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老。”


    王府校場上,王麟安姍姍來遲。


    他看著校場上密密麻麻黑甲覆麵的暗衛,對齊統領閻老點頭示意。


    “殿下,你請。”閻老一步退至王麟安身後。


    “嗯。”王麟安看著麵前的暗衛,一共兩百人,他聲音不急不緩的大聲說道:


    “兄弟們,此次將大家召迴,就一件事。”


    “從今日起,所有人在和家中親人道別之後,全部前往西州。”


    “目標隻有一個。”


    “在西州各城各府建立聯絡點,收集西境所有有用的情報,送迴王府。”


    “一切任務,以性命為重。”


    “記住,你們是我王麟安唯一的一點家底,不要輕易的死了,遇到生死攸關之事,逃迴南洲。”


    “隻要踏入南洲之地,便可性命無憂。”


    “那麽諸位,一路順風。”


    說完王麟安微微彎腰,扶手作禮。


    他前方兩百黑甲士皆大聲吼道:


    “尊殿下之命,我等萬死不辭。”


    “散!”


    棋絕王麟安,此刻落子西洲七府二十八城。


    ....


    待到校場上空無一人時,王麟安對閻老招了招手,然後向著府庫的方向邊走邊說到:


    “如今我身體已經恢複,王府的錢財很快便能累計起來,我需要你再培養一批暗衛。”


    “所需花費,你直接找常伯便可,我已經打好了招唿。”


    “王府現在缺人手,得辛苦你了。”


    “閻老。”


    “殿下的吩咐,老朽一定完成,何談辛苦,都是應該的。”閻老看著眼前從小自己盯著長大的世子,內心湧出一絲感歎。


    “真的好像小姐啊。”


    “嗯。”點了點頭,王麟安看著路麵上的霜露,突然問道:


    “閻老,你來王家多少年了?”


    似乎沒想到世子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閻老腳步一頓,隨即說道:


    “稟世子,來王府二十一年了。”


    “二十一年了啊。”王麟安隻知道自己記事起,閻老便一直守在自己身邊。


    這個丟了一隻眼睛的老人,這些年臉上的皺紋每次見麵都要比上一次更多。


    他輕聲說道:


    “前段時間我去尋月樓時,尋月樓之主告訴了我很多事。”


    “她無意間說起,當年哪位前朝陳帝,是我母親親手所殺,還留下隱患。”


    說道這裏,王麟安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閻老,麵色嚴肅的問到:


    “閻老,你是母親帶來的人,你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麽隱患嗎?”


    看著王麟安的神色,閻老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哪位樓主乃是小姐的至交好友,當年小姐仙去時,她還曾找王爺大鬧過一場。”


    “可她說的什麽隱患,應該是不存在的,小姐當年是劍仙,那陳帝隻是一個偽仙境而已,小姐殺他根本不費吹飛之力。”


    “造成小姐無可挽迴的傷勢,還是殿下你當初出生時的天罰之力吧。”


    說到這裏,閻老眼裏充斥著悲傷。


    “天罰之力嗎?”王麟安一臉苦笑的抬頭看了一眼天上,語氣有些認命的說道:


    “我到底前世是做了什麽孽,一出生便要克死母親,還要受此磨難啊。”


    聽著世子的話,閻老沒敢接茬,因為他知道,王麟安心中的那些壓力,外人不能再去觸碰了。


    ..........


    王府的府庫外,當王麟安走到門前時,常伯早已在此等候。


    看著眼裏這座高四層的庫房,王麟安歎道:


    “這裏就是王府的所有家底了啊。”


    “當年父親伐宗滅族,所有的收藏都再這裏了。”


    對著常伯點了點頭,讓其開門後,王麟安一路來到庫房的頂層。


    庫房一共四層,下三層都是些普通的江湖名器。


    隻有這第四層,諾大的整層樓隻放著三把武器。


    第一件是一把長七尺的斬馬刀,刀身雕紋密布,四周泛著陣陣幽光,在閣樓的蠟燭照耀下,刀上寒冷的光芒讓人接近就有種冰寒刺骨的感覺。


    傳聞此刀過於鋒利,所以無鞘。


    第二件是一張整體呈血紅色的長弓,此弓王麟安小時候見過,這是齊天王王虎當年的貼身武器。


    第三件是一柄長槍。


    槍身通體如白雪,上麵有一道道雕紋月飾一直蔓延到槍尖處。


    而且那些月紋在光的照射下,會將整個槍身托的光芒閃爍。


    王麟安繞過長槍和長弓,直直的走到那把斬馬刀前。


    抬手拿起七尺長的斬馬刀,王麟安能感受到一陣陣刺骨的寒意從刀身上傳來。


    他輕歎到:


    “這刀要是修為低了,別說用來殺敵,可能拿在手中就先把自己傷了。”


    他出府之前,決定要選一把兵器。


    而這把斬馬刀,就是他從小第一次來這裏便喜歡上的武器。


    雖然王麟安修的是無畏拳譜,練的是拳。


    可拳意通靈,哪怕用刀劍也能使用。


    武器的品質如果夠好,那麽還會有更強的加持。


    而且氣血之力的外放,有時候手中借武器,會使自己的優勢更大。


    一寸長一寸強。


    就在王麟安剛拿起這柄比自己還要長的斬馬刀時,王寒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她看著弟弟手中的斬馬刀說道:


    “此刀名“寒璃”,刀身有靈,排天下名刀第五。”


    “寒璃出自當年的鑄器世家“東洲孟氏”,此刀剛一出世,孟家便被滅門。”


    “而滅門之人就是當年聖境第一人,刀聖“寒不悔。”


    “寒璃嗎。”王麟安輕聲喚出斬馬刀之名,刀身似聽見有人喚它名字,泛起一陣陣寒光。


    見此,王麟安手中氣血之力蔓延刀身,寒璃刀身上那冰冷刺骨的寒氣這才消失。


    他輕聲問到:


    “既是聖境第一人的武器,那當年王府為了得到他,費了很大的力氣吧?”


    王寒秋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此刀來曆義母當年給我說過。”


    “當年義父馬踏西州各大世族,當時西州世族中聲望最高的“任”氏首當其衝。”


    “而任氏家主之女便是當年哪位刀聖的妻子。”


    “據說那位刀聖心高氣傲,想和義父決戰西州風陵渡,可惜被血虎軍兩千甲士結陣殺死。”


    “什麽聖境第一,在血虎軍麵前,一息都撐不過。”


    聽到家姐的話, 王麟安驚訝的說道:


    “聖境第一居然在兩千甲士麵前一息就被斬殺了?”


    王寒秋點了點頭,她臉色認真的看著自家弟弟,聲音嚴肅的說道:


    “麟安,你記住,齊天王府之所以當年損失了那麽多高手,還能屹立不倒。”


    “其根本就是邊關上那四十萬血虎軍。”


    “江湖中一直流傳著一句話。”


    “聖境不過千。”


    “仙境不過萬。”


    “這裏麵的千和萬,說的都是甲士。”


    “一千軍中甲士結軍陣,哪怕聖境中幾位厲害的一部分人,也要避其鋒芒。”


    “而一萬甲士結陣的話,哪怕你是天榜前十的人間仙人,也要低頭繞路而行。”


    “所以,不管是義父還是我,還是李師,我們都不曾想過要你修成什麽仙人。”


    “隻要你老老實實修成武聖,解決了經脈裏的那些天道之力,以齊天王府的四十萬血虎軍,這天下什麽高人見了你,都要低頭。”


    聽王寒秋說完後,王麟安怔在原地。


    雖然他這些年對兵法也有大量學習,可基本都是軍遇軍之間的對弈。


    這種甲士與江湖高人之間的交手,兵法上並未提及。


    曾經他還疑惑過,不過如今倒是想明白了。


    對付那些江湖高手,何須兵法,隻要一萬甲士,什麽高手見了都要跑。


    想到這裏,王麟安笑著將斬馬刀杵在地上。


    “原來我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看著他這副模樣,王寒秋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說道:


    “你可以這麽認為。”


    ................


    王府


    校場上


    “世子,真的要一品嗎?”


    “我怕待會兒我收不住力。”


    場中央,王猛一臉為難的看著對麵王麟安手拿一柄比人還高的斬馬刀,開口問著。


    “沒事兒,放心,本世子近幾日修為有所突破,不要怕,我心中有數。”


    王麟安一臉自信的說道。


    剛才他在庫房拿到斬馬刀之後,便有了來校場驗證下自己真實實力的想法。


    找府裏普通的那些一品高手肯定不行,還必須得找王猛之中每層境界都是當境極強之人來交手才行。


    而王麟安要求王猛將境界壓在一品,拳意不用收斂,和自己一對一來一場。


    這可又苦了王猛這個忠心耿耿的老實人了。


    此時王寒秋也在校場旁邊眼神好奇的盯著王麟安。


    這些天來,她知道自己弟弟是沒日沒夜的淬煉氣血,那麽強大的藥力下,她也很好奇,自家弟弟如今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畢竟她是道修,平時隻能感覺到王麟安氣血之力一天比一天強,但是實際到哪一步,她還是沒辦法猜個準確的。


    而校場上的王猛看著世子一臉堅定的樣子,隻能無奈的點頭。


    看著王猛退後,緩緩拉開架勢,王麟安同樣如此。


    他將手中寒璃抬起,氣血之力緩緩流轉整個刀身,一時間刀身上血光和寒光並起,


    哪怕起初還有些擔憂傷到世子的王猛都不由認真了一些。


    王麟安手中長刀一揮,大聲吼道:


    “來!”


    直接托刀前行。


    呲啦.....


    校場上,王麟安王猛二人踏碎地麵,起身至空中對決,王麟安手中寒璃起力劈華山之勢,向著王猛麵門直斬而去。


    看著刀光迎麵,王猛右手裹著氣血之力,精準的打在了麵前刀身的側麵。


    巨大的力量將刀身彈開,也差點讓王麟安手中長刀脫手而出。


    看著自己一擊不僅被輕鬆化解,刀還差點被打飛,王麟安落地後神色微變,對其認真說道:


    “看來得拿出真本事了。”


    麵對飛馳而來的王猛,他將長刀收迴三尺,雙手握住刀柄,無畏之意開始在刀尖流轉。


    刹那間,隻見王猛臨麵的一瞬,他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而王麟安手中斬馬刀此刻血寒之光陣陣閃爍,二人在校場上打的煙塵四起,一瞬交手數百次。


    期間王麟安憑借“卸”之意境,借著刀身的堅固,不僅擋住了王猛所有拳勁,而且還反擊了不少次。


    可惜都被王猛躲過。


    一陣強攻之後,雙方都拿對方沒辦法。


    但是這般打下去,王麟安最後肯定是氣血之力不夠落敗。


    所以他找到機會便和王猛拉開了身位,一退二十米開外。


    看著世子退後, 王猛也停了下來,當他以為世子準備結束之時,卻聽到對麵的王麟安開口說道:


    “王猛,接下來我要試一下如今我的氣血之力配合這斬馬刀,到底能達到何種地步。”


    “所以,你要小心了!!!”


    王麟安說完心髒開始距離鼓動,全身的氣血也跟著沸騰起來,亦如當初他第一次突破之時。


    王猛此時也感覺到了王麟安體內那在他看來都有些誇張的氣血流動之聲,不由神情更加認真了幾分,整個人身體四周浮現出一陣陣金色拳勁,包裹住自己。


    校場上,王麟安手中斬馬刀高舉過頭,當他將自己全部的氣血之力融入刀身後。


    隻見他頭頂一柄長約十五米的紅色巨型斬馬刀立於哪裏。


    看到這一幕,王猛整個人一愣,覺得眼前這誇張的氣血之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就連校場旁的王寒秋都驚訝的長大嘴裏站在原地。


    她口中不停呢喃到:


    “五丈氣血之力,五丈!!!”


    “當年哪個沒眼力見的老東西說我弟弟武道天賦一般,我看他真是瞎了狗眼了。”


    “尋常武夫哪怕就是將天材地寶當飯吃,也最多就三丈便已是極限了。”


    “可麟安如今都已經五丈氣血,這種程度的催血境,簡直聞所未聞。”


    “而且...”


    “這好像還不是他的極限,不然他此刻應該早就突破進入壯骨境了。”


    想到這裏,王寒秋眼睛閃過一陣精光,她此刻恨不得自家弟弟的氣血之力再長一截。


    而場上的王猛此刻直麵這十五米的大刀,壓力也是大如山。


    當他糾結要不要偷偷解封點實力時,便看到對麵的世子大吼了一聲。


    “斬。”


    接著那十五米的紅色巨刃就對著自己斬了下來。


    當他感受到其中的威力時,不得不大喊一聲:


    “虎....”


    接著王麟安便看見,本來自己的氣血斬馬大刀勢如破竹的砍在了王猛身體上的護體之力上。


    可突然王猛喊了一聲虎之後,他身後一道虎爪虛影出現,一掌就拍碎了自己的血紅刀芒。


    哢擦....


    隨著王猛身後的虎爪拍下,王麟安十五米的紅色斬馬刀消散與天地間。


    雖然王猛動用了超過一品的力量,甚至不是金剛境的力量。


    不過王麟安也不生氣,他一臉好奇的跑到王猛身邊問到:


    “王猛,上次你打那個老瞎子的時候我就想問,為何你隻是金剛境,卻能用出聖境的法相?”


    聽到王麟安的問題,王猛一臉茫然的迴答到:


    “啊?”


    “這個我天生就會啊。”


    “隻是以前修為弱的時候,這隻透明的老虎看起來就很小。”


    聽到這話,反而讓王麟安愣了一下。


    然後他便聽到一旁傳來了王寒秋的聲音。


    隻見她一臉笑意的輕聲說道:


    “王猛身後這個法相還不是聖境法相,相對於真正的聖境法相,他的法相還是太弱了。”


    “不過聖境之前就有了自己的法相,可以說到了金剛境,便是聖境之下第一人了。”


    接著她又對著王麟安安慰到:


    “不過麟安你也不用羨慕,王猛乃是天生武夫, 法相之力從他出生起便有了。”


    “尋常人如果機緣足夠,也有機會在聖境之前找到法相之力。”


    “不過都是傳說中的事兒了,這江湖上倒是很多年沒聽說過有這種武夫天才了。”


    聽到姐姐的安慰,王麟安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我有什麽好羨慕的,我隻是覺得好奇。”


    “不過如今實力倒是也測出來了,普通的一品武夫看來應該不是我得對手了。”


    聽到王麟安這般說,王寒秋點了點他的腦袋,然後笑著說道:


    “剛才你那一刀啊,要是劈準了,哪怕是一般的化心道修也要飲恨當場。”


    “不過你也就這一刀,一刀劈不死別人,別人就能輕鬆殺了你。”


    看著姐姐指出自己的優缺點,王麟安尷尬的笑了笑,摸了摸肚子說道:


    “姐,方才大戰有些餓了,要不我們先去吃飯,邊吃邊說?”


    王寒秋心疼看了他一眼,點頭拉著他便走。


    王麟安則喊了一聲:


    “王猛,跟上。”


    那個本來傻傻站在原地的鐵漢子臉上一下炸開笑容:


    ”謝世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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