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帝收到屬下帶來的消息,也是有些震驚。


    “百姓何時如此聰慧。”


    是背著他吃了什麽提升智力的仙丹嗎。


    有人來報遊花街時憑空出現屍體的時候,宣明帝就知道有人渾水摸魚出手了。


    甚至他隱隱猜到是何方勢力下的手,目的是為了什麽。


    也都已經讓人下去備下了解決方案。


    跳梁小醜,不足為懼。


    但沒想到方案還沒拿出手,局就不攻自破了,還是花街上的百姓自己出手解決的。


    宣明帝沉思片刻,大笑出聲,“好啊,朕之百姓,才智過人,實乃國家之幸。”


    但他清楚,百姓不會毫無緣由的蛻變。


    “《仵作》?”


    太監將話本呈上來,放置在宣明帝的桌上。


    宣明帝看著話本,再度陷入沉思,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大太監提醒道:“陛下,瑞親王好似提到過,此書與前陣子風靡東臨國的《嫡女重生》是一家書店出來的。”


    宣明帝拿起書,“就是那個傳說是妖怪寫的?”


    那不是更詭異了嗎。


    妖怪寫的,那必然是寫得神乎其神,百姓看過之後,不應該對鬼神之說更加迷信嗎。


    怎麽反而好像不是很信。


    難不成是妖怪教導他們相信科學?


    宣明帝不太相信是什麽妖怪不妖怪寫的,哪怕真是妖他也不怕,這是皇宮,他是皇帝,歪門邪道進不了他的身,不然年年找來的那些和尚就可以砍了。


    宣明帝抓著書,先前瑞親王日日在他耳邊念叨的時候,他沒動心,文武百官因為此人寫的書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他也隻是有些好奇。


    更多的是厭煩,畢竟此書對人的影響太大,甚至波及到了他,讓他對此書生了一些排斥的情緒。


    如果沒有百姓這一出,他應該是不會想要打開看的。


    如果說之前是排斥多於好奇,那此刻在知道百姓因為此書真的增長本事之後,他是好奇大過排斥。


    到底有什麽樣的魔力,能影響這麽多人。


    宣明帝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被影響,他畢竟是皇帝,跟大多數人還是不一樣的。


    而且他從小自製力就強,不然也不能從混亂中殺出,穩坐上皇位,將東臨國從從前的泥潭中拉出,造就如今的太平盛世。


    他會跟那些要死要活的人一樣?


    不可能。


    —


    【“咱們山城一直有個習俗叫見陰,就是新房落戶的時候,抱個嬰兒去看看,角角落落都給她看個遍,如果嬰兒哭,就代表房子不好,得找個法師做個法,清個邪祟。”


    “如果嬰兒笑,說明這房子不錯。”


    “這是個什麽道理呢,大概就是老一輩說的,嬰兒的眼睛能看見鬼。”


    搬屍人有些哆嗦地說道:“出事兒的那戶人家,是咱們這兒的縣令老爺,就招了嬰兒上屋去看,因為房子大,招了不少的孩子。”


    “去一次,給一袋銀子,能賺不少錢。”


    “我聽說,去的孩子就沒有哭的,都是笑著的,那會兒鎮上的人都說,這縣令老爺挑了個風水寶地,保不齊有神仙保佑,才能讓那麽多的孩子都笑著出來。”


    “然而過了段時間,就不好了,這房子,鬧鬼。”


    搬屍人倒吸一口冷氣,覺得自己手腳都涼了。


    “要不是你們給的銀子多,我都不樂意跟你們講這些,怪嚇人的。”


    莫知雨問道:“怎麽個鬧鬼法,晚上聽到哭聲,夜裏看到鬼影?”


    “不是!”搬屍人瞪大了眼睛,常年飽經風霜的臉龐抽動著。


    “是縣令老爺的孩子,無一例外,全都夭折,從正室夫人所處到妾室所處,甚至外室之子,都死了。”


    “最開始,人們都說,是老爺自己惹禍上身,招仇家算計了。”


    “但緊接著,鎮上的人發現,最開始被帶去府上見陰的孩子,也無一例外,都死了。”


    花娘捂著嘴,扇著扇子,“何人如此惡毒,便是尋仇,也沒必要拿無辜的孩子下手吧。”


    搬屍人搖頭道:“是鬼,那幫孩子,都是被悄無聲息偷出去活埋的。”


    “其中一個,還是我挖出來的。”


    莫知雨問道:“上哪兒挖的?”


    搬屍人指了指山,“亂葬崗,那個孩子,渾身金銀珠寶,堆了個小土堆,上頭還壓了塊石頭,刻著個名字。”


    “官差循著名字去找人家,卻發現那家人的孩子根本沒丟,那尚在繈褓中的嬰兒根本不是他們的。”


    “之後再找,發現是另外一家的,但是這家人隻是普通農戶,根本沒有錢買那金銀珠寶,孩子家裏人哭得慘呐,親娘看到屍體的那一刻就瘋了,非說是縣令老爺幹的,說收的那錢,是孩子的買命錢。”


    “更嚇人的來了,那石頭上刻著名字的孩子,第二天,也丟了。”


    “那家是個有錢人,招了好些人看守著,還是沒了。”


    搬屍人無奈搖頭,下巴點了點山那頭,“瞧瞧,官差都往山上趕,估摸著要挖地了,看看有沒有丟了的孩子。”


    “鎮上的人都說,那些孩子在官差老爺府上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都被帶走吃了。”


    花娘疑惑道:“可你們不是說孩童看到不幹淨的東西,會哭嗎,那天出來的孩子都是笑著的啊。”


    搬屍人哎呀了一聲,“你們不覺得嚇人嗎,一個孩子笑著出來是好事,一幫孩子都是笑著的,不見得一個落淚。”


    “孩子,那是能控製得住哭笑的嗎。”


    “保不齊,什麽東西在勾著他們的嘴角,扯著他們的臉蛋,讓他們擺出笑著的姿態……”


    花娘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抓著莫知雨的手臂。


    她壯著膽子說道:“你怎麽知道出來的孩子都是笑著的,你親眼見的?”


    搬屍人道:“我沒見著,其他人見著了,那老爺做這事兒聲勢浩大,門外圍著一群人,看著人抱著孩子出來的。”


    …


    花娘嘟囔道:“好無厘頭的習俗,小孩哭笑全憑本能,哪能說明什麽。”


    莫知雨嗯了一聲,道:“而且哭笑也不能代表什麽,孩子的眼睛或許真的能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但他們能分辨好壞嗎。”


    “我的意思是,孩子見了鬼,萬一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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