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初年,國民政府對監獄進行了改革。


    很多監獄號稱經曆過“改造”,但其內部條件仍然落後,牢房擁擠昏暗、肮髒不堪。


    相對而言,惡龍監獄的倉房和各個牢房的環境,明顯要好上許多。


    每天都會讓犯人打掃幹淨,不至於臭氣熏天。


    但不像郊外那些監獄,會經常讓犯人出來放風和幹活。


    開設惡龍監獄的目的是管製犯人而不是改造犯人。


    因此犯人所受的待遇其實是很差的。


    隻是比起一般監獄給的餿水爛湯,惡龍監獄起碼還有稀粥可以喝。


    有些實在窮的沒有飯吃的人,甚至會故意犯事進惡龍監獄。


    這樣起碼不會餓死。


    忘了是哪位臥龍說的——坐牢,才是當代窮人活下去唯一的出路。


    這話一直流傳至今,被不少人奉為真理。


    對此,林默極不讚同。


    人怎麽能躺平呢?


    我們就應當埋頭苦幹,辛勤勞作。


    讓老爺們過上更加富足的生活!


    這樣老爺們明年才能為我們多添上一個姨太太。


    “小默,裝好了。”


    廚子的一句話,將林默的思緒拉迴了現實。


    從廚房出來,他推著粥桶,沿著監倉走廊派飯。


    此時,距離林默來到這個世界,前後不過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如今的他身體強健,與當初病弱的模樣,判若兩人。


    誰也不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名明勁九重的三流高手。


    實力比起許多幫派的雙花紅棍都不遑多讓。


    何為雙花紅棍?


    紅棍的意思是金牌打手。


    而雙花紅棍則是紅棍中的魁首,是頂級打手!


    以前,不少幫派內有個不成文的規定。


    被推舉成坐館的人,必須具備紅棍資格,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懾服全幫的成員。


    不過,現在是有火器的時代。


    有些幫派已經不再那麽看重武力。


    會更傾向於挑選眼光,謀略,手腕等更勝一籌的人當坐館。


    即便如此,依然可以看出,雙花紅棍的含金量。


    簡單來說,雙花紅棍那就是一個幫派的戰力天花板。


    而如今,林默的實力就達到了這個級別。


    可能與三大幫派的雙花紅棍還有差距。


    但是與一些中型幫派的雙花紅棍比,肯定是不相上下。


    幸好習武之人的實力,不是直接交手一番,是很難看得出來的。


    不然還得學些遮掩實力的法門才行。


    隻是他的精氣神自然是藏不住的。


    看著一天比一天精神。


    林默的長相本來已經足夠英俊了。


    但是以前因為體弱多病,所以氣質顯得有些陰柔。


    如今身姿挺拔,陽剛之氣十足。


    性格也變得開朗許多。


    所以整個人看起來英姿勃發,器宇不凡。


    隻是他平日裏比較低調,每天都穿著一成不變的獄警製服,又帶著帽子,遮住了小半張臉。


    外人如果不是刻意接觸,倒是不容易發現。


    而崔友與他交情最好,自然一眼就發現了他的變化。


    心裏那叫一個羨慕。


    他還以為這是林默堅持鍛煉的結果。


    於是,硬拉著要林默帶帶他。


    林默隻好照做。


    總不能跟他說,這是我開外掛的結果吧?


    林默特地製定計劃,讓崔友每天早起,跟著他一起跑步鍛煉身體。


    等到禮拜天休息時,再去爬山。


    可還沒堅持兩天,崔友就吃不消了,連連擺手,表示放棄。


    他雖然練過武,但是這些年經常尋花問柳。


    被酒色掏空了身體,自然沒有林默那般的耐力。


    不過,這反倒是讓林默鬆了一口氣。


    “放飯了。”


    拿起手裏的勺子,林默在牢房的欄杆上敲了敲。


    聽到聲音,兩邊的牢房裏的犯人立刻圍攏了過來。


    “一個一個來!”


    林默讓犯人排好隊。


    “天天喝稀粥,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


    有犯人抱怨道。


    林默掃了那人一眼。


    這家夥是個幫派分子,平日裏最喜歡偷奸耍滑。


    林默冷冷道:“那別吃嘍?”


    “嘿嘿,獄警小哥,我那是開玩笑的……”


    那人低頭哈腰,擺出一副討好的姿態,舔著臉過來接吃的。


    林默心中不禁暗笑。


    真是一幫賤骨頭。


    其實,剛開始他對這些人還有一點好臉色。


    後來,他發現,大多數都是些吃硬不吃軟的家夥之後。


    林默也就明白,對待這些人,不能太仁慈。


    不然隻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稀粥。


    為了能讓犯人抗餓,裏麵還特地加了一點野菜。


    那人趕緊接了過去。


    興許是太餓了,直接三兩下就給幹完了。


    然後一抹嘴,討好地著把碗伸過來,對林默說道:“兄弟,再來一碗唄!”


    “一人隻能一碗。”


    林默隨口迴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終於到了最後兩個監倉。


    “小哥,還能再給一勺嗎!?我昨兒個沒吃飯,都快要餓死了!”


    一個枯瘦老頭捧著碗,湊了過來,有氣無力地喊道。


    老頭頭發花白,瘦的皮包骨,看起來很淒慘。


    林默記得這個老頭。


    人是他昨天幫忙押進牢裏來的。


    起初他瞅的有些眼熟。


    後來猛然才想起,老頭是個在天橋下賣藝的民間藝人。


    空閑的時候,林默經常去天橋看雜耍。


    當然也看過老頭的表演。


    一手變臉絕活,玩的那是出神入化。


    一張臉刹那間可以變幻出十四張之多。


    林默查了老頭入獄的罪名。


    居然是偷竊——原來是偷了一位東瀛人的懷表。


    老頭一直說自己冤枉。


    可任憑他如何解釋,都無濟於事。


    林默覺得奇怪。


    特地翻過他的罪行錄。


    發現根本沒什麽其他惡行。


    罪惡值才半顆星。


    估計偷懷表這件事是被人冤枉的。


    林默記得,昨天剛關進來的時候,隊長高鑫還特意要求,要將老頭單獨關押。


    晚上不準給他飯吃,要餓他一頓。


    也難怪老頭現在餓成這樣。


    桶裏的粥還剩一些。


    於是,林默等他吃完,又多給了一碗。


    “謝謝……”


    老頭喝著稀粥,老淚縱橫。


    林默也沒辦法。


    搖搖頭,推起木桶,繼續往前。


    來到關押魯四海的11號監倉。


    和初次見他時相比,魯四海現在的狀態明顯淒慘了許多。


    麵容憔悴,精神萎靡。


    一隻手好像還斷掉了,無力聳拉在腰間。


    這段時間以來,魯四海多次被提審用刑。


    每次那淒厲的慘叫,足以讓人聽的心驚肉跳。


    經曆了這麽多次的折磨,還能挺到現在。


    不得不說,魯四海的身體素質是的真好。


    即便是明勁八重的強人,接連受到非人的酷刑折磨,恐怕也很難扛得住這麽長時間。


    尤其是電刑,不管是對人的身體,還是意誌力,都是極大的考驗。


    魯四海扛是扛住了。


    可是林默能看出,他現在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


    再受折磨,恐怕就得一命嗚唿了。


    魯四海默默端起地上的粥。


    咕嚕咕嚕猛喝了起來。


    喝完之後還不夠,又拿著碗,眼巴巴盯著林默。


    期盼著他能再來一碗。


    全然沒有了當初火爆的脾氣。


    再硬的骨頭,在現實麵前也得低頭。


    林默心中輕歎。


    看他這麽可憐的模樣,便將木桶裏所剩不多的稀粥全倒給了他。


    魯四海甕聲甕氣地道了聲謝。


    接著,大口喝了起來。


    吃完後,林默收拾好餐具,正準備離開。


    魯四海卻突然叫住了。


    “有什麽事?”林默問道。


    魯四海躊躇良久,這才張口,顫巍巍地對他說道:“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我保證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家纏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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