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香院正房內正坐著王夫人、王熙鳳、薛姨媽母女,幾人在一起說說笑笑。


    正當薛姨媽剛問了丫鬟們準備好火盤、新衣服,還有沐浴等其餘物件準備好沒有的時候。


    丫鬟們沒來的及迴話,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


    薛姨媽隻當是薛蟠迴來了,忙帶著女兒起身,準備迎接薛蟠:可片刻後隻見周瑞家的自己一個人走了進來。


    眼尖的薛寶釵早就從周姐姐臉色中看出幾分不對勁,心下一沉,莫不是哥哥的事有了變故!


    而薛姨媽則以為兒子還在後頭不好意思進來,一雙眼珠子一直看向門外。


    好半響後,待周瑞家的向幾人見過禮後,就連薛姨媽也發覺了不對勁。


    王熙鳳見隻有她一人迴來,也早就生疑,忙問道:“表少爺呢?不是讓你家那口子去接了嗎?”


    周瑞家的說道:“正要給太太們說事呢,我家那口子根本就沒接到表少爺。”


    幾人聽了都是臉色一變!


    王熙鳳怒笑道:“怎麽那周長史莫非出爾反爾?真當我們賈家好欺負不成!”


    周瑞家的聽了,連忙說道:“是不是周家反悔還未知,說來也奇怪,我家那口子昨兒個還隨便進牢房。”


    又道:“今兒個去了,連門都不給進,就是搬出了通判老爺的名頭也沒用!”


    幾人聽了更是眉頭緊鎖,尤其是薛姨媽那眼淚早已滾滾的落下來。


    一麵拿帕子掩臉,癱軟的坐到炕上。


    一麵哭泣道:“我苦命的兒!到底還要吃上多少苦頭!”


    薛寶釵兩步上前扶了母親,安慰道:“母親先別急,說不得是衙門裏的人傳錯話了,尤未可知。”


    王熙鳳也適時說道:“就是、我們一大家子還常有丫鬟、婆子傳錯話咧,這衙門上上下下那麽多人,傳錯了想必也是有的。”


    薛姨媽聽了,哪裏不知道兩人多半是安慰自己而已,事到如今再哭也是無甚辦法,緩緩的便也止了淚。


    王夫人揉了揉額頭,說道:“妹妹莫急,我再讓周瑞拿老爺帖子去找傅通判問一問。”


    轉身又吩咐王熙鳳讓來旺和蓉哥兒再跑一趟是怎麽個迴事。


    王夫人和王熙鳳兩人分頭行事,自不細說。


    薛姨媽見姐姐她們走了,隻有自己和女兒兩個孤苦無助。


    一時心裏麵的委屈和擔憂又湧了出來,一麵抱緊女兒,淚珠不經意的從眼角滾了出來。


    一麵道:“我的兒,你這禍根哥哥可真真害苦我們娘倆!”


    薛寶釵安慰道:“姨媽她們不是讓人去打探了嘛,說不得是虛驚一場!”


    嘴裏雖然這樣說,心裏卻是歎了一口氣。


    自家的事,自己兩個正主毫無辦法,全賴姨媽一家照應!


    且不說薛姨媽母女如何傷心、如何擔憂,此時牢裏的薛蟠還真被薛姨媽說中了在吃苦頭。


    一個幹淨的牢房裏,一個男子百無聊賴的靠在牆上,嘴裏暗罵“這些個不開眼的怎麽還不放我出去!”


    這男子正是薛蟠,昨兒個酒醒後發現自己被關到牢房了,心裏也是一驚。


    可下午周瑞來說已經和周家達成和解,明天就能出來。


    又見牢房裏麵的差役對自己和氣,飯菜還算可口。


    心裏便鬆了下來,哪裏還記得自己打人的錯。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便見一個長臉的頭子帶了兩個差役來到自己牢房門前。


    薛蟠以為這三人是來放自己出去的,一麵起身,一麵笑著和對方打了個招唿。


    那知長臉頭子根本不理薛蟠,隻冷冷說了一句動手。


    身邊兩個差役聽了,嘿嘿的笑了一聲,也不知從何處拿的鞭子,向著薛蟠走去。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牢房裏隻剩下一個不斷哀嚎的薛蟠。


    隻見薛蟠身上已經有了幾處皮開肉綻的傷口,正滲著絲絲血水。


    這副模樣怎得一個淒慘,薛蟠到現在都不明白,不放自己也就算了為什麽還要鞭打自己。


    卻說昨天順天府一個偏房內,兩名男子正相對而坐喝著茶。


    這其中一個正是楊世藩,另一個則是府丞宋毅學。


    楊世藩抿了一口茶水,歎了口氣道:“可惜這次沒能讓你坐上這府尹,本來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偏偏那些個勳貴站了出來壞了事!”


    宋毅學擺了擺頭,淡淡道:“這也是我之命也。”


    兩人正說話間,一個門子突然走了進來對宋毅學附耳說了些話。


    片刻後宋毅學聽罷,臉色有些怪異的打發了門子出去。


    楊世藩見他這副模樣,順口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了嗎?”


    宋毅學想了想,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


    便將他的人剛才見傅通判去了大牢一趟,然後也跟著去打探。


    發現原來是賈家一個外戚和周長史的兒子發生衝突被關進牢房了。


    宋毅學笑道:“可是巧,大公子你剛說了勳貴,這就有一個被進牢房了!”


    這些個勳貴三天兩頭打打鬧鬧,宋毅學倒已習慣,覺得沒什麽。


    不過楊世藩聽了,片刻後卻是眼睛一亮,笑道:“還真是一打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這人被抓得妙啊!”


    宋毅學有些不明所以,好奇道:“妙在何處?”


    楊世藩笑道:“這忠順王向來和賈家不合,若是以此為契機,讓這兩家相鬥豈不是妙手!”


    宋毅學道:“可賈家又怎麽敢和忠順王相鬥啊!”


    楊世藩道:“這賈家自是不敢,可這四王八公俱為一體!”


    又道:“你再秉公執法一迴,關上這人一些時日,再借機推波助瀾,兩家為了麵子又怎會不爭。”


    頓了頓又道:“再則這未來的府尹大人也和賈家有些幹係,留個難題給他豈不更好!退一步來說你隻需秉公執法,成與不成亦是無妨!”


    楊世藩一麵說了,一麵笑吟吟道看著正在沉思的宋毅學。


    當然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楊世藩沒說。


    那就是不論忠順王還是四王八公如今都是聖人的勢力,這能讓他們內鬥豈不妙哉!


    不過這點說出來他怕宋毅學就不敢“秉公執法”了!


    宋毅學想了片刻,也覺得沒什麽風險,又能惡心一把這些個勳貴,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三個時辰後一架馬車在一個僻靜的院子門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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