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史心裏正想著如何套話,如何安排人查尋把柄。


    忽地,背後被人一拍,嚇了一個激靈,忙轉身看是誰。


    卻見是一個八九歲左右的孩童,喝問道:“你這小孩無怨來拍我幹嘛!”


    小孩被這一喝,怯懦道:“有個叔叔讓我把這個包袱交給你!”


    一麵說了,一麵將手中的包袱快速塞進周長史懷裏。


    沒等周長史有何反應,立馬跑開。


    周長史,看著那小孩走開後,才反應過來。


    待要喝停對方,卻發覺對方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摸了摸包袱,發覺裏麵似有本書的樣子,忙打開包袱看到了裏麵的書信。


    周長史又掃了一眼四周,確認那小孩不是送錯後,拿了信起來看了一眼。


    片刻不到,周長史眼裏透著驚訝,緊張的把書信重新收好,放進懷裏。


    一麵向著王府的方向走去,一麵打量著四周。


    同時心裏不停琢磨,到底是誰故意給自己送來這些的,對方又有什麽意圖呢!


    如果這包袱裏麵的東西是真的,那自己倒算完成王爺的任務了。


    可讓自己驚恐的是對方竟然連自己行蹤一清二楚。


    一個多時辰後,忠順王府外書房,忠順王眯著眼將書信看完。


    陰沉著臉,在房內來迴踱步。


    好半晌後,,忠順王對著周長史沉聲道:“你且照著這書信的寫的去查證一番,若是真的,你就拿這把柄先去和宋府丞說道說道。”


    待周長史走後,忠順王看著這封信,喃喃道:“都喜歡把我當槍使嗎?”


    但詭異的是忠順王臉上卻沒有半分惱怒,反倒是臉上掛著一絲邪笑。


    酉時剛過一小半,榮國府梨香院正房內薛姨媽母女相視而坐在炕上。


    薛寶釵瞧著母親這剛放下的碗和筷子,心裏不禁歎了一口氣。


    母親連日來都是隻吃小半碗,可也明白自己再勸也是沒什麽用。


    畢竟心病還要心藥醫,哥哥這一天不出來,母親多半是沒什麽心情吃飯了。


    一炷香過後,一個丫鬟走了進來說了太太、二奶奶他們來看夫人了。


    話音剛落,隻見王夫人、王熙鳳、賈寶玉帶著幾個個丫鬟婆子走了進來。


    薛寶釵見幾人進來了,忙起身要行禮。


    王夫人見狀,一麵擺手,一麵道:“好孩子,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禮。”


    看了眼妹妹碗裏剩下的大半碗飯,又道:“妹妹好歹多吃些,才是正理。”


    王熙鳳也笑道:“太太,要我將這天大的好消息說給姨媽聽了,說不得姨媽要開胃,連吃三碗。”


    薛寶釵聽了,又觀幾人臉色,心裏暗道,莫非是哥哥的事有轉機了!


    薛姨媽強笑道:“有什麽好事?”


    王熙鳳也不再賣關子,忙把周長史來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薛姨媽聽了,雖然也高興,可還是將信將疑道:“不會又像上次一樣出爾反爾吧!”


    她這話說得幾人倒是一怔,好半響,王熙鳳手拿帕子掩笑道:“這可是對方上門來和我們說和的!這些個王爺大人總不能像過家家似的吧。”


    薛寶釵也點了點頭:“就是,母親別擔心了,哥哥明兒個就可以迴來了!”


    薛姨媽剛才那句隻是自己一時胡話而已,也笑道:“如此的確是大好事!阿彌陀佛!”


    王熙鳳道:“若是論功行賞,少不得也要給寶玉分上個頭等功!”


    薛姨媽笑道:“正是!這迴兒多虧了寶玉,寶玉可有什麽喜歡的玩兒,姨媽送你。”


    又道:“或者等那禍根迴來了,讓他請你個東道。”


    薛寶釵此刻心裏倒對寶兄弟多了兩分讚賞。


    賈寶玉聽著眾人都在誇他,一時心下更覺得那日的努力沒有白費!


    既然得知了,明日忠順王不再阻撓他們接薛蟠,薛姨媽母女兩人的心情自然開心許多。


    隨後眾人一番說說笑笑也好不熱鬧。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這笑來得快也去得快。


    第二天周瑞帶著兩個小廝上了馬車前往順天府,這次他的臉色已經比前兩次平靜了許多。


    因為他已經經曆了兩次興衝衝而來,然後失望而歸。


    一個多時辰後,當周瑞又一次從府丞大人口中說出拒絕的時候,他多少已經有些麻木了。


    然後隻是習慣性的問了句為什麽後,便又獨自一人迴榮國府。


    且不說周瑞的將消息帶迴去給薛姨媽後,薛姨媽又是一番傷痛,薛寶釵又是如何勸慰。


    而王夫人和王熙鳳聽了消息後,雖然也惱怒,這些個大老爺說話竟比小女子還不如,一再出爾反爾。


    不過王夫人一時也沒多好的法子,隻得再讓周瑞去哥哥家跑一趟,試一試。


    然後這幾天碰上賈政生辰,府裏各種大小事務,俱要操辦。


    這一番忙碌下來,王夫人、王熙鳳兩人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倒有些忘了過問薛蟠的事。


    而這神京裏麵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今年的順天府院試被爆有人作弊收賄。


    一時之間倒有不少童生聚集起來到衙門裏吵鬧,倒要個說法。


    隱隱約約,有一種越演越烈的勢頭!


    一個酒樓的包廂內,一個身著一身藍色綢袍的男子。


    滿臉都是焦急之色,不停的在房內踱步。


    這男子正是宋毅血,自前天被周長史將他一些貪汙受賄的事說了後,他就隻能無奈的答應了那看起來不過分的要求。


    後麵周瑞即使又搬出王子滕的帖子,他都是頂著壓力,有理有據、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畢竟得罪王子滕,自己最多被參上一本,而且自己還有老師梁閣老靠著,也不一定要怕賈家。


    可要是現在得罪了拿有自己把柄的忠順王,自己怕是三兩天就被摘了烏紗帽。這孰輕孰重到底是分得清的!


    可萬萬沒想到這兩天還莫名爆發了這院試作弊受賄案,自己這個主官多少會被牽連了!


    他也顧不得埋怨和處理下麵小的辦事不幹淨了,如今隻希望大事化小,先度過這一關再說。


    就在宋毅學著急的等待中,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後,終於見到了一個身著華麗衣衫的男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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