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心悠等到宿管開門,趁著早上進出的人多,溜了進去。


    沐清漪坐在陽台的秋千上,手捧一本名著,讀得津津有味。雲慕歌靠在床頭玩手機,微信消息聲響個不停。


    鳳心悠推門進來,兩人停下手裏的動作,一致看向她。


    “昨晚出什麽事了,半夜翻牆出去多危險,就不能等到早上嗎?”雲慕歌從床上下來,穿好鞋子。


    她的傷已經痊愈,一個星期的病假休完,今天要去上課了。


    “有點急事,不方便在電話裏說。你們快去上課吧,我今天上午沒課。”正好,她有時間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一二節也沒課。”沐清漪繼續看書,秋千緩緩晃動。


    “行,你們待著吧,我走了。唉,苦命的我啊!”為什麽同樣是大一,她的專業就排了那麽多課程呢?


    “趕緊去吧,快要遲到了!”離上課還有半個小時,跑得快還可以吃個早餐。


    雲慕歌頭發一甩,丟下一個哀怨的眼神,三步一迴頭地走了。


    室內歸於平靜。


    鳳心悠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想著時間還早,可以補會覺。下午是新聞學概論,聽說這門課的老師迴家待產,宋校長將替代她,直至休完產假返崗。


    論壇事件之後,宋校長明確表示要收她做關門弟子,被她委婉拒絕了。一來,她自己不是那種奉獻自己的人,做不到為傳媒事業貢獻餘生。二來,她不知道現在這種安逸的校園生活,她還可以享受多久。


    雖然她拒絕了,但是宋校長好像並不死心。除了在校園裏隔三差五的偶遇之外,有幾門課,不是在課堂上出現在講台,客串一下代課老師,就是在大教室裏,坐在她後麵,蹭課旁聽。


    她很無奈,漸漸不太重要的公共課程,她就去的少了。


    怎料,臨近退休的老頭,執著起來,連鳳心悠都沒轍。


    一周兩節的新聞學概論,大一最重要的專業課,老師休產假之後,變成了校長親自代課。


    她這是有多大的能力,讓堂堂一校之長,這樣另眼相看。


    還是搞不定羅子衿,隻能退而求其次,來忽悠她。可惜了,她不是那種為了教育事業貢獻一生的人。


    眼皮越來越沉,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沐清漪打開自己的櫃子,一盞七彩琉璃燈裝在精美的玉盒裏,色彩鮮豔,美不勝收。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燈,放在鳳心悠的床鋪下,舒窈的櫃子最上層。離鳳心悠的頭,僅隔著一層櫃子和床板。


    牽夢引藍光越來越深,瑩瑩藍光像深邃的寶石,閃閃發亮。


    睡夢中的鳳心悠,再次看見了一身金紅色婚服的龍臨淵。


    白色的靈堂,他一襲紅衣,半跪在地,蒼白的臉和發色融為一體,如雪山之巔常年不化的積雪,蒼涼冷寂。


    火光明滅,他時不時將紙錢丟進火盆,暖橙的光,照不亮他未來的路。


    “公子這是何苦?”一身縞素的謝微瀾,站在他身前,眼睛通紅,血絲遍布。


    “求個名正言順,死同寢。”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像是幹涸的沙漠,沒有一絲生機。


    “屬下也想追隨而去,奈何主子心願未了,不敢赴死。”紅塵劍落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有何心願?”聚少離多,相識多年,他從不曾聽聞她的心願。


    “平西境,戰朝堂,鬥外戚。求河清海晏,東臨一統。”郡主此生,活著的時候,南征北戰,死了,仍放心不下江山社稷。


    “河清海晏,東臨一統?”也罷,既然是她的心願,他身為人夫,自然要盡力去達成。


    “漫川關大戰前,郡主勸守將死守時,這樣說的。”可是,漫川關守住了,郡主卻沒了。


    “灼華的心願,為夫者必定完成。灼華的大仇,更加要報!紅塵,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若是為主子報仇,紅塵願為公子驅遣。”紅塵拱手彎腰,恭敬行禮。


    “合作期間,你換個名字吧。”紅塵是灼華的,他不能用。


    “謝微瀾,見過公子。”


    “很好。你先下去吧,我再陪陪她。”


    “公子,今天丞相府的婚宴,您真的不出席嗎?”還有一個新娘子,在等著他拜堂呢!


    “與我何幹?”他今日在這靈堂之上,帝後見證之下,已經娶妻。


    “穆家姑娘,何其無辜!”郡主生前,最是不喜殃及無辜。


    “怪隻怪,她不該生在穆家。”帝師穆家,丞相羅家,姻親故舊,親上加親。


    他的灼華保家衛國,落得如此下場,死不瞑目。他哪來的同情心,去關心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是不是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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