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指了一下兩人旁邊的空位,道:“迴來了。”


    安城知雖然看不見安莉雅,但他熟悉自己女兒的一切,他伸手觸摸著安莉雅的臉蛋。


    雖然摸不到,但薑茶的視覺可以看到,他的手角度精準地落在了女兒的臉上,顫抖著輕輕碰上去,像是在對待易碎品,動作十分溫柔,“小雅,小雅,爸爸的寶貝啊,你走了,爸爸怎麽辦啊?”


    周如芳也在哭,她起身繞過去,坐在了安莉雅的另一邊,就好像平常一樣,一家三口坐在一起。


    女兒在中間,父母在兩邊。


    如果不是已經陰陽相隔的話,這和他們平時的日常沒什麽兩樣。


    她伸手試圖觸摸安莉雅的手,雖然摸不到,但薑茶能看到她的手剛好落在安莉雅的手上。


    那是對女兒無比熟悉才能精準做出來的動作。


    “小雅,小雅是你嗎?能不能讓媽媽見見你啊?媽媽真的好想你,早知道就不讓你嫁人了,爸爸媽媽願意一輩子養著你啊。”


    一家三口哭成淚人了。


    男警看著哭得越來越厲害的兩個老人,忍不住挪動小碎步湊到女警跟前,用手擋住嘴巴,小聲道:“隊長,這是那種會跳大神的騙子吧?要不要阻止?”


    女警眉頭緊鎖,她隱約感覺薑茶不是在騙人。


    她身上沒有騙子的氣息。


    “先看看再說吧。”她的第六感告訴她,眼前的女孩並不簡單。


    而且,她看著她隱約也覺得有點眼熟,隻是想不起來在什麽地方見過。


    薑茶留足時間給安城知和周如芳平複心情。


    小黑從她衣兜裏冒頭露臉,露出圓乎乎的腦袋,長得頗有一股卡通漫畫風格的小黑蛇,吐著蛇信子,“嘶~嘶~”餓餓,飯飯。


    小黑的出現,嚇到了旁邊的男警,男警直接跳到了女警懷裏,尖叫起來,“啊啊啊隊長有蛇。”


    女警一臉淡定,在男警跳過來的時候,她雙手已經慣性伸出來,抱住了跳上來的男警,完美的公主抱,那男警雙手還纏住女警的脖子,瑟瑟發抖起來。


    謝榮安在旁邊看著,看到女警雙臂因為發力而突顯出來的肌肉線條,他默默後退了幾步。


    女英雄,惹不起。


    他怕對方一拳把自己送走。


    薑茶摸了摸小黑的腦袋,“忍忍吧。”


    她本來想問安城知能不能拿一個桌上的蘋果給小黑吃,但看他們還沉浸在巨大的悲傷裏,便不忍打攪。


    小黑蔫蔫地靠在薑茶手臂上,整條蛇身纏上去,腦袋枕在手背上,不仔細看的話,可能還會把它看成薑茶手臂上的紋身。


    謝榮安差不多能對小黑脫敏了,他小聲問薑茶:“小黑幹嘛了?”


    薑茶:“餓了。”


    謝榮安震驚臉,“它這麽小,消化能力這麽強嗎?出門的時候我們還在家裏吃早餐,它一共吃了十一個肉包子。”


    說實話,他都不知道這麽小一條蛇,到底把吃進去的包子藏在哪兒了,難道還會壓縮食物不成?


    薑茶:“小黑需要食物的能量療傷。”


    這個世界的靈氣太匱乏了,小黑隻能從食物上麵攝取能量。


    謝榮安:“它受傷了?”


    薑茶:“嗯。”


    謝榮安:“嚴重嗎?”


    薑茶用很平常的口吻道:“差點死了。”


    謝榮安:“……”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恐怖的話。


    謝榮安掏了掏口袋,拿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後,遞給小黑。


    小黑的豎瞳立馬亮了起來,蛇信子飛快伸出,卷走了謝榮安手上的棒棒糖,謝榮安的手指被小黑涼涼的蛇信子碰到的時候,他還是因為本能恐懼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黑一口吃掉了糖果。


    它把塑料小棍子都吞進去了。


    謝榮安小聲道:“那個不能吃。”


    小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準垃圾桶,“tu~”


    “啪。”塑料管精準吐進垃圾桶裏,但因為力度沒掌握好,從裏麵戳破了一個洞,露出了半截在外麵。


    謝榮安還有旁邊的男警,同時揉了揉眼睛。


    見鬼了。


    蛇會吃棒棒糖。


    垃圾桶爛了!!!


    小黑看到爛掉的垃圾桶,心虛地鑽迴到薑茶的口袋裏藏了起來。


    看不見小黑。


    就不是小黑幹的。


    女警這邊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搜救隊那邊打過來的,在薑茶說的地點附近找到了安莉雅的屍體,還有那輛失蹤的車。


    女警接完電話,一臉沉重地看著死者家屬。


    雖然早有預料,但消息確認的那一刻,還是讓人覺得心情沉重起來。


    一條鮮活的生命消失,讓一個原本幸福的家變得破碎。


    安城知擦掉眼淚,看向女警,道:“警官,是我家小雅有消息了嗎?”


    女警表情沉重地點下頭,“對不起,找到的了死者的遺體和失蹤車輛。”


    安城知有了前麵的鋪墊,這會倒是反應得比較平靜,不用再吃速心急救丸了,隻是眼淚還是止不住。


    周如芳眼睛都哭腫了,她捶胸頓足,“我命苦的女兒啊,你怎麽就走了。”


    安城知想到剛才薑茶說的那些話,他強忍悲痛,追問薑茶,“大師,剛才你跟黃希樂說那些話是真的嗎?能不能告訴我們有關的細節?”


    薑茶把之前跟安莉雅說過的話,又跟他們重複了一遍。


    聽到真相之後,周如芳差點暈過去。


    安城知咬牙切齒,“這個該死的畜生,我要……我要殺了他,為我的女兒報仇。”


    安城知喊完,吐了一口血。


    這把周如芳嚇壞了。


    薑茶給他搭了一下脈,“氣血攻心,阿姨,家裏有銀針嗎?”


    周如芳是個婦科醫生,但她爸爸曾經是老中醫,也教過她,所以家裏常備的藥箱裏,也有一套珍貴的銀針,還是她父親去世後留給她的。


    周如芳把銀針拿出來,遞給薑茶,“我再去給你找找消毒的東西。”


    薑茶接過銀針,“不用。”


    周如芳不放心道:“不消毒不行的,這套銀針很久沒用過了。”


    薑茶指尖彎起,一簇明亮的火焰從她指尖燃燒起來。


    幾個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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