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大道行駛,道路兩旁的訓練場上投過來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教官一聲厲喝,訓練的士兵趕緊收迴目光站好,繼續操練。


    長發女子駕輕就熟,將車停在指揮作戰部樓下。


    老夫人從後座下來,拒絕了長發女子的攙扶,徑直走向門口站崗的哨兵。


    哨兵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皮膚比其他的士兵要白一些,看起來像是才入伍不久,他看著走向他的老太太,伸手攔下。


    “您好,請問您找誰?”能自由出入軍事管理區的,除了在這裏訓練的士兵和軍官外,還有軍官家屬。家屬可以出入生活區,這裏是辦公區,家屬未經許可,是不能進出 的。


    “找你們最高長官!”年輕女子上前,拿出證件。


    證件有些年頭了,紙張微微泛黃。照片還是黑白的,人像有些模糊,隻能隱約辨別是個短發美女。


    證件持有人,寫著萬嵐,職位是軍醫。


    新來的哨兵沒有見過這樣的證件,無法判斷。他看到的證件,都是名字和軍銜,寫著職位的證件,他還是第一次見。


    “最高長官?您是說舒帥?”剛才也來了一撥人找舒帥。


    “對,有問題嗎?”這個小同誌,看起來是新來的。


    在這處軍事管理區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軍醫萬嵐,任何時間,她想見誰,誰就必須在。


    “麻煩您在這裏稍候,我去請示一下。”他得罪了上官,從京都軍區調到這裏,成了一個看門的哨兵。


    長發女子不滿,被老太太阻止。


    “月影,我們等等。小同誌,你去匯報吧!”


    哨兵敬了個軍禮,請老太太在休息區坐下,安頓好,才上樓去了舒帥的辦公室。


    正準備敲門的手,還沒碰到門板,裏麵的人用力拉開門,看到門外的他,收迴想說的話,改為大力甩上了門。


    那不是剛才上來找舒帥的人嗎,怎麽怒氣衝衝的走了?


    他現在進去,會不會被遷怒?想起等在一樓大廳裏的老太太,他咬咬牙,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裏麵傳來老者洪亮的聲音,請他進去。


    “舒帥,門口有個老太太找您!”麵對軍部最高統帥,他打從心底尊敬。


    “老太太?”軍區哪裏來的老太太,還指名道姓找他?


    “對,她證件上的名字叫萬嵐,職位是軍醫。”也不知道那個證件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不是看老太太年紀大,他還真不敢擅離職守,上來找舒帥。


    “萬嵐!?”是他想的那個萬嵐嗎?


    “對,是萬嵐。”舒帥怎麽這樣激動?


    舒帥蒼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嘴唇蠕動,眼眶瞬間紅了。


    萬嵐來這裏找他,是終於原諒他了嗎?


    “人在哪?”還沒得到哨兵的迴答,舒帥已經打開門出去了。


    他這一問太多餘,哨兵既然來請示他,人肯定是被攔下了。


    樓下大廳裏設有休息區,萬嵐應該在那裏。


    哨兵來不及迴答統帥的問題,年近七十寶刀未老的舒帥,此時的速度,他一個身強體壯的哨兵未必比得上。


    大廳裏,萬嵐靠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閉目養神。她最近研究的新藥終於有了重大突破,人一鬆懈,疲憊感如潮水湧來。


    舒帥下樓,一眼就望見那個墨綠的身影。


    和五年前相比,頭發白了些,眼角的皺紋多了些。


    “阿嵐!”


    明明是低聲輕喃,閉目養神的萬嵐,像是聽見一般,睜開眼看向他這裏。


    “榮哥,好久不見!”


    一句好久不見,讓舒世榮這個軍部最高統帥,再次紅了眼。


    五年前,如果不是他指揮失誤,是不是他和阿嵐,不會心生芥蒂,失去聯絡這麽多年?


    他一次次拒絕迴京都,就是在這裏等,希望有一天,阿嵐可以原諒他,重新出現在他的世界裏。現在,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等待的時光有多麽漫長,多麽煎熬,隻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每年寒暑假,有丫頭陪他逗趣解悶,他估計,早就堅持不下去了吧。


    說起丫頭,馬上要寒假了,也不知道上了大學後,她還有沒有時間迴玥州。


    “榮哥是想站在這裏和我敘舊?”看到麵前這個一身綠色軍裝,精神矍鑠的老人,萬嵐的眼睛泛酸。


    將當年的意外遷怒於他,是她這一生,做過最任性的事情。


    如今事情塵埃落定,她也該為曾經的任性,鄭重向他道歉。


    “上樓,我們辦公室說!”大廳人來人往,確實不是一個好的敘舊場所。


    “月影,你在這裏等我!”


    長發女子點頭,目送萬嵐和舒世榮上樓。


    哨兵目睹了一切,呆若木雞。


    這老太太是誰,看舒帥的樣子,應該是老相識?


    他為何,總覺得這老太太有些麵熟,卻不記得,在哪裏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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