的死活吧。”


    陳守讓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杆黑旗,濃黑如墨,旗麵正中間繡著一個血紅的“陰”字。


    此旗一出,院子裏頓時陰風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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