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梁閣老正因為周尚書、孫子的事搞得心煩意亂。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被首輔大人拒之門外。


    正尋思著等明天朝會散了以後,怎麽著也要當麵求見首輔大人。


    不過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裏這兩天開始有秋闈考生舉報舞弊。


    要知道這秋闈考試,可比賈雨村年初審的哪個縣試貴哥高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些考生都是有功名在身了的,裏麵的人際關係和能力更不是一個級別的。


    果然到了朝會上立馬就有人出來彈劾這秋闈舞弊案。


    見狀梁閣老臉色不由陰沉了幾分,這一迴的主考官就是自己。


    若真被對方查出什麽,那自己頭一個就討不了好。


    剛想打個眼色讓人反駁一下,哪知自己還沒行動,立馬就有幾人出列一起彈劾。


    “陛下,科舉考試事關國體啊!請陛下旨嚴查。”


    話音剛落,再梁閣老的嚴色示意下到底還是有一兩人也出來反駁。


    “這些都是民間謠言罷了,做不得真。”


    這幾人不一會就吵作一團,真就把朝會當菜市場了。


    “哼!”


    永正帝冷哼一聲,殿內一下子也安靜了下來。


    “在這兒吵吵鬧鬧像什麽樣?”


    永正帝掃了一眼,沉聲道:“可還有人說什麽嗎?”


    “迴陛下,這是微臣收到的一份學生聯名上書,還有一份證據。”


    說著這人雙手恭敬遞出兩本折子。


    見狀夏守忠立馬下去接過,再交給萬歲爺。


    不片刻,永正帝當即龍顏大怒:“梁輔仁!朕交給你的差事就辦成這樣?”


    說著也不看梁閣老一眼,轉頭便責令三法司會審。


    永正帝金口一開,梁閣老便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了。


    隻得出列一禮:“是老臣辦事不力,請陛下責罰。”


    “哼!”


    永正帝沉聲道:“辦得怎麽樣,你心裏有數!”


    頓了頓又道:“至於罰不罰,等查明了再說,若真是謠言也不會委屈了你。”


    半個時辰不到,隨著夏守忠的一聲:“退朝。”


    永正帝先行擺駕離去後,百官也三五成群的離去。


    出了宮門後,梁閣老找到了楊士元等人,立馬走了過去。


    梁閣老拱了拱手,正色道:“大人,我有話想和你說。”


    楊士元沉吟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那迴去說吧。”


    梁閣老見狀心裏略微一鬆,不過很快他就陰沉著臉從楊府出來了。


    而從他進府到離開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明顯沒有多說什麽。


    上了馬車後的梁閣老鐵青著臉,咬牙切齒道:“既然你不可能主動幫忙,那就不要怪我把你棋子也拖下水了。”


    頓了頓又道:“我就不信你能無動於衷。”


    而隨著這一場秋闈舞弊案、還有工部的兩件案子,一時京裏傳得謠言四起。


    而賈雨村下了朝後,心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這科舉案子雖然直接目標是兩閣老無疑了,但這還有兩位副考官也是被牽連的啊。


    而其中一位正是自己便宜恩師陸青雲,他可是易閣老底下的人。


    而另外一位付考官也是和梁閣老一樣屬於楊首輔的人。


    所以這案子不單牽扯梁閣老一人,更是牽扯到首輔、次輔兩位。


    這一下子就折騰三位閣老大人,他一下子真想不出誰這麽膽大妄為了。


    思索片刻,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人:“萬歲爺?”


    但很快他就自己搖頭否決了,畢竟且不說聖人為不為這麽做,單就手法也不像。


    又想了片刻,始終不得要領,賈雨村也懶得再想了。


    畢竟這明顯神仙打架,自己小心別掉坑裏麵就行。


    不過過了三天後見事情果然牽連到了便宜恩師後,賈雨村一時心裏的好奇心更強了。


    想起什麽,忙喚來了歸老六。


    :“陸府哪個小管事,你可還有聯係?”


    “有的。”


    歸老六點了點頭:“大人說過一張廁紙也是有他的用處的,卑職沒敢忘記。”


    “嗯。”


    賈雨村放下茶杯,正色道:“你讓那人打探打探看,我這恩師最近都幹什麽。”


    頓了頓又道:“對了楊府哪個小廝呢?有何進展了?”


    “這個本來已經有一些交情了的。”


    歸老六苦笑道:“不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人了,好像不在京裏了一樣。”


    “嗯,那你先去忙剛才那件事吧。”


    說著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聞言歸老六應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不過他這剛走沒兩步,背後就響起一聲:“等等。”


    “對了,前些天讓你辦的事可有進展?”


    “這個,銀子是收了。”


    歸老六遲疑片刻:不過“那陳公公說不一定能成,畢竟已經是第二輪了他們不好插手了。”


    聽了這話,賈雨村不由眉頭一皺。


    也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以為薛寶釵會像原著一樣進不了宮。


    所以也就沒多加注意薛寶釵待選的情況,不然第一輪插手自然比現在方便許多。


    襯衣片刻後,還是吩咐道:“再去跑一趟,多備些銀子讓這些沒根腳的想想法子。”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行的話,起碼問清楚是誰給薛家幫襯了。”


    見大人說的鄭重,歸老六也明白大人多半是惦記上了。


    認真的點了點頭:“那卑職這迴多帶些銀子。”


    想起什麽,又探問道:“那大人要不要卑職聯係~~”


    他話沒說完,賈雨村就知道他是說的誰了。


    連忙打斷道:“不用了,多用些銀子就成,成不成的看天意吧。”


    說完又擺了擺手示意他離去。


    他自然知道歸老六是提醒自己用宮裏的暗棋,不過略微思索後還是放棄了。


    若是薛寶釵對自己有點意思,自己自然舍得浪費一枚重要的棋子。


    但這兩三迴的接觸來看,人家多半是沒瞧上自己,所以也沒必要花大代價留下她。


    畢竟自己身邊的女子已經不少,雖然有告別手段也不見得光彩。


    但那些代價都不算太高,都是在自己可控範圍。


    但宮中的棋子一旦廢了,可就關乎他整盤的謀劃。


    (提個醒,薛寶釵肯定收,這裏不過是一個過程的一環。)


    對於賈雨村吩咐的差事,歸老六明顯是上心的。


    前腳吩咐的事,後腳他就帶了銀子尋到了陳公公(夏守忠的幹兒子)。


    “歸老弟這迴找咱家可是有什麽事?”


    “還不是上迴的事!”


    歸老六笑道:“不知上迴說的事可有個動靜?”


    “難啊!”


    陳公公兩手一攤,歎氣道:“這第二輪是後宮管的了,幹爹也不好插手,。”


    頓了頓又道:“你要是早說一個月,那就容易多了。”


    聽他沒把話說死,歸老六心裏不由升起兩分希望。


    “哎,這事多勞公公你費心。”


    歸老劉劉取出一個小盒子遞了過去,笑道:“這些給你做個跑腿費,盡量再想想法子。”


    “嗯。”


    陳公公隨手接過,不過當他打開一看,唿吸也不由粗重了幾分,兩眼更像印上了金元寶似的。


    這裏麵厚厚的一疊銀票,少說也有一萬兩打底了。


    陳公公臉上登時多了幾分笑意:“這也太破費了,太破費了。”


    頓了頓又道:“不過我這還真有個法子,成不成的也在五五開。”


    說著笑吟吟的看向歸老六,意思很明白事情沒辦成這銀子也是不退了的。


    見狀歸老六自然也明白對方的小心思,忙笑道“公公你隻管試試看就成,這銀子本來就是孝敬你和夏公公的。”


    忽然想起什麽,又詢問道:“對了不知這薛家走的是什麽門路?”


    “這個你倒是問對人了。”


    陳公公笑道:“走的是元飛娘娘的路子。”


    歸老六點頭記下,又和陳公公寒暄了兩句,便各自離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這些無根之人。


    陳公公一路迴到宮中,一麵將事情說給了幹爹夏守忠,一麵將已經減料的小盒子遞了過去。


    “哦!還真得下血本。”


    夏守忠揉了揉眉心:“不過這事不好辦啊,不然咱家自然會賣一個麵子給賈大人。”


    “幹爹,兒子來的時候就替你想了個法子。”


    迎向夏守忠疑惑的眼神,陳公公忙解釋道:“驅虎吞狼,皇後娘娘可是心眼小的。”


    一聽這話,夏守忠立馬就聽出幾分味道。


    “那就按你的意思辦,要花多少銀子,你從上麵支走吧。”


    頓了頓又叮囑道:“可別讓人發現是我們挑撥的,辦事仔細些。”


    陳公公認真的點了點頭:“好,兒子知道了。”


    有了銀子做推手,這辦事可是快得很。


    轉過天,景仁宮一位婀娜多姿的宮裝麗人正舒服的歪在榻上。


    這女子不是別個,正是當今皇後烏宜修。


    自打華妃因為她哥哥的事失寵後,這後宮裏她才算真掌權了。


    正這時自己的貼身侍女祺冬走了進來:“娘娘。”


    祺冬說著一直斜眼打量旁邊其他宮女。


    皇後會意,隨手擺了擺示意其他人退下。


    不片刻,其他宮女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說吧,什麽事?”


    “是選秀的事。”


    祺冬兩步上前,便將剛從周公公嘴裏聽來的事說了。


    聽罷皇後秀眉微蹙,冷笑道:“好啊,在本宮麵前還耍這些小心眼。”


    頓了頓又道:“你讓人把那些狐媚子都勾了就行,,可別漏了一個。”


    “奴婢知道了。”


    而對此還毫不知情的賈元春,還盤算著如何獲寵。


    轉眼又是四五天過去,那舞弊案似乎越鬧越大,不少官員都已經牽扯其中。


    梁府外書房梁閣老和賦閑在家的周尚書兩人的臉色都不算太好。


    “輔仁,這會不會鬧得僵了些?”


    “這不也是沒辦法了嘛。”


    梁閣老搖了搖頭,苦笑道:“若不把他們也拉下水,你想我們兩個男的還有活路?”


    頓了頓又咬牙道:“也隻有把水堵弄混了,我們才有這麽一絲生機。”


    他自然知道把楊士元的人拉下水,更會得罪他。


    不過他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若不渡過這一關,自己的寶貝孫子更是沒辦法獲救了。


    也正是因為要救孫子,他才出此下策。


    不然他不得罪人,最多也就賦閑迴家養老而已,沒必要鬥個你死我活。


    但自己真賦閑了,自己孫子也肯定保不住了。


    畢竟他為官多年,人走茶涼這個道理他早就司空見慣了。


    “嗯。”


    周尚書蹙眉道:“不過你這都拉了好多人下水,首輔大人那邊也沒個動靜。”


    頓了頓又道:“不會是他真棄之不理了吧!若真這樣咱們的算計也就落空了。”


    畢竟他們的算計,前提是拉首輔下水才能抗衡另一方。


    若首輔真按兵不動,他們真就大眼瞪小眼了。


    “應該不會吧。”


    梁哥老微微搖頭,篤定道:“他若真舍得放下,又何苦賴在首輔位置上這麽多年。”


    說著眼裏閃過一絲狠厲:“不行到時候,就賭一把大的,連他也拉下水。”


    這話一出,周尚書臉上不由多了幾分驚恐。


    但想到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也隻得鄭重的點了點頭。


    另一邊賈雨村看過歸老六遞上來的資料後,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狐疑。


    “這麽說他最近就沒出過門,而且看起來也多少擔憂?”


    “是的。”


    歸老六點了點頭:“不單哪個小管事這樣說,我們派去的人也的確沒看見他出府。”


    頓了頓又道:“而且聽那管事說他家老爺跟本不像要被罷官,更像要升官的模樣,每天都是很歡喜。”


    聽了這話,賈雨村略微沉吟後,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接著又吩咐道:“讓人準備馬車,對了準備兩件上好的古董。”


    “我也有段時間沒走動了,是該去拜會拜會恩師了、”


    聞言歸老六應了一聲,立馬下去讓人準備。


    賈雨村這邊準備要出門,榮國府裏寶玉聽了太太、姨媽要去燒香,也吵嚷著要跟去。


    然後鳳姐在一邊聽了也附和道:“既然太太、寶兄弟都去,那我可也要湊個熱鬧。”


    頓了頓又道:“聽說蓉哥兒媳婦就是去那許的願。”


    王夫人笑問道:“你若也去了,老太太那邊怎麽辦?”


    “我就去半天,不礙事。”


    王夫人微微頷首:“那好吧,左右無事就一起去吧。”


    不過等這事傳開後,其他人更多的也吵嚷著要同去。


    最後倒連東府的兩位也跟著去還願了,一時兩府上下鶯鶯燕燕出行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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