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季懷空身上強大的氣息,陳守讓臉色微沉,心中暗暗焦急。


    如果隻有一個假嬰期修士,他還能勉強應對一下,可一下來兩個,這就有些麻煩了。更何況季懷空和尋常修士不同,所修功法剛好克製他,像條滑不溜手的泥鰍一樣,委實難纏。


    “假嬰修士……”小胖子臉色微白,眼神漸漸凝重。


    白衣女子眼神微凝,顯然也沒料到會有其他假嬰修士到來。


    “我說話算話,隻要你把寶物交出來,我可以保你安然離開此地。”季懷空見他猶豫,直接加大了籌碼。


    “哼,好大的口氣!”


    一個小山般的身影落了下來,整個山頂微微震顫,洪少柔斜睨他一眼,大步走了過來。在他肩膀上,郭寶柔擺弄著手中的一束花草,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微笑。


    “小黃,還不快過來?”郭寶柔看向黃門極,聲音中透著一絲慵懶。


    “我說過,不要叫我小黃!”黃門極臉色一沉,咬著牙低吼道。


    “那叫你小門,或者小極?你挑一個喜歡的。”郭寶柔依舊笑著,手中的花瓣和草籽一片一片落下,隨風飄散到山頂。


    黃門極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不想再跟這瘋女人說話,他對此人的討厭程度,還在洪少柔之上。


    最後一片花瓣落下,見黃門極還是不為所動,郭寶柔臉上笑容依舊,眼神卻漸漸變得冷冽。


    “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別忘了你是地靈宗的弟子。還是說,你打算背叛師門,拜入無相宗?”


    聽到這話,黃門極臉色一變,怒聲道:“郭寶柔,你胡說八道什麽?”


    季懷空靜靜看著這一幕,不知道這三人在打什麽主意。黃門極的心思他倒是能猜到一些,無非是看上了林文清,可郭寶柔為何非要拉攏他過去呢?僅僅因為他們是同門嗎?似乎不太像。


    “季兄……”黃門極眼神糾結,看向季懷空,猶豫著不知怎麽開口。畢竟他之前已經答應過,此行會和無相宗的人一起。


    有鬥笠和黑紗遮擋,眾人看不到季懷空臉上的表情,隻聽到他的聲音很平靜,“黃道友非我無相宗弟子,請自便。”


    黃門極這才臉色好看一些,朝他歉意的拱了拱手,依依不舍的看了看那道婀娜倩影,低聲說了句“抱歉”,轉過身臉色陰沉,朝郭寶柔和洪少柔走去。


    “擺這臉色給誰看呢?若不是因為修煉的功法,你還真以為非你不可?”郭寶柔臉上笑吟吟的,隻是說出的話,卻惹得黃門極怒目看來,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郭寶柔輕笑著搖搖頭,沒再故意激怒他,拍了拍洪少柔,“小柔,等下記得跟上。”


    洪少柔點點頭,掃了黃門極一眼,其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哼!”黃門極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這下可有些麻煩了。”陳守讓目光掃過周圍,一副為難的樣子,“寶物隻有一件,可大家又都想要,這東西也沒辦法平分。不如……”


    他看看白衣女子,又看向季懷空,接著目光又掃過地靈宗的三人,“不如幾位先打一場,誰贏了我就把寶物給誰?”


    白衣女子冷冷看著他,季懷空更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倒是洪少柔冷哼一聲,甕聲甕氣道:“你倒是打的好主意,當我們是傻子不成?識相點兒趕緊把寶物交出來,這裏就沒你的事兒,否則今天誰也保不了你!”


    說著目光掃了季懷空一眼,擺明了在針對他剛才的話。


    “不是我不願意交出來,隻不過我該給誰呢?”陳守讓手掌一翻,雷翼魔傀出現在手中,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看到他手中的魔傀,幾人眼睛同時一亮,後來的人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麽寶物,但無論從品相還是氣息來看,絕對是難得一見的重寶。


    眼前白影一閃,白衣女子搶先衝了過來,眼看著就要奪走魔傀,一道黑影不甘示弱的追了上來。如果說白衣女子是一柄寒意逼人的冰劍,那麽季懷空則像是一團陰魂不散的幽靈,輕飄飄的仿佛沒有重量和形狀一般。


    察覺到身後逼來的詭異氣息,白衣女子臉色微變,不敢再強行去拿魔傀,轉身朝身後一掌拍去。


    雙方剛一接觸,白衣女子瞳孔驟然一縮,心中暗自震驚。早就聽說過無相宗的功法詭異,卻一直不曾見識過,今天和季懷空交手,她才意識到這種詭異在什麽地方。


    雙方明明是正麵交手,她卻根本傷不到對方,而對方的法力卻能對她造成極大的困擾。


    但白衣女子畢竟身經百戰,迅速就做出反應,借著反震之力拉開距離,揮手一指,飛劍顫鳴飛出。


    陳守讓摩挲著手裏的魔傀,看著交戰的雙方,目光閃爍不定。魔傀這麽珍貴的寶物,他自然不舍得交出去,可這東西現在有些燙手,不交又可能會有危險。


    就在他猶豫之際,山頂上的雜草突然瘋長起來,本來柔柔弱弱的草葉,迅速生長成強壯有力的藤曼,然後衝天而起,仿佛要編製成一間木屋,將山頂上的空間漸漸籠罩起來。


    與此同時,陳守讓腳下也有青草破土而出,順著他的雙腿蔓延而上,幾條嫩枝分叉出來,仿佛靈活的手臂,朝他手中的魔傀卷了過去。


    “這是什麽東西?”陳守讓驚訝的看著突然瘋長的植物,目光一掃,看到那名來自地靈宗的女子,正在默默施法。


    她身上散發出淡淡的綠光,法力不斷從體內擴散,卻並無任何殺傷威力,而是將周圍的植物喚醒,並促進其瘋狂生長。


    轉眼間,原本看不到多少綠色的山頂,已經快要被植物包圍。而且這些植物和尋常植物不同,因為參雜了法力的緣故,其堅韌程度遠在尋常植物之上。


    陳守讓用力一抬腳,生生將兩株藤曼連根帶起,可即便離開了土地,這些藤曼竟然還在生長。


    驚訝於這些植物的生命力,陳守讓試了試,以他的力氣竟然也無法輕易扯斷,隻能取出飛劍,將身上的藤曼斬下。


    這些植物雖然擋不住飛劍的鋒利,但它們的生命力太可怕了,即便被斬斷成兩三節,隻要還在那名女子的法力影響範圍內,便不會輕易死去。


    “想不到地靈宗也出了個高手。”黃衣女子臉色微微凝重,看向正在和季懷空交手的白衣女子,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白衣女子和季懷空都是戰鬥經驗豐富之人,一看周圍的架勢,瞬間反應過來,此刻他們最大的敵人不是對方,而是那個隻有金丹後期修為的地靈宗女子。


    地靈宗三人中,以黃門極金丹巔峰的修為最高,洪少柔和郭寶柔都是金丹後期。本來無論季懷空還是白衣女子,都未曾將這三人放在眼裏,可此刻看到周圍瘋長的植物,他們才意識到自己輕敵了。


    郭寶柔雖然修為平平,但這一手控製植物的手段卻著實了得。山頂之上本來並沒有多少植物,可在她的法力催動下,轉眼間竟生長出一片遮天蔽日的叢林。


    眼下看起來,這些植物似乎還沒有太大的殺傷力,可兩名假嬰修士心裏都清楚,如果任由郭寶柔施展下去,隻要她的法力足夠,到最後即便他們兩人,恐怕都不是此女的對手。


    兩名假嬰修士第一次交手,卻顯得十分默契,不需要言語和眼神交流,幾乎同時停了下來,看向正在施法的郭寶柔。


    至於陳守讓他們已經不擔心了,此時此刻,整個山頂都被植物籠罩在內,想偷偷溜走根本不可能。隻要他留在這裏,魔傀就丟不了,就看誰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季懷空取出一柄形狀古怪的飛劍,他的飛劍和尋常修士不同,劍身彎彎曲曲像蛇一樣,劍尖位置更是如同蛇信般分叉開,而且這還是一把軟劍。


    一條藤曼朝季懷空卷去,隻見他手中軟劍一抖,那把劍仿佛真的變成一條毒蛇,甚至比藤曼更加靈活。軟劍和藤曼纏繞在一起,隨著劍刃卷動,藤曼瞬間斷成好幾截。


    郭寶柔看到這一幕,卻並不在意,隻是冷笑了一聲,然後繼續催動周圍的植物瘋狂生長。


    無相宗裏有修士試圖用火將藤曼燒毀,一個接一個的火球術打出去,雖然將藤曼燒得“嗞嗞”響,可想要將其徹底焚毀也沒那麽容易。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意識到這些植物有多難纏,雖然還沒到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地步,但解決起來也沒想象中那麽容易。


    隨著植物越長越多,山頂之上徹底成了一座封閉的牢籠,裏麵可供活動的空間也越來越小。u看書 .ukashu


    季懷空和白衣女子對視一眼,沒有任何語言交流,隔著一層黑紗,甚至連眼神交流都沒有,可兩人卻仿佛讀懂了對方的意思,不約而同地朝郭寶柔衝了過去。


    擒賊先擒王,隻要解決掉郭寶柔,失去控製的植物不足為慮。


    “小柔。”對於他們的打算,郭寶柔豈會不明白,剛看到他們有動作,便從洪少柔的肩膀上跳了下來。


    強行催生如此多的植物,對她的消耗也不小,如花似玉的臉龐一片蒼白,匆匆服下幾顆恢複法力的丹藥。


    “嘿嘿,沒人可以傷害你!”洪少柔兩隻鐵拳碰撞了一下,身周法力震蕩,憑空生出大團水汽,轉眼間凝聚成一條栩栩如生的三頭水蛇,朝著兩名假嬰修士咬去。


    白衣女子目光一寒,纖手輕輕一點,磅礴寒氣湧動,剛剛成型的水蛇迅速凍結。隨著她腳尖輕點,嘩啦一聲碎成一地冰塊,金丹後期和假嬰修士的差距盡顯無疑。


    看到自己的法術被輕易破解,洪少柔臉色微變,兩隻大手一揮,大片水汽凝聚成水箭,鋪天蓋地的朝兩人射去。


    “找死!”季懷空仿佛一團飄忽不定的鬼霧,迎著漫天箭雨衝了過去。


    籠罩在黑袍下的身體,仿佛沒有固定形狀,每當水箭要射中他時,身體就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姿勢扭曲避開。


    親眼見識到自己和假嬰修士的差距,洪少柔臉色難看至極,眼看著季懷空已經殺了過來,他略一咬牙,就打算施展最強一擊。雖然會對身體有一定損害,但為了保護郭寶柔,他也顧不得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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