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為了避免尷尬,直至離開,郭楚涵都沒有再出現。


    而林默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出門的那一刻。


    另一間屋子裏,有個身影在門後默默注視著他。


    一個婦人走到身旁,帶著些許不忍,柔聲說道:“花開花落花滿天,情來情去情隨緣,楚涵,感情這事,本就由天定,強求不得,你莫要往心裏去,更不要因此作踐了自己。”


    郭楚涵默默點頭應道:“娘,我知道的。”


    望著女兒那泛紅的眼眶。


    婦人無奈歎了口氣。


    將她攬入懷中,輕拍著後背安慰。


    “哎,傻丫頭!”


    懷裏低低的啜泣聲起。


    那一晚,郭楚涵明白。


    她的初戀,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


    ……


    大年初三。


    馬超家住在一間幾進幾出的大宅子裏。


    據說是前朝某位貝勒的府邸,後來被馬超爺爺買了下來。


    對於這位給予自己許多照顧的老大哥。


    林默覺得自己還是得來拜個年,表示下心意。


    沒有狗血地被門房攔住的劇情。


    在說自己是馬超的朋友後,便有人進屋裏通報去了。


    就在林默和門房大爺閑扯的間隙。


    突然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開過來,停在了門口。


    車上下來兩位靚麗的姑娘。


    看到兩女的那一刻,門房大爺嚇的一哆嗦。


    手裏的煙灰掉下來,在襖子上燙了個手指粗細的洞。


    可大爺根本顧不上這些。


    快速將手裏的香煙滅掉。


    扔下林默,朝兩女走去。


    他躬著身熱情地喊道:“大小姐,您迴來了?”


    “嗯。”


    其中一個穿著裘皮大衣的女人平淡地應了一聲。


    林默下意識往後望去。


    不禁一愣。


    “師姐?”


    其中一人居然是沈軻。


    她此刻不再是監獄裏那身一成不變的打扮。


    外麵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羊絨大衣。


    裏麵則搭配著一件淺灰色的旗袍。


    顯得大氣簡約,又十分幹淨利落。


    “小默,你怎麽在這兒?”


    沈軻略顯驚訝。


    “我來給馬哥拜個年。”


    林默如實說道。


    旁邊的女人好奇地打量了他兩眼,開口問道:“你是馬超的朋友?”


    “對,我們是特勤組的同僚,我叫林默。”


    林默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這位姐姐優雅大方,一看就非常人,和冷豔清雅的沈師姐站一起,也絲毫不落下風。”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馬哥的姐姐吧?”


    一句話誇了兩個人。


    沈軻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你這張嘴倒是挺甜。”


    穿著裘皮大衣的女人捂嘴笑道,“怎麽,你以前見過我?”


    林默搖頭。


    “沒有見過,不過我經常聽馬哥提起你,說他有一個溫柔大方、端莊秀麗的姐姐,看你眉宇之間與馬哥有幾分相似,年齡也對得上,想來應該就是馬哥的姐姐了。”


    “沒想到你觀察力還不錯。”


    馬欣誇讚了一句。


    “什麽還不錯?”


    這個時候,馬超從宅子裏走了出來,隨口問了一句。


    當他看到沈軻的那一刻,不由眼前一亮。


    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來,滿臉感動地說道:“阿軻,你是來看我的嗎?”


    他衝上來就想去握沈軻的手。


    林默忽然有種上前攔下的衝動。


    不過,有人比他動作更快。


    馬超的姐姐馬欣橫臂攔在了麵前。


    她一臉嫌棄地說道:“阿軻好不容易來一次咱們家,你別露出一副豬哥樣,容易嚇著人家。”


    “有你這樣說弟弟的姐姐嗎?”


    馬超不樂意了,擺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


    “我這不是好久沒見到阿軻了,一時控製不住激動澎湃的心情嘛!”


    “我想阿軻應該不會介意的哦!”


    “介意。”


    沈軻往後退了一步。


    “……”


    馬超微微一怔,隨即哭喪著臉說道:“阿軻,你可知你這一退,雖然隻是距離上的一小步,但是卻是你我關係疏遠的一大步?”


    “這麽多年,我對你的心意,那是天地可鑒,日月昭昭,你……”


    “那你還每個月都往熙春園跑?”


    馬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發出了靈魂拷問。


    “啊?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也……”


    馬超一臉不敢置信。


    “你想什麽呢?當然是別人告訴我的。”


    馬欣白了他一眼。


    聽到這話,原本還略有愧疚的沈軻,當即臉色變得越發冷淡了。


    “有人告訴你?”


    馬超擰著眉頭,思索半晌後,一拍腦袋道,“肯定是林少彥那小子跟你說的是不是?”


    “你別管是誰跟我說的,你隻用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馬欣雙手抱胸,狠狠剜了他一眼。


    沈軻淡淡地說了一句:“別帶壞小默,不然後果自負。”


    林默聞言,臉色有些尷尬。


    “小林他……”


    馬超神情古怪地看了林默一眼,雙手扶著肚子訕訕笑著:“我當然不會帶他去那種地方啦!”


    馬欣略帶嫌棄地說道:“老弟,你該減減肥了。”


    馬超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姐,算命的說我這是富貴相,減下來就不好看了。”


    “得了吧!”


    馬欣擺擺手,一臉不耐煩的模樣,“不跟你掰扯了,我和阿軻還有事情商量,先走了。”


    “哦,對了,你朋友不錯,以後多跟這種朋友來往,少交些狐朋狗友。”


    說完,她就帶著沈軻走了。


    馬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道因為小林長得帥你就覺得他不錯?


    “馬哥,沒想到你姐姐長的挺漂亮的。”


    林默誇了一句。


    “嗯?你小子什麽意思?”


    馬超愣了一下,狐疑問道。


    “沒什麽,就是單純誇誇而已。”


    林默聳聳肩。


    “哼哼,最好是這樣。”


    馬超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馬家內宅。


    二女並肩走著。


    馬欣好奇問道:“阿軻,那個俊後生真是你師弟?”


    “嗯。”沈軻點點頭。


    “我看不止師弟這麽簡單吧?”


    馬欣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


    “他父親林勝曾是我剛進惡龍監獄時的師傅,帶過我一段時間,後來還救過我的命。”


    沈軻擔心她誤會,解釋了一句。


    “啊?我說你看他的眼神怎麽那麽奇怪,原來是因為這個!”


    馬欣恍然大悟。


    沈軻歎了一口氣。


    在這個相知相交多年的閨蜜麵前,她並沒有刻意隱藏內心的想法和情緒。


    “林勝師傅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保護小默,讓他以後能夠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罷了。”


    聽到這話的馬欣沉默了。


    她沒想到沈軻心中還藏著這樣一份心事。


    就在她想著該如何安慰對方時,沈軻卻是釋懷一笑。


    “以前的舊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今天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我可不太相信隻是簡單的敘舊。”


    “看來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馬欣莞爾一笑,很快調整好情緒,開口說道,“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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