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原來困著我的紫禁城仿佛一夜之間就消失了。


    我的父皇,萬曆皇帝昨天將幾位皇子王府的具體地址確定了下來。


    我大明的皇子除太子以外長大後都是要去外地就藩的,所以興建王府實在沒有必要,成祖時在紫禁城之東皇城以裏一口氣修建了十座王府,號稱十王府,而王府前的路自然而然被百姓稱為王府大街了。


    十座王府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相當純潔的以為那就隨意吧,聯排四合院而已又隻是暫居,哪一座也無所謂。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


    朱老三,入住原裕王府。


    朱老五,入住原景王府。


    朱老六,入住原雍王府。


    朱老七,入住原潞王府。


    裕王是何人呀,那是我的爺爺上一任皇帝。


    我不得不感歎皇帝的煞費苦心,剛剛過幾天好日子的朱老大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態會崩掉的,赤果果的視他於無物啊。


    我超級鄙視皇帝這樣幼稚愚蠢的行為,你還暗示什麽啊,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想扶正朱老三。


    用時來運轉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再好不過了,那哥仨的王府年久失修,最近的一處也將近四十年無人入住了,而原潞王府才將將空了十年。


    以周老總管為首的齋心堂上下舉起雙手雙腳熱烈祝賀。


    潞王府好啊,房子不需要翻修路麵也整潔,裏邊家具廚具等生活用品齊全,可以拎包入住,而其他的王府......草比人都要高了。


    因為其他王府的主人早就作古而我的這個王府的原主人還活著的啊。


    周老總管偷偷的告訴我,皇祖母是極其寵愛潞王的,當初潞王被逼就藩時,皇帝慷慨的答應親弟弟隨時可以迴來見老太太,於是乎潞王留下了好多不便搬走的物件,而這麽多年老太太也一直幫著精心打理,咱們是占了大便宜的。


    後來的劇情我還是了解的,潞王每隔一段日子就會上疏求入京,老太太也曾時不時的念叨幾次,皇帝每次都表現出對弟弟的極度思念滿口答應下來,然後以內閣為首的大臣就會跳出來集體否決!


    這麽多年潞王是一次京城也沒有迴來過。


    我可憐的皇祖母近兩年終究是悟了,悟透了隔在母子間的那道屏障究竟是個啥玩意。


    正因為如此,皇祖母最終才將這座宅子便宜了我。


    我被恩準出宮去查看新家!


    十王府距離紫禁城很近,坐馬車兩刻鍾也就到了。


    我的新家門樓上的牌匾已經換了,金黃色三個大字‘瀛王府’


    王府南北長45丈,東西寬15丈,占地11畝,分前廳後廳,前廳為辦公區後廳為生活區,各有左右廂房。


    王府看起來隻有兩進,但前後廳加起來足有房30間,而這隻是核心區。若將各類值房庫房也算進來,則有房86間。


    我逛了一圈倍感滿意,這比我的齋心堂大太多了,前廳有小廣場可以搞體能,後廳有小園子可以種菜體驗生活,又有這麽多屋子可以塞人,這是極品的教育培訓基地啊。


    最重要的,我自由了!


    我終於可以滿京城啪啪亂逛不必請示,便是出京也隻需在宗人府報備一下而不用去求我那見一麵都難的爹了。


    周總管看看天色,他催著我迴宮。


    我搖著腦袋說,“好容易出來一次,這麽早迴去做什麽啊,不如出去耍一耍?”


    周老總管臉色立時垮掉,他為難的說,“皇爺爺的旨意隻說準許皇子們出宮看一看府邸,可沒說允許殿下出皇城啊。”


    “可也沒說不許啊!”


    我拉著周老總管袖子搖晃著說,“這進出宮的牌子是真的吧,我也沒聽說不許皇子進出皇城的規矩啊,再說我也不是亂跑,我就去咱的弘學館看看。


    這事你也知道啊,我養那幾個西洋僧人可不是白養的,總要給咱們幹活才好,楊家春我有點不放心。”


    周老總管還是搖頭,“不可呀,這車駕也不是親王儀製,又沒有錦衣衛士護著,老奴怎敢擅自帶殿下出皇城呢,這萬一......殿下就不要為難老奴了。”


    我眼珠子轉了轉,笑著說,“我雖然沒有,但五哥啥都有啊,我看他同咱們前後腳來的,你等等啊,我這就去問問。”


    也不等老頭子點頭,我拽著曹化淳一溜煙的就跑掉。


    十座王府雖說是獨立的院子,但都緊挨著,我家同朱老五家還共享著同一道院牆。


    跑出大門轉個彎就到了朱老五家。


    當我看到朱老五的時候,這廝正在唉聲歎氣。


    可以理解,他的院子太破了,雜草叢生碎磚爛瓦一片狼藉,上百個工匠正在工部官員監督下施工,塵土飛揚的。


    我就咯咯笑,“五哥,算算日子還有七日就是冊封大典,你這宅子好像不能按時完工啊。”


    朱老五看到我就瞪眼,“誰敢同你比啊,有皇祖母給你撐腰,朱老三都要讓你一頭,哥哥我日後就要靠你發財了。”


    “這什麽話,這什麽話,五哥你身為皇子張口發財閉口生意的,也不怕被人說嘴。”


    朱老五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原是怕的,但想到你都要跑到我前邊去就藩了,我還能怕麽?”


    這位也是如我一樣被逼自力更生的人啊,值得同情。


    我對朱老五躬身施禮,“五哥,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眼見咱們第一樁生意就要做成,弟弟我還想著日後同哥哥一起發財呢。


    再說你衝我發脾氣作甚啊,又不是我擋著你就藩,是朱老三呐,有本事你去罵他呀。”


    朱老五哼哼幾聲,“可不敢再同你做生意了,隻這一次就要坑死一個好賣家,還來?”


    我拉著朱老五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


    “五哥,我當下就有一門好生意要同你說,若是這門營生能成,咱哥倆將是宗室最靚的崽。”


    “你說這話奇奇怪怪的,就是能賺錢是吧,我聽聽先。”


    “哥哥以為父皇那個西洋小座鍾怎麽樣?”


    朱老五眼前一亮,“當然是好東西啊,怎的,你也有?”


    “沒有!”


    “那你說什麽啊。”


    我老神哉哉的說,“不過上貢座鍾的人在我手裏!”


    朱老五湊到我近前,“你是說那幾個西洋僧人?難道他們手裏還有存貨?”


    “應該是沒有的,不過五哥你有沒有想過這玩意是怎麽來的?若是我們也能做出來呢?”


    時間啊,人人都想看的更準確一些,這就是鍾表的魅力!但我看朱老五眼中的熊熊烈火,他想的絕對不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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