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迴,待傅試一走,賈雨村便在屋內來迴踱步思索個不停。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知道‘藍微’項目可比大恆的項目大很多。


    而這些賬冊卻比大恆商會的還少得多,怎麽能不奇怪。


    忽地似想到什麽,幾步走到椅子上坐落,伸手拿過茶杯抿了一口,臉上多了幾分古怪。


    這分明是楊家已經有了準備啊!


    想到這,忙喚來李誌貴吩咐了幾句,讓其傳達給歸老六等人辦事別冒頭。


    李誌貴又略微問了兩句,便轉身出去傳話。


    而宋毅學那邊收了賬冊後,也開始裝模作樣的開始審理。


    轉眼已經到了六月初,這案子賈雨村隻偶爾過問一聲,其餘時間都是做個甩手掌櫃。


    當然他也沒偷懶,隔些天便往返於眾女當中,忙個不亦樂乎。


    賈雨村過的是神仙生活,背鍋俠宋毅學可是忙得不可開交。


    一開始宋毅學還能打太極遊刃有餘,但樹欲靜而風不止,易然等人又豈會那麽簡單了事。


    隨著調查的深入,不斷的查出官商勾結的證據。


    目前就已經查出近十位官員,甚至最高的已經有一位從五品官員了。


    而且這些官員大部分都是屬於工部的,一時間工部內也是人心惶惶。


    而一些眼尖的人也看出些苗頭了,這是有人故意設的局啊。


    梁府外書房,梁輔仁手上拿著一本書,但目光根本就不在書上,心裏明顯是存著事的。


    正這時一個小廝進來稟報:“老爺工部右侍郎陳大人來了。”


    梁輔仁聞言點了點頭:“快讓他進來。”


    不多時一個樣貌平平的中年人,便神色慌張的走了進來。


    “學生,見過恩師!”


    陳侍郎說著,斜眼了旁邊的小廝等人。


    “坐吧。”


    梁輔仁說著,便擺了擺手打發小廝等人出去。


    小廝等人剛走,陳侍郎立馬就起身一拜。


    “老實,這會你可得出手救救我啊。”


    梁輔仁臉色不變,饒是他有了幾分猜測,心中還是一驚,“怎麽迴事?”


    陳侍郎哭訴道,“下麵查‘藍微’項目,查到許多我們工部官員與商人勾結的證據。”


    又道:“而且昨兒個剛捉了商郎中。”


    梁輔仁聽了眉頭一皺,他自然知道這商郎中是自己這個得意學生的左膀右臂。


    隻要那商郎中嘴巴不牢靠,這huo6jiu燒到自己這個得意學生上了。


    而這學生也是自己難得的心腹,此事弄不好就會燒到自己身上了。


    原本以為這迴的事像以往一樣,無非是他們兩家鬥法而已。


    這怎麽就變成自己先受傷了!


    梁輔仁心裏暗罵一聲,嘴裏卻是沉聲道:,“你先別急,此事我已知曉,我一會就去見首輔大人。”


    陳侍郎還是不放心,慌忙道:“若是老商扛不住,那我該怎麽辦?”


    梁輔仁瞪了一眼他:“你慌什麽,這不是還沒查到嘛。”


    頓了頓又吩咐道:“對了,你迴去就把那些書信什麽的給燒掉。”


    陳侍郎見狀,隻能連忙應下。


    梁輔仁照他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又叮囑道:“起起伏伏的也是常有的事。”


    頓了頓又畫大餅道:“就算真燒到你身上了也無妨,隻要為師還在,難道還少得了你起複的機會!”


    “這!”


    陳侍郎見老師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上,那還不曉得事情比自己想的還嚴重。


    不過他能當到如此高位,也不是個猶豫的人,認真的點了點頭,帶著幾分失落走了出去。


    待這個學生一走,梁輔仁臉上也多了幾分焦急,哪還有前段時間靜觀其變的沉穩。


    忙喚人準備轎子,跨步而出往楊家而去。


    等梁輔仁進到楊府外書房,卻見楊士元已經坐在榻上了。


    楊士元頭也不抬,隨口說了句“坐吧。”


    梁輔仁也沒多客套,幾步走至楊士元對麵坐下。


    待剛坐下卻發現,炕桌上麵已經多放好了一隻茶杯。


    梁輔仁詫異道:“首輔大人知道我要來?”


    楊士元卻不答反問道:“說說吧,你這迴來有什麽事?”


    梁輔仁聞言也不猶豫,便將火已經燒到工部的事說了。


    楊士元聽了卻是不急不躁的落下一枚棋子。


    話不搭邊道:“你過了今年也有六十了吧?”


    “大人記性真好。”


    “你或許納悶怎麽老夫一點動作也沒有?”


    楊士元瞥了眼,見梁輔仁點了點頭,又喃喃道:“老夫都這把年紀了,多少也有些看開了。”


    頓了頓又道:“讓一兩顆棋子,而保全其餘的豈不是更好。”


    說完,隨手從棋盤拿出兩枚棋子。


    “可是?”


    梁輔仁話剛出口,就被楊士元繼續打斷道:“再說了被拿掉,又不是不能再落棋子。”


    梁輔仁聽到這,哪還不明白楊家是打算明哲保身,起了退讓的念頭。


    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完全不像楊士元的性子啊,莫非是真老了?


    而且這工部可是楊家的一言堂啊,這一退工部可就不姓楊了。


    陳侍郎雖然是自己的得意學生,但更多的是在幫楊家辦事的。


    楊士元見他沉默不語,又淡然道:“這得與失又豈是一時能看得出來的。”


    頓了頓又下起逐客令道:“我困了,事情就這樣吧,放心他們會見好就收的。”


    梁輔仁聞言,也知道再多說也是無用,說了兩句會讓學生知道分寸的話,就轉身就走。


    待梁輔仁一走,楊士元卻看著棋盤喃喃道:“到底是人老心軟了,臨了還提點了一句他。”


    “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命數吧。”


    自打‘藍微’舉報後,他就算到有這一天了,自己家還有其他人的證據,早就處理幹淨了。


    而那剩下的也是他故意讓人留下的,畢竟總得有人背鍋。


    而他也瞧出了梁輔仁有了兩分異心,這才故意順水推舟把鍋甩到他學生頭上。


    也是讓他明白這牆頭草豈是那麽好當的。


    楊士元眯著的眼睛,露出兩分精光落在棋盤上。


    “這第一步示之以弱也算落下了。”


    一麵說著,一麵隨手落下一枚白棋。


    梁輔仁這邊陰沉著臉迴到家中,他也明白單靠自己是保不了這個學生了。


    事到如今也隻能忍痛棄車保帥了。


    打定主意,,忙喚來心腹口頭交代幾句,讓他和陳侍郎說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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