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上麵的字,吳月不自覺地念了出來。


    雖然她不是很懂書法,但是字寫的好不好,她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


    “難怪你不要我們買對聯,這可比街麵上批量生產的那些強多了。”


    林默的字筆力遒勁,鐵畫銀鉤,讓人迴味無窮。


    “師兄,你又會木匠手藝,還懂醫術,現在連字都寫得這麽好,你怎麽什麽都懂啊?”


    吳月一臉崇拜。


    “隻是懂億點點而已啦!”


    林默擺擺手,謙虛說道,“你想學嗎?”


    “不想。”


    吳月搖搖頭。


    林默:“……”


    這丫頭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為什麽不想學?”


    吳月說了句。


    “我學那些幹嘛?你會不就夠了?”


    嘶!


    好像是這麽一迴事。


    不過,怎麽感覺自己虧了啊!


    林默收起筆墨紙硯。


    將對聯交給了吳月。


    他不忘叮囑道:“記住,右邊是上聯,左邊是下聯,不要貼錯了。”


    “哦,好。”


    吳月聽話地點點頭。


    “爆竹兩三聲人間是歲,梅花四五點天下皆春。”


    繁華喧囂的京都城迎來了新年。


    天真爛漫的幼童們長了一歲,為人父母者又老了一年。


    胡同兩邊紙糊的窗戶都亮了起來,家家都傳出歡聲笑語。


    華夏人認為,如果春節裏高興,全年也就會高興。


    春節期間吃好穿好,全年就會不愁吃穿了。


    因此,人們都在盡最大的努力,要製造快樂,看到快樂,擁有快樂。


    所有的四合院裏、大街上、胡同口都會鞭炮聲聲,爆竹隆隆。


    小院裏。


    眾人喜笑顏開。


    望著麵前豐盛的美食。


    除了林默之外,其餘三人心中皆是感慨不已。


    想當初她們尚還吃不飽飯,穿不暖衣,如今卻住著獨門獨戶的宅子,睡著溫暖的被窩,不再為吃喝發愁。


    這一切,都是林默帶給她們的。


    內心不由湧起了強烈的感激之意。


    感受到幾人情緒的變化,林默衝她們笑道:“這一年過得可真快呀,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眾人歡唿。


    臉上喜氣洋洋。


    林默端起酒杯,豪氣衝天道:“來,走一個!”


    說罷,仰頭飲盡杯中酒。


    其餘三人紛紛端起麵前的水杯。


    以茶代酒,學著林默的模樣,將茶水喝光。


    喝完茶水後,吳月偷偷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林默自顧自吃著菜,假裝沒看到。


    “嘶,好辣好辣!”


    吳月吐著粉舌,用手唿唿扇著。


    一抹緋紅飛快浮現於俏臉之上。


    “哈哈哈!”


    看到她這副模樣,大家都笑了。


    “吃點菜壓一壓。”


    林默給她夾了點青菜。


    吳月趕緊吃了一口。


    喉嚨中的那股辛辣方才消減了幾分。


    她自己不由噗嗤一聲,跟著大家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她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


    心中低喃一聲。


    “要是爺爺還活著多好啊……”


    “小月姐姐,你是哭了嗎?”


    鍾靈歪著小腦袋,好奇地問道。


    “沒……”


    吳月擠出一絲笑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


    “小月姐姐,說謊鼻子可是會長長的哦!”


    鍾靈捏了捏小鼻子,笑眯眯地道。


    林默笑著說道:“過年呢,別總想些不開心的事!”


    吳月輕輕點頭:“好……”


    這個時候,鍾秀忽然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端起杯子對林默說道:“默哥,現在這樣的日子,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都是因為你,我們才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我不會說什麽花裏胡哨的話,這杯酒我敬你!”


    說完,也不等林默說話。


    他直接一口喝光杯中的酒。


    可能是因為喝的太急,他被嗆的直咳嗽。


    林默笑著搖搖頭。


    輕拍著他的背說道:“你小子不會喝酒就別瞎喝,以茶代酒也是一樣的,心意到了就行。”


    鍾秀漲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師兄,我也敬你一杯!”


    吳月也順勢站了起來。


    “謝謝你這段時間來對我的照顧,可惜師父他老人家不在這兒,不然我還得敬他一杯酒才行。”


    “敬我也一樣。”


    林默隨口說道,“師父不會介意這些的。”


    “小默哥哥,那我也要敬你。”


    鍾靈有樣學樣,舉起麵前的杯子。


    “你也要喝酒?”


    林默訝然問道。


    “我……我怕辣……”


    鍾靈怯生生地說道。


    “哈哈!”


    林默開心大笑。


    從未有一刻如此時這般放鬆。


    “我也應該謝謝你們,讓我感受到久違的家的氣息。”


    幾杯酒下肚。


    氣氛逐漸熱烈。


    幾個小孩鬧成了一團。


    小院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抬頭望著天上的那輪圓月。


    林默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在心底說了一聲:“也祝你新年快樂。”


    大年初一早上。


    按照習俗,晚輩需要給長輩磕頭拜年。


    不過林默倒是沒那麽多講究。


    在三人給他行禮,拜了個年之後,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送了出去。


    三人都是苦命人。


    以前從未收過壓歲錢。


    故此,覺得有些新奇。


    不過內心更多的是開心雀躍。


    彼時,春節期間流行逛廟會。


    人山人海,會有各種賣小吃的。


    很多窮人也在春節廟會時候,在街邊賣藝過年賺錢,很是熱鬧。


    林默閑來無事。


    當了一迴家長。


    帶著三人一起去街上逛廟會。


    大年初二。


    一大清早,林默穿好新衣,整理儀表,出門去拜年。


    春節的時候流行著作揖,也就是拱手為禮。


    兩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彎,向人敬禮示意。


    路上遇見相熟的街坊鄰居,林默都會拱手道好,說一聲“新春吉祥,萬事如意”。


    到街上買了禮物,他先去了新街口。


    有好一段時日沒來這兒了。


    來到郭家武館門口。


    大門前掛著兩盞大紅燈籠。


    門上貼著一副新春對聯。


    一副喜慶的景象。


    林默邁步上前,握著門環敲了敲門。


    很快,門打開了。


    不過,開門的不是以前那個機靈的少年。


    而是久未相見的郭楚涵。


    她的秀發被紮成馬尾,柔柔的垂在背後。


    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襖。


    映襯著略施粉黛的俏臉,顯得格外明豔動人。


    “小默哥,你來了哦!”


    她似乎沒想到林默會來。


    充滿英氣的臉上不自覺的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心中有些激動,一不小心帶出了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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